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少:“今天上午我有重要的约会,就是和那个女人见面。见面以后,我们哥俩再决定去哪玩吧。”
立三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也不太敢多说什么。
差不多九点四十五分的时候,辉少的手机响起。他心情有点激动地接起电话。
依然:“雷少辉吗?我们在你酒店对面的咖啡店见面吧。”
辉少:“你宿舍离我这有多远,要不我驱车来接你?”
依然:“不用,我打的过来就可以。”辉少还想多说几句,她却挂上了电话。
辉少摇摇头,叹口气。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千元给立三,说道:“你先在房间呆着,这些钱你留在身上用。要是中午十二点我还没回来,你就自己开车吃饭去。我在对面的咖啡店,没有我的电话,不要打过来,也不要来找我。”立三点点头,辉少便走出房间,往酒店对面的咖啡店走去。临出门时,他特意整了整西服衣领和领带,还轻轻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
辉少走出酒店,来到对面的咖啡店门口。他抬头看了一下,“海岛咖啡屋”几个字挂在自己的头顶。
等吧,很快就会看到依然了!
大约十分钟以后,一辆红色的计程车在咖啡店门前停下。一个衣着鲜丽的女人走了下来,正是美艳卓绝的卓怡航。
垂肩长发的依然身着一套丝绸质地的豹纹长裙,脖子上搭配一条动感、轻盈的金色项链,脚蹬一双棕色长统靴。她的全身透露出四个字——曼妙无比!
辉少对着心中的女神微微一笑,说道:“怡航,我们进去谈吧。”依然点点头,两人便一同进了咖啡屋。他们找了个靠街边的位置坐下,服务员问他们要喝点什么。依然说道:“给我一杯咖啡吧,最普通的那种。”辉少本来就不爱喝咖啡,他干脆对服务员说道:“要没有铁观音茶喝啊?”依然愣了一下,服务员微笑道:“对不起,先生,我们这只有咖啡或西式饮料,没有您说的铁观音茶。”辉少无奈说道:“那你随便给我一杯喝的就行。”服务员微微一笑,走开了。
辉少对依然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很少到咖啡店喝东西。”
依然摇摇头,说道:“好吧,你快点告诉我关于我母亲的事情。”
辉少点点头,说出了他父亲临终前告诉他的关于依然母亲的死因。他们在谈话的时候,服务员给他们送上了两杯一样的水煮咖啡。
辉少的父亲雷连清是这样对辉少说的。“文革”时期,青城的造反派们分为“新工”和“街联”两大阵营。至于什么是“新工”,什么是“街联”,辉少也不知道是啥意思。雷连清当时是县革委会主任,但他主要由“街联”阵营的工人老大哥们支持。也就是说雷连清是“街联”的总头目。而另一派,“新工”的工人老大哥们则由县法院院长依然的父亲卓东兴领导。两派都高喊要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要革对方的命。
其实,也就喊喊口号而已,真正的所谓“武斗”几乎没有发生过,但两派经常派出各自的代表,在街头举着各自的高音喇叭对骂。其实雷连清和卓东兴以前是好朋友,甚至到了亲如兄弟的地步。因为卓东兴是雷连清的父亲,也就是辉少爷爷——抗战英雄雷海龙带出来的。自从卓东兴和依然的母亲——当时的“青城一枝花”司徒雪好上后,两人就很少说话了。因为雷连清也是追求司徒雪的。司徒雪当时是青城县广播电台的播音员。
这司徒雪是个地地道道的美人儿,是六七十年代青城公认的第一大美女。雷连清和卓东兴同时追求她,但司徒美人最终选择了卓东兴,而没有选择地位在他之上的雷连清。这对雷连清的打击是很大的,他甚至一度心灰意冷不想从政,想去青城一中当教师。
雷连清对辉少说道:“少辉,你爸爸虽然爱情失败,但我是一个君子。我从来没有想去破坏卓东兴和司徒雪的婚姻或是家庭。”
辉少:“爸爸,告诉我具体的过程,依然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他们两父子说这话是在雷连清去世的几天前。雷连清知道自己不久将离开人世,他清楚自己的儿子雷少辉恨他,所以便一五一十地将当年的经过说了出来。
雷连清:“在外人看来,我和卓东兴好像是势不两立的。其实,我们是好朋友。我们都实在太喜欢司徒雪了,因为她实在太漂亮了。我们当时在追她的时候曾经面对面的起过誓:两人只能以正常手段追她,公平竞争,不能采用低下的手段,否则,不得好死!后来,爸爸在这场爱情争夺战中失败了,我承认我很不甘心。因为我不论在哪一方面都不会比卓东兴差。虽然卓东兴很优秀,但我认为自己应该比他强。可司徒雪偏偏选择了他,我很无奈,很失落,也很伤心。我对卓东兴说: ‘你们的婚礼我会去参加’,但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踏进你家的大门。’我履行了自己的诺言,他们结婚后,我再也没有去过卓东兴的家,而他也再没有来我们家。后来不知怎么的,我成了‘街联’的头,而卓东兴则成了‘新工’的头。我们两个人都只让自己的手下骂骂对方而已,说白了就是让群众们图个嘴上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