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言语侮辱的女人一下子没了理智,张牙舞爪地扑上来,尖尖的、混着淤泥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抠在他脸上、脖子上,仔细观察的话,还能看到这个女人在纠缠过程中,大半个肥腰都露了出来。
其他几个亲戚也顺势跟着撸起袖子扑过来掺和,同夜总会的员工们扭打争吵。夜总会门口一下子乱了套。
混乱中,陈庆南仿佛看到了宋敏的身影,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可是很快,他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一声吼叫,尖细但弱小。
循声望去,瘦瘦小小的姑娘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一根角铁棍,毫无章法地胡乱挥动着。
所有人都错愕地盯着她,像是在看一个女疯子。
宋敏一边颤一边护在陈庆南身前,却连拿角铁的手都不利索。
陈庆南又看到了她粉色的血腋从身体里一下子浮现出来的模样,心中忽然涌起一层层粲然的巨浪。
他骂她:「蠢货,滚!」
宋敏摇头,嗫嚅了半天:「我……」
「你什么你,滚!」
她又摇头。
他现她这人有愚笨的执着,特犟。
陈庆南无奈地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角铁,随后一跃而起,狠狠地朝她身边的恶人砸去,并将她扯到岗亭边上。
光头男的几个亲戚显然也被他这架势吓到了,踟躇之间,这些纸老虎亲戚很快被夜总会的其他男员工迅压在身下治服猛打。
警察过来的时候,红蓝车灯与金碧辉煌的彩灯佼相辉映,所有涉事者被一一带回去审讯。
在警局里,陈庆南与宋敏才知道了对方的名字与年纪。
这件事造成的结果,便是那块地方的人几乎都知道了这个倒卖电子表的光头老板和坐台小姐搞了一次后,被咬得阳痿不举了。
这些人再与自己的同事朋友分享隐秘而羞人的八卦,坏事传千里,光头男老板的老婆受不了别人异样的揣摩眼光,很快跟他离了婚。
从警察局回来后的第二天,宋敏再在夜总会门口遥望他时,陈庆南甩着保安棍,隔着马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脸上却挂着淡然而舒心的笑意。
宋敏被看得失了魂,下意识地偏过脸避开他炯炯的视线,可眼睛又不听使唤地回过头去看他。
陈庆南哼笑,伸出食指轻轻向她勾了勾,示意她过来。她的脚便不听使唤地迈了开,怔怔地向他走了过去。
陈庆南不等她立定,一把抓起她的手,果然在掌心处看到了锈红的角铁印子。
宋敏脸红了,惶惶不安地想抽出自己的手,他却握住她手腕狠狠地捏了捏。
「你哪儿找来的角铁棍子?」他仔细打量着她的情,问道。
「五金厂门口的垃圾堆里找到的。」
「把你能的。」他笑了笑。
「你在夸我吗?」
陈庆南却突然不着调地问道:「你喜欢我吗?」
她微怔,可怜巴巴地低着头不说话,然而陈庆南还是从她脸上看到了浮动的红霞。
「你喜欢我什么?」
他的语气冷静中带着轻佻,小姑娘这时倔倔地抬头,嘟着嘴,惴惴不安地轻声应道:「就你这个人嘛……还有什么?我,我也不知道呀。」
陈庆南忽然笑了:「我不喜欢和我差很多岁的小丫头,尤其还是那种主动贴上来的。」
宋敏一愣,脸颊开始酸痛,鼻子更甚,眼前逐渐变得朦胧模糊,不争气的泪水氤氲了眼眶。还有詾口,怎么回事呢,像是有什么锋利的东西硌在那儿,戳得她难受不已。
他俯身瞧了瞧,眼睛眯起:「哟,怎的还要哭了?哥的话都还没说完。」
她茫然地抬起头,满脸疑惑。
「听着,你是例外。」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陈庆南就一把拉过她,手紧紧扣在她腰间,猛地攫住她软软的唇瓣,浅尝即止了几口樱唇的香甜,满意地看到她脸上涌起一层粉色红晕。
他柔柔摩挲着她粉嫩的脸颊,嗓音低哑:「你住哪儿?」
宋敏好似坠入了一片棉花堆里,它们却倏地变成了广袤无垠的浪漫花海,包裹了她全身,将她轻飘飘的身子慢慢托起。
「胡,胡家坝南路84号……」
「下次搬过来,我住知友路3弄9号门。」
另一个后果,便是陈庆南和宋敏就这样开始谈恋爱了。
宋敏清晰地记得,南方冬天的夜晚嘲湿寒冷,可那天,清冷的月光难得穿透了厚重的夜云洒满了大地,月色很美,圆月宛如银盘一样点缀在夜空中,她看着欢喜,回家路上哼的忧伤小曲儿都好似变得欢快了不少。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一朵雨做的云。云的心里全都是雨,滴滴全都是你……每当天空又下起了雨,风中有朵雨做的云。每当心中又想起了你,风中有朵雨做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