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了几秒钟接受这两个出乎意料的消息,这么快?最可恨的是,明明我是当事人,却现在才知道,可想而知,我在江家人眼里是个什么地位了。
“我父亲呢?他知道了吗?他……会来参加的吧?”这是人之常情,绝对不过分。
他终于调转视线,冷冷的看着我,然后勾起唇角,讥讽的说:“当然。除非,他想让自己的女儿当众丢丑。”
我垂下目光,不再开口。
主宅的客厅里,只有江夫人宋佩芬在,看到我们携手走进来,马上笑容可掬的放下手里的报纸,一边摘下巧别致的细金丝边框眼镜。
“妈,我们回来了。您怎么没有休息呢?”
“好,快坐。你不是说午饭后带凌汐回来吗,我在这里等你们。你爸爸去睡午觉了。你也是,既然回来,何不回来吃午饭,偏等吃饭后才回来。凌汐,你坐过来。”江夫人慈爱的表情,向我招手。
“伯母您好。”才轮到我开口,江哲信松开我的手,我走过去。
“因为上午有点事,必须得去趟公司,也就顺便在那里吃了,回来不是还要折腾吗?”江哲信松开领带,在沙发上舒适的坐下来。
江夫人拉着我的手打量我,然后握紧我的手蹙眉对江哲信说:“这孩子怎么这么瘦了?气色也不好。早就跟你说让你带她回来住,我帮她好好调养,你非得逞强,只让周嫂过去照顾。这个周嫂,还每天回来都说凌汐的情况很好,这个样子还算好?”
我终于明白江哲信为什么总当着周嫂面做戏了,原来周嫂不是为他服务的间谍,而是江夫人的耳目。只是,儿子还用得着在母亲面前这么费力表演吗?江家人的嗜好果然都非比寻常。我在心里不屑。
“她的体质一直都这么弱,这次去医院检查,陈卓说她一直贫血。要不是最近一直被我逼着多吃东西,情况更差。我也想早点带她回来的,是她不肯。她就是太任了。”江哲信看着笑,口气都是无奈。
“我……我不想太麻烦大家。”我低头轻轻的说。
“你这孩子,马上就是一家人了,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我知道你父亲现在身体也不好,还在疗养中。以后我来照顾你,这就是你的家。”江夫人拍拍我的手背。
“谢谢伯母。”我抬头,旋即又低头下来,不期然的瞄到了茶几上,江夫人刚刚看过的那张报纸。
两大桢照片,分别是我和江哲信,醒目标题:“善心之举终得回报,第一豪富世子喜俘美人心”。
“妈,我先带凌汐去换件衣服,呆会儿就下来。”江哲信说。
“好,去吧。凌汐,你累不累?要不也先睡个午觉吧,起来再下来。你的房间我已经让周嫂给你收拾好了,让哲信带你去。”江夫人抱了抱我,轻拍我的后背,以示安慰。
后背传来剧痛,我咬牙忍住,费力的说:“好的。谢谢伯母。”
江哲信走过来拉我起身。
我向江夫人笑,一转身笑容就挂不住了。
我现在就如同井底之蛙,浑然不知外面事。身为订婚闹剧的主角,却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人。
而最让我懊恼的是,我已经被江哲信折磨的心智皆失,不知不觉中,再也不能心磊落,反而凡事皆往暗面想了。现在才幡然醒悟,索菲和众人上午的态度来自何处,可是,我当时愣是生生想歪了念头,心生恶念,对索菲怒目而视。想必,更令她误会我是一朝得志、小人翻身,狐假虎威式的人了。江哲信总能如此轻易的陷害我于恶感之中,周嫂那里如此,索菲这里亦然。
第24章 心里的刺儿
江家长辈和晚辈的起居室及卧室都不在一起,而是前后由花园和水榭相连的两处分离式别墅。
与主宅相同,晚辈居住的两层小楼,也是古典清雅有余,而器宇轩昂不足。我有种感觉,这种设计风格一定出于哪位纤弱女子之手,亦或者就是为了某个心爱女子所盖。想起刚才的江夫人,如果她真的表里如一的话,那么她的确值得江华如此费尽心思的博其所好。
只是,我不会对她的人品过于乐观,毕竟她的儿子实在是恶劣凶残至极,试问,一个慈爱温婉的女子,怎会把儿子教成如此的残暴不仁?
