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重击猛然从后脑砸过来,祈洛希所有想法都飞走了。转瞬间,他眼白上翻,人已往前倒下,连呼喊求救的几秒时间都没有。
紧接着,老大察觉到背后有阵迥异于冬日的寒风扫至,他反应够快,弯腰作了前滚翻。回头,大路上不知何时冒出了额头系着黑布带的男人,双手的厚掌都握着半个手臂长的利刀。
祈洛希就在男人脚边,昏迷了,只怕一时三刻都醒不来。
那傢伙是谁,为什么要攻击他俩?不知道。他没机会问,对方根本不予以任何机会。
秘男人偷袭失败,立即提着双刀追上,往头颅一划,往腰腹二划,直插,横刺,幸亏老大身手敏捷,眼睛紧盯着那两枚闪烁的刀刃,身体便反射性地闪退。刀手没料到老大竟有点儿能耐,侧身横斩,老大往右边跳开,不知不觉便被迫至已关门的麵包工房铁闸上。
刀手处于上风,十指紧握,挥刀的速度骤然变快。
夜色间,银芒如残叶飘舞,老大手无寸铁,后无退路,仅凭着过人的身手回避,刀刃在脖子边滑过,血丝飞逸,他却未曾惧怕。十招过后,他的全身上下冒出了多处刀伤,但都是小伤,他能忍,不妨碍行动。老大已经捕捉到敌人的攻击模式。
在攻击与攻击的那微小的停顿位置,他猛然伸出右手,扭松对方的手腕,右腿同时勾住对方的小腿,旋转翻身,持刀男人霎时间使不上力气,整个人撞到铁闸,再被推倒。他狼狈地在地面滚了两圈,復又弹起。老大的连击单纯迅速,黑布男的左手已废,唯有单刀迎击。
老大当然不愿恋战,瞄了瞄仍躺在路中央的同伴,环视四方想呼叫救兵,但附近的店铺全关门了,哪有人?
不,还是有人的。就是暴徒,另外一位头绑黑带的男人,从小巷冒出来!
一柄长刀如箭直飞,老大始料不及,只觉肩膀湿成了一大片,痛楚泊泊涌出。如斯劣势,游走在生存线上,他的野兽本能全开,五官比平时敏锐了数倍,后方的刀,他顺利闪开了;另一侧的先佯攻,后偷袭,他全数料中。刀片彷如在耳膜上震动,让他无须双眼,也能够判断对手的距离、手臂的力道与连串攻击动作。
不过,单纯的感官增幅并未预告了胜利。下一刻,又一个持刀男人如影出现,朝他的正面挥出新月的弧度。这招老大早已预见,但他躲不开,因为他几乎被包围了。
两边肩膀都渗血不止,胸膛的力气都喘掉了大半,唯独双脚完好无缺。
老大只能逃。
他一边逃,一边高声吼叫,然而附近都是已关门的商店和休憩公园,他的嗓门再洪亮还是没人来瞧一眼。幸好从这里到健家的路程不算远,沿着大街直跑就能抵达,他跑在最前方,放弃了思考,只管跑、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