苟午涉上前说道:“殿下,不可忽视棘阳的防备啊,万一匪徒转向攻往棘阳,棘阳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也无兵可守,必定保不住!”
公子信心中恼火,心知这苟午涉的家产多在棘阳,这段时间因为棘阳苟氏的族陵被“发丘”,这位谏议大夫已经与公子信交涉多番,让公子信对其不胜其烦!
当下沉声说道:“如今父皇的兵符未动,大军岂可随意调动,南筮聚要紧,万一南筮聚有失,宛城岂可保全?”
这话让苟午涉无从反驳,不过为了宗族里的家业,苟午涉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说道:“殿下,苟某自请前往棘阳聚集乡民,共击暴匪!”
公子信一想到这位谏议大夫居然如此贪财,为了自己的那一点家业居然会请命前往棘阳,当下还是劝慰道:“棘阳如大夫所说,十分凶险,苟卿乃是朝堂栋梁,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苟卿还是……”
苟午涉上前说道:“棘阳乃是先人陵地,不敢有所懈怠,还请殿下应允苟某为先人尽孝义之道……”
听着苟午涉这番话,公子信也是面色阴沉,既然这苟午涉念着那些家产,心意已决,说的也是不好反驳的话,他自然是不好再多说什么,当下道:“既然苟卿已经做好了决定,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苟卿前往棘阳召集乡民反击暴匪,前些时候南阳和方城两军淘换下来一批军备,多多少少有些能用的,我这就叫人挑拣一些出来赠予苟卿,另外,再从宛城的城防军挑选出来一些士卒交于苟卿,希望苟卿在棘阳好自珍重!”
闻言,苟午涉当场拜谢道:“多谢殿下体恤下臣孝义之心,此番在棘阳如若能护住宗族先人之地,返回宛城后必对殿下肝脑涂地!”
公子信也是点了点头,不过看着桌案上的书简,不再看苟午涉。
苟午涉看向了公子信,发现后者安静下来了,也就将视线转向了卞忌,后者也是对他使了使眼色,示意他离开,苟午涉才发觉这位殿下或许已经对自己的行为不满,不过为了宗族的基业,这些事苟午涉不得不做,放下就是冒着被殿下呵斥的处罚,也要这般做。
“下臣这就回府组织府丁前往棘阳平叛……下臣告退!”苟午涉也是颇为知趣的告退离开。
公子信哼都没有啍一声,待苟午涉走远,卞忌才上前劝慰道:“先人基业在棘阳,望殿下体恤谏议大夫的忧虑……”
公子信放下手中书简回道:“苟卿回棘阳,犹如蛾入灯罩,匪徒如火芯,苟卿岂可全身而退!”
卞忌无言以对,不过很快王孟亲自送上来一封竹简:“殿下,卫国名士韩悝送上一封书简。”
“韩悝?”公子信回味这个名字,觉得熟悉,一想便是想到了何时知道此人的:“就是前刑大夫罗士成举荐的晋魏氏小吏?”
王孟点点头道:“正是!”
一旁的卞忌也是笑道:“看来这位晋魏氏小吏是要来投殿下的门客来了,毕竟是前刑大夫举荐的人才,殿下百忙之中还是抽空见一下为好!”
一旁的公子信也是点了点头,随即对王孟说道:“将他引进来吧……”
王孟却是回道:“殿下,这位名士韩悝只差小童送过来一封书简,人并未来……”
闻言,卞忌面色一凝,随即强笑着道:“看来这位晋魏氏小吏还真有名士之风啊……”
公子信自然是能够听得懂其中的嘲讽之意,扫了一眼王孟手中的竹简,道:“把书简拿上来吧……”
王孟捧上书简,卞忌一看,书简老旧,编串的线都散落起刺了,那书简边缘新刮过的痕迹,与黝黑色的背面几乎成了极大的反差。
卞忌道:“看来这位名士也是囊中羞涩,作为名刺之礼的竹简还用这般残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别有用心……”
见此,公子信也是皱起了眉头,明显是对这封书简看上去十分残破,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公子信还是摊开了书简,果然这是一封用过很多次的竹简,不过这一次在上面只写了四个字——破而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