客厅的佣人是个小姑娘,似乎年龄比我小个两三岁,应该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本来正在半蹲着摆弄盆景,见到我们立刻起身,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微笑的时候,嘴边儿还有一个若隐若现的酒窝。
“少爷,许小姐。”她一直看着我,眼里有一点好奇。
我冲她嫣然一笑,柔声说:“你好。”
江哲信看了我一眼,才介绍:“她是小凤,是周嫂的大女儿。”
真没想到,周嫂的女儿会有这么大,周嫂看上去,也不过刚四十岁的样子。
“许小姐,你的房子都已经收拾好了,就在楼上。我洗洗手,去给你泡茶。”小姑娘说话声音清脆甜润,笑起来很开朗,应该过的无忧无虑吧。
“不用了,小凤,我不渴。你忙吧。”我的笑容未变。
江哲信拉着我上楼,我还不忘回头冲小凤微笑,小凤一直看着我们,脸上流露出崇拜的模样。
江哲信带我一直走到二楼最靠里的一个房间门口,扭转门柄,把我推了进去。
房间里阳光充沛,纤尘不染。淡暖色调系的家具高档实用,整体感觉就是淡雅舒适,可惜有人破坏了好气氛,江哲信扭转我四处打量的脸,面色冷,再不见了一丝刚才的儒雅疼惜。
“虽然允许你住进来,但是你记好了自己的身份。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乱走乱说话。听懂了?”他鄙夷的说。
要是今天之前,我一定又是怒火中烧,咬牙切齿的选择冷漠对抗。可是就在刚才,我突然想明白了,他无非就是想故意激怒我,引发我的抵抗情绪,这次他又是想陷我于整个江宅的恶感中吧?
我看着他,忽然莞尔一笑,低软的声音没有丝毫的不满情绪:“我一刻都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只要你同意,我以后随时随地的都可以称呼你‘主人’。”
对方的眸光倏然一变,颇有些玩味的盯着我,然后双掌用力钳制我的肩膀,将我搂进怀里,在我耳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要的不是你嘴上的臣服,而是在你心里刻上烙印。”双臂沿着我的脊背来回摩挲,我当场疼的变了脸。
我咬紧唇不吭声,片刻后,他放开我。指尖挑染一点我睫间的湿润,有些不赞同的摇头:“在公司不是说过了,不许再哭吗?怎么又掉泪了?”
我抹抹眼睛,淡然的说:“我会洗脸补妆以后再下楼,不会让江夫人看出来的。”我已经明白他的任何意图了。
江哲信嗤笑:“你以为我担心的是这个?”
难道不是?
“许小姐,我是小凤,我给你送茶来了。”脆生生的嗓音从门外传进来。
我笑,“主人,能让她进来吗?”
江哲信敛起笑意,眸子里燃起怒火,压低声音威胁我:“不要挑衅。”
我扬声对着门口说:“进来吧。”心情变得好起来。
小凤下一刻就推开门,看到江哲信马上说:“少爷,我以为你已经回房间了,我再去端一杯来。”
“不用了。”江哲信背冲着小凤狠狠瞪了我一眼,内在的威胁不言而喻,“那你休息一下,等我洗澡换个衣服,来接你下楼。”说完扭身往门口走。
我乐呵呵的向小凤招手:“快进来呀。”
我坐在房间中央小巧的圆几旁,竹藤椅清凉舒适,非常适合这样炎热的天气使用。
小凤把茶盘放到圆几上,将茶碗摆在我面前。
我微笑:“你也坐吧。”
小凤倒是不扭捏,看着我笑,在对面坐下来。
我四处打量一下,很满意的说:“这个房间真漂亮,是你帮我布置的?”
