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梁王东攻兖、郓,见朱瑾帐下有一都军士,黥双雁于颊上,号“雁子都”,故别选勇士数百人,置“落雁都”,交给朱汉宾统率。「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但朱汉宾有何功劳?武勇亦不见得比别人强,凭什么?
张归厚懒得理这人,翻身下马,去抚慰受伤军士了。
城楼之上,朱全忠端着酒樽不动,死死盯着刚刚结束厮杀的石桥战场。
夏贼果决勇猛的风格让他印象深刻,真不比他手下那些血里来火里去的老衙军差了。与他们相比,汴州富户子弟组成的破夏都就跟无助的少女一样,任这帮壮汉蹂躏。
有强力的骨干军官和老兵,带着一帮新兵,打打耕战农兵是够了,但对上这些以杀人为业的凶残职业武人,还是不够看。
幸好厅子都挽回了一些颜面。
他们同样是富户子弟,但征战多年,技艺精湛。方才那一阵对冲,斩杀了不少贼兵,但终究还是有些丢脸啊。
“大帅……”敬翔刚要说话,就被朱全忠止住了。
朱全忠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哈哈一笑,道:“多大点事。当年八角镇之战,秦宗权十余万大军,连营数十里。我军初战失利,人心惶惶,到最后还不是尽破贼兵。”
当然,对比八角镇之战,朱全忠隐去了一个关键事实,那就是朱瑄、朱瑾兄弟带着数万兖、郓大军增援而至,朱珍又带着从淄青募来的一万多新兵悄悄返回,最后里应外合、前后夹击,大败秦宗权。
“大帅所言极是。”韦肇凑趣道:“贼兵大败而逃,仓皇远遁。何不令张都将追击,将这股贼人全数留下?”
朱全忠看了他一眼,敬翔也看了他一眼,都不知道这人是不是“高级黑”了。
“大帅,得把他们驱得远远的,离汴州越远越好。”敬翔说道:“免得人心惶惶。”
朱全忠沉吟不决,问道:“之前有军报,夏贼在广河、板渚二城屯聚大量兵马,几有四万之众,此为真耶?”
“未必是真。”敬翔道:“但不可不防。”
他话只能说到这个份上,再多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河阳那边迷雾重重,很难知道邵贼主力布置于何处。
反观他们这边,打了这么多年,被动防守,几乎全都明朗化了。
胡真那一坨人能不知道吗?丁会那帮人不知道吗?契苾璋搅风搅雨,朱珍、氏叔琮的兵马不知道吗?庞师古守着大河防线,不知道吗?
这就是被动挨打的坏处,主动权在对方手里。
“给朱珍传令,坚锐、夹马、亲骑、踏白四军西调,以邓季筠为帅,张筠副之。”朱全忠下令道。
敬翔很满意。『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庞师古的兵马不能动。邵贼在东边牵扯来牵扯去,很可能就是想逼着他们调动庞师古的部队增援汴州,敞开缺口。如果邵贼在河阳集结了大军,到时如洪流般南下,洛、孟、郑局势危矣。
现在就是比拼耐心的时候,千万要沉住气,不能上了邵贼的当。
一阵脚步声传来,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张朗走上了城楼,凑在朱全忠耳边低声禀报什么。
“哗啦!”朱全忠一脚踹翻了案几,脸色难看得吓人。
众人不知所以,纷纷看了过来。
“让袁象先给我滚过来!”朱全忠一甩袍袖,直接下了城楼。
敬翔若有所悟,必是梁王之妹、彭城郡夫人朱氏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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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原之上,万马奔腾,旌旗猎猎。
飞龙军、泰宁军离开了下邳县境,越过山岭,进入了沂州。
“淮人不过如此。”军士们哈哈大笑,纷纷下马休整。
丞县令赶着大群猪羊过来劳军。毕竟到了朱瑾的地盘了,都是应有之意。
“也不能让沂州父老吃亏了。”契苾璋喊来文吏,吩咐了一番。
很快,从泗州抢掠来的一批钱帛、金银器便流入到了丞县。
“契苾将军果有名将之风。”兖将阎宝、康怀英就在一旁,见状叹服。
这年头的武人,哪有那么好说话的。真严格约束军纪的,朱全忠的梁军算一个,不怎么扰民,在自家地盘上也不劫掠,进入敌境后,也不是次次劫掠,便是劫掠了也不胡乱杀人。
夏军军纪如何,以前不知道,现在看起来还算不错。
抢劫是有的,但真不乱杀人。而且所谓的抢劫也很有秩序,私下里的劫掠被严厉禁止,违反者斩首,全是有组织地劫掠,当然他们管这个叫“派捐”。
“杨行密请客,自然大方。”契苾璋笑道。
他们这一趟,从兖州出发,突入徐州,调动梁军之后,又入宿州,然后被铺天盖地的梁军围追堵截,甚至都有朱珍的兵马南下增援。不得已之下,直接向东突入泗州境内,然后绕了个圈,返回泰宁军境内。
阎宝、康怀英闻言大笑。
这一趟,他们也赚了不少财货,以轻便的绢帛为主,大伙喜气洋洋的。
以前打仗,都是去跟人硬拼,死伤太大,还经常吃败仗。现在绕着圈子避实就虚,简直太舒服了。
另外一点好处就是,契苾璋这个草原酋豪出身的大将,真的很懂怎么在敌人腹地行动。打了就跑,抢了就溜,或许是草原蛮子的天赋?
朱瑾远远站在一旁,面无表情。
路上契苾璋与他交底了,接下来他会北上,寻机突袭曹、滑、宋等地。
朱瑾不打算跟了。出了这么一大口恶气,他已经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