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星期,但我已经等不了那么久.
我告诉杜风波,计划有变,我不想只让唐勇坐牢,他伤害我的女人、杀死我的孩子,我要让他血债血偿看着我铁青的脸色,杜风波打了个哆嗦,道:“石头,别开这种玩笑,杀人是要偿命的到时候,你女朋友怎么办”
我没有说话,我不敢想这些,猫猫已经对我心寒,我的离开对她或是对我可能都是一种解脱.
这几天我无时无刻都在反省,如果我能好好的跟猫猫谈一谈,她就不会搬走;如果在她跟我说分手的时候,我有挽留她,她也不会离开我;如果我还像以前对她时时关心,她也不会受伤害可是,这些只是如果,猫猫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已是深冬,广东的晚风比平时加刺骨.
我像游魂般飘荡在人潮熙攘的大街上,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我想去医院看猫猫,又怕看见她那冷漠的眼神.
杜风波怕我出事,想跟来,被我阻止了,现在的我只是想静一静,想想我和猫猫的从前,然而那段曾经的幸福,如今只能存放在回忆里.
超市的灯光朦胧又飘忽不定,手里的二锅头已经快要空了.
灯光下,一个女孩子纤细的身影吸引住我的目光.
“猫猫”
我惊喜叫道,扔掉酒瓶向她走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只见对方惊恐地转过头,却是一张陌生的脸庞.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颓然松手,我无力地坐在旁边的阶梯上.石头,你真是个混蛋为什么让心爱的女人一再受伤难道你真的想让她们一个个都离你而去吗
“大哥哥,买朵花吧”
一个小女孩羞怯地站在我的面前,眼神中充满希望.我摇摇头.
买花现在我能送给谁我想转身离开,却被一个青衣青帽的老尼拦住了去路.
“施主,求个平安符吧,它能保佑你一生平安.”
一生平安我冷笑一声,过几天我就要去杀人了,它能为我挡刀吗右手接过她递过来的符,随手往旁边的垃圾桶一丢.
老尼瞬间变了脸色,道:“施主,你冒犯佛祖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你”
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我的左手拿着一把钱,是我身上的所有财产,往她的公德箱里一塞,凄然问道:“师父,有第十九层吗我想去那里”
下雨了.广东的冬季很少下雨,虽然雨不大,依然令我有种快意.
在人们纷纷躲避的时候,我却走进空旷的广场,融入无边夜幕中,扬起头,任凭冰凉的雨点拍打着我的脸,顺着脖子流进炽热的身体.
天堂和地狱,到底哪里是我的终点如果可以自己选择,我应该开启哪一扇大门呢
猫猫的病情很不稳定,下身一直在大量的出血,整个人也变得虚弱不堪,脸色越发苍白.我想尽一切的办法,给她买来很多补身的东西,可惜没有用,猫猫还是一天天消瘦下去.我急得几乎发疯,终日焦躁不已,但是到了猫猫身边,却强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脸上堆满笑容.
猫猫还是没有理我,每天的跑前跑后并没有让她正眼看过我一次,既不阻拦也无欣喜,而我丝毫没有怨言.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后世果,今生做者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自己造的孽,后果由我自己来承担.
今晚是我最后一天在医院陪猫猫.
小果打电话告诉我明早到,他提前几天赶来了.
中午给猫猫的家里打了通电话,我没有告诉猫猫的爸妈太多事,只说:“妈,机票已经帮你们订好了,明早一早就赶过来,我有事,这几天不能照顾猫猫.”
我为猫猫削好一颗苹果,放在床头旁的桌上,我走出了病房去拿开水,回来的时候苹果已经不见了.猫猫不肯当着我的面,用我为她准备的一切东西,包括饭菜.
忙完所有的事情,我又坐到猫猫的床前,为她盖好被子.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拉起她的双手捧在怀里,我不敢,我怕一旦握住她的手,我就不忍放开.
猫猫已经熟睡.我关掉电灯,在黑暗中紧盯着她憔悴的容颜,似要把她的一切都深深烙印在脑海里.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射在猫猫本就苍白的小脸上.我想伸手抚摸又怕惊醒她,只好把手贴近她依然直挺的鼻梁,感受属于她的每一分气息.
此时眼泪已经流满了脸颊.该走了明天看到猫猫的眼神,我真的会狠不下心离开我站起身,把猫猫放在被子外的胳膊轻轻放进被子内,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低声泣道:“老婆,下辈子,我再和你结婚”
悄悄走出病房,转身关上房门,门缝阖上的刹那,我依稀看到病床上那团弯曲的被子在不停地颤抖着.猫猫,你也在哭吗
杜风波还没有睡.我坐在上铺的床头,点燃一根烟.</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