小凤兴奋,点点头,想了想,又很快补充道:“我只是帮忙搞卫生,是江姨布置的。还有你的衣服,我妈中午都给你放进柜子里了。”
“江姨?”
“就是江夫人呀,她可喜欢我了,从小就让我这么叫她。”
我点点头,“你也一直住这里吗?”
“我们家在花园那边的平房里。少爷不喜欢太多人来这里,平时他上班去了,我才过来搞卫生,浇花什么的。”
“这么大的房子,就你自己干活儿吗?你可真了不起。”我赞叹。
小凤笑:“也不是啦,还有主宅那边的人过来帮忙的。不过,只有我可以长时间留在这里。其他人都是做完事就走了。”
我喝口茶,点点头。
“许小姐,你要不要洗澡换衣服?我去帮你放水?”
“不用了。晚上再洗吧。谢谢你。”
“不用谢。我妈叫我好好照顾你。那你用不用歇一歇?”她睁着圆圆的眼睛看我。
我想了一下,点点头。
她起身跑到床边,帮我把被子放好。
我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公寓里的那些衣服果然一件不落的整齐挂在里面,想必是我们去公司后,周嫂就先带回来了。
我取出一条家居裙子,走进浴室。
小凤在外面说:“许小姐,那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我蜷进被子里,被子上阳光的味道让我很放松,我竟然真的睡着了。
我是在一阵不安中醒过来的,即使在睡梦中,也能感受到那种潜在的却也是强烈的压迫感。
我睁开眼睛,顿时毛骨悚然。
江哲信的脸近距离的出现在眼前,双眸直直的注视我,竟然满是痛楚的神色。
我压抑住尖叫的冲动,勉强说:“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江哲信恢复了冷淡的神色,伸手轻拍我的脸颊:“起来吧,我们下楼。”口吻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我惊魂未定,疑虑重重。几秒钟后才慢慢坐起身。
江华也已经结束午休,正在自己的书房里挥毫泼墨。
我恭敬的叫:“江伯父。”
江华放下笔,拿过案几一角的毛巾擦了擦手,才抬头看我一眼。
“好。你们出去坐吧。”
我们回到客厅,江夫人正和两位夫人喝下午茶,聊的开心。
不可否认,江夫人身材保养的极好,再辅以由内至外散发的华贵大气,即便服饰只是家常便装,就足以把另外两个满身堆满珠宝的夫人比下去。
江夫人照旧拉我坐在她身边,满是开心的介绍:“这就是凌汐那孩子。凌汐,这个是贺伯母,这个是李伯母。”
我赶紧欠身点头:“贺伯母好,李伯母好。”
两位夫人一致细细打量我。
贺伯母说:“好漂亮的孩子,只是瘦弱了些,看着就真招人疼。”
“可不是。佩芬,这下你可合心了。那么多年都一直想再要个女儿,现在不是等于有了?”李伯母也说。
江夫人异常高兴的点头,一直看着我微笑,摩挲我的手背。
“还真是!细看这孩子的清秀模样还真有几分你当年的神采,若是别人不知道的,肯定真以为你们是嫡亲的母女,以为你的女儿找回来了。”
“啪!”的一声,江哲信脸色异常难看,摊开的手掌中,刚刚取来拿在手中的高脚杯碎裂成几片,里面的香槟混着鲜血,快速流满胳膊,滴落地上。
“啊!哲信!”江夫人惊叫,起身跑到他身边,捉起他的手。
“没事,杯子太薄太脆了。别担心,妈妈,只是划了个小口而已。你们坐,我去处理一下。”江哲信挤出笑容,安慰江夫人后,抽出手,头也不回的离开客厅。
江夫人依然呆怔在原地。
第25章 谁更可怜
两个客人面面相觑,我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我走上前,握住了江夫人的手。江夫人回过神儿来,看着我勉强笑了一下,柔声说:“我没事。吓着你了吧?”
