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一样的男人舔舔嘴唇:“老大,其他兄弟似乎还没到,我们去村里休息一下讨口水喝,就说游客进山迷路了。”
钢哥摇摇头:“苗族排外,不会让任何人进去,找找附近有没有记号。”
他们遇到一个背着背篓的小女孩。
钢哥急切地扯开背篓,将里面的吃食分给几人,看着女孩冷笑:“很好,三个金疙瘩我们不能动,这个女孩可以做人质,警察逼得太紧就剁个手指扔过去,我们也有保障。”
女孩不哭不闹,漆黑的眼珠目不转睛盯着这群人,嘴角微微上扬。
……
有不守规矩的游客试图上山,对道路两边的黑色瓦罐啧啧称,安茶拦住了这些人。
“这是什么?难道真像外面说的那样,里面都是厮杀的毒虫?”有人好问道。
慵懒的女人撑着油纸伞轻轻一笑,嗓音沙哑动人:“怎么可能,里面都是晒干的药材,那是苗寨的收入来源。”
游客凑过去一看,果然是大批药草,旁边的朋友看不过去,上去给他一脚,头疼万分:“你电视剧看多了。”
男性游客又指着远处五彩斑斓的树:“那是什么?”
灰色的树干很正常,但是上面挂满了各色绸带,远远望去就跟许愿树一样。
安茶缓缓勾起红唇:“那是苗族拜祭祖的习惯,每到八月,家家户户就会挂彩绸,祈求来年安康。”
不少人恍然大悟,同时又很失望。
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村子,也没有外界形容的那么秘。
之前问话的游客兴致缺缺,准备下山。
转头之前,眼角余光注意到树上的彩带肆意扭动,缠在一起互相撕咬,就像是蛇一样。
或许是有风吧,游客没有多想。
送走好心旺盛的游客,安茶撑着油纸伞慢悠悠回到山上。路口,一个拿着旱烟袋的老阿婆拦住她。
“椿进山一天还没回来,你去找找。”
安茶轻轻一笑:“她玩够了会回来的。”
【什么鬼?椿就是被绑架的小女孩吧,失踪一天都不着急,这次的女主怎么回事?】
【对啊,之前情蛊可以说是三人自作自受,但女孩是同村人,这么冷漠真是过分!】
【女主真够冷血的,即便是陌生人也会对小女孩伸出援手,更何况是朝夕相处的同村孩子。】
【整个村子都古古怪怪的,感觉小女孩也不简单。】
画面一转,五个绑匪一边走一边留下标记,独眼男人抱着苗族小女孩,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她:“竟然没哭。”
小女孩脆生生的开口:“叔叔,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独眼男人冷笑:“什么?”
“苗族的孩子,到了八岁必须培养自己的蛊虫,可我没有原料。”她慢吞吞地解释,软糯的童音像米糕一样绵甜。
“小孩,你走火入魔了,这年头鬼才相信苗族会炼蛊!”独眼男人不耐烦地恐吓她,“再说话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女人倒是对这些很好,配合她追问:“什么原料,各种虫子吗?还有你想炼什么蛊?”
“阿姨,虫子遍地都是啊。”女孩软糯糯的解释,“原料是这个……”
不知她是怎么做的,众人眼前红光一闪,独眼男人捂着喉咙跪在地上,猩红的血液争前恐后从指缝喷涌而出,刺鼻的血味在四周蔓延。
“……嗬嗬。”
女人尖叫:“你干什么!”
她一把扔开孩子,扑到独眼男人身边:“罗哥你怎么样……”
女孩灵活的落在地上,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歪头静静望着他们,黑眸满是认真之色:“我想跟安茶姐姐一样炼金蚕,正愁没有原料,你们就过来了,谢谢阿姨。”
女人崩溃尖叫:“钢哥!杀了她!她割破了罗哥的喉咙,杀了她!”
钢哥一把掐住女孩的脖子:“你干——”
枯叶腐朽发酵的气味加上血腥味,混杂成一股怪异的味道。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迅速靠近,像是有什么东西爬过枯叶发出的动静。
一片比黑夜更浓重的墨色潮水般涌来,树洞中、枯叶下……
那是数之不尽的毒蛇虫蚁,它们眼睛泛着不正常的红芒,贪婪地盯着独眼男人。
鲜血的味道让它们陷入癫狂,不顾一切扑上来。
钢哥瞳孔一缩,毫不犹豫扔掉女孩,将昏迷的三个孩子抱在怀里转身就跑,他对吓傻的女人怒吼:“快跑!”
其余人惊醒,连滚带爬的跟在老大后面落荒而逃。
眨眼间,黑潮淹没了独眼男人。
黑潮到了女孩脚边,摩西分海一般绕过了她,迅速追击其他人。女孩蹦蹦跳跳地转身,清脆悦耳的铃铛在夜幕中回荡。
她踏着千军万马的虫潮,锁定自己的猎物。
四个绑匪几乎被这一幕吓尿,再也不敢回头,拼命的向远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