我摇摇头:“那我去看看哲信。”
“好孩子,你去吧。”江夫人点点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片刻后才松开我的手。
我慢慢往外走,听到身后贺伯母有些歉意的说:“佩芬,这么多年了,想不到哲信这孩子还这么耿耿于怀?是我说错话了,不该提起的。”
“没关系。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放在心上。哲信他……”江夫人似乎轻叹口气说。
我已经走出客厅,可是好奇心让我稍微停顿了一下步子,听到江夫人接着说:“唉,当初也怪我身体不争气,老是病怏怏的,江华又忙他的生意顾不得家,一直都是哲信看着妹妹,带着妹妹,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远非寻常。小悦一丢,哲信的负疚心理可想而知。这些年,我们都不敢再提起,我以为他多少也会放下一点,今天他这样,我也没料到……”
原来是江哲信带丢了妹妹,我对于江哲信如此剧烈的反应感到吃惊。对于江家人的资料,我是反复看过的,里面的确提到过江家曾经还有过一个小女儿,不过因为年幼就意外丢失,至今下落不明,因而资料里也只有这简单两句话而已,至于到底怎么丢失的,没有详细记录,我也没有特别关注。
真想亲眼见见,江哲信这样冷血变态的人,是如何温情的对待自己妹妹的,实在难以想象反差会有多大。他那么凌虐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可能会是别人的妹妹,如果我的哥哥知道了我所经受的这一切,又会是怎样的心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这么对待我,就不怕天谴报应在他妹妹身上么?
我走回小楼,小凤耷拉着脑袋坐在楼梯口。
我笑:“小凤,发呆呢?”
小凤抬头看着我,脸色有点委屈。
“怎么了?看见少爷了吗?他回来没有?”我弯腰拍拍她的肩膀。
小凤小心的瞄了一眼二层,很小声的说:“少爷在自己的房间里。他的手在流血,可他不让我给他包扎,还把我赶了出来。”
我有点犹豫,还要不要上去呢?就怕他拿我撒气。
小凤哪里知道我的担心,还在一边撺掇着:“许小姐,你上去看看吧。少爷那么喜欢你,一定肯让你帮他包扎的。我看见流了很多的血,少爷的左手袖子全变红了。特别吓人。”小姑娘蹙眉的样子十分可爱。
我要是此刻掉头就走,未免显得太不近人情,只好点头。
小凤来了神,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上楼,把我带到了江哲信的房间门口。
我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反应。我微微加力,又敲了几下。
“别烦我!”里面突然传出一声暴喝。小凤象受惊的兔子,刺溜一下就跑没影了。
我也有离开的冲动,可是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的开口:“是我。”盼望他直接来一句‘滚蛋!’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避开了。
殊不料,几秒钟后传出的是“进来”。我叹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转动门柄走进去。
家庭药箱被扔在了地上,里面的纱布、药棉,甚至瓶瓶罐罐滚落一地,好在,体类的瓶子都没有破碎。
江哲信颓然的坐在临窗的一张木椅上,右手撑着额,挡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左手无力的低垂着,果然没有包扎,地毯上已经洇染暗红了一大片。
我俯身把纱布、药棉以及酒都捡起来,走到他跟前蹲下来。
他放下右手,眼神凌厉的看着我。
我避开他的目光,径自托起他的左手,好几道小口子,细长,好在并不深。也许可以不用缝针吧,我犹豫了一下。
江哲信已经一把把我推在地上。
我也有点恼了,他以为我愿意帮他包扎呀?“你干什么?拿别人撒什么气?”
我起身扭头就走。江哲信猛然跳起来扑过来,我们都摔到了地上。他从我背后压上来,右手直接伸进我的裙子里撕扯短裤。
我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气得直抓地毯:“江哲信,你这个疯子。你自己弄丢了妹妹,却来欺负我。你是个混蛋!”
他已经分开了我的双腿,强行挤进我的身体,我一时疼痛难忍,发出闷哼。
他快速律动起来,我实在忍不住出言讥讽:“你就是这么欺负一个女人的?你就不怕现世报,你的妹妹也遭受这样的对待?啊!!”
他竟然用力拧掐我的大腿内侧的肌肤,压抑着怒骂:“住口!你不配提她!你不配!你不配!……”
大腿内侧的剧痛一波接着一波,我连骂都骂不出声了,死咬着唇呜咽……
终于他放开了我,翻倒在一旁喘息。我爬不起来,就趴在那里哭,分明就是一场无妄之灾。
“滚出去!”他喘息着骂,踹了我一脚。
我抬头怒瞪着他,狠狠的抹掉眼泪。
大腿内侧大片大片的青紫淤血,我轻轻用指腹摩挲,一阵隐痛。
我闭气,整个人滑进浴缸里,让热水直接没顶。
片刻后,才坐起来长出口气。把湿发捋向脑后,轻拍了拍脸颊,口处的憋闷疏解了。
刚才真想就此离开江家,远离这个疯子,远离这混乱的一切。去他的什么计划,去他的婚姻。可是,我在最后一刻还是恢复了理智,这场游戏的主导权不在我手里,不是我想退出就能退出的,也不是我想叫停就能叫停的。更何况,过去这么多日子吃了那么多苦,我总要让江哲信付出代价才甘心。
回想他刚才的表现,就好像是我害了他妹妹,可是怎么可能呢?论起年岁,他妹妹还要比我大上几岁,更别说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
不是说走丢的吗?难道是绑架?许宝山?不会,如果那样的话,相信以江家势力,怎么可能如此隐忍不发?许宝山一身清白,没有丝毫的黑道背景,别说本不会做这样的龌龊勾当,就算做了,也远不是江家的对手,当年江家只需动个小指头,就可以将许宝山挫骨扬灰,还用等到今天才报复我们?
更何况但凡不是意外,江家当年必然会大动干戈,那我手里的资料就不可能只是简单两句话将江舒悦一带而过了。江家既然无从追究,只能是一个原因,肇事者就是家里的人,那不就是江哲信吗?看他那激动的样子就知道了,真是个疯子。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如此心理变态,是自小如此,还是真的因为弄丢了妹妹,受了刺激,自责自怨而引发的?
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情他,只会更加鄙视他。
水已经凉下来了,我拔下缸塞儿,最后淋浴了一遍,才围着浴巾出来。
镜子里的人没打采,即便上了薄薄的粉妆,依然不能全然掩饰眼睛的红肿。
重新换上一条家居长裙,刚穿好,江哲信就推门而入。没有礼貌的人!
我谨慎的看着他,他却恢复了一脸的平静和冷淡,貌似把刚才的事情都忘记了一般。
“准备好了吗?我们下去吃饭。”
我没有吭声,照着镜子最后梳理了一下长发,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妆容,从他身旁走过去。
擦肩而过的瞬间,他擒住了我的左手腕,然后一直用力拉着我的手直到走进餐厅。
江家的饭厅颇显声势,堪比本埠五星级酒店的水准。饭厅四方形,当中垂下来的豪华吊灯是罗马古董灯饰,饭桌上全套的银质餐具折出炫目的光泽。
江华和宋佩芬已然在座。旁边两个佣人正忙碌着上菜。其中一人回身见到我,立刻笑容满面,赫然是周嫂。
不等我们开口,江夫人急切问道:“哲信,你的手……”
江哲信露齿一笑,抬起左手,然后看着我说:“凌汐已经帮我包扎好了。口子都不大,没什么事情,你和爸爸不必担心。”
“谢谢你,凌汐。”江夫人似乎松了口气,慈爱的看着我,满是笑容,几秒钟后,又有点疑惑的问我:“你……怎么好像哭过?”关切之情不抑言表。
“我……”下意识,我就去自己的眼睛。
“呵呵,凌汐胆子小,一边帮我包扎,一边掉眼泪。”江哲信松开我的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佩芬,这孩子这点跟你很象啊,你不是也最看不得别人受伤流血吗?你们女人啊,就是这么心软婆妈的。”江华也笑着说,“你们赶紧坐吧。今天是凌汐第一天住进来,我们为她接风。”</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