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华捕捉到重点,边朝里眺望,边问:「喝多少了?」无奈人墙厚实,他只看见被包围的人头顶几根毛。
「他自己喝掉快四打了。嘖嘖,面不改色的去了几趟厕所,就是没见他脸红。所以找你这个变态跟变态会一会,我们可是赌你赢,别输。」说着两人移动到人墙边,拨开人潮向内挤去。
「你们这赌法也太不公平了吧?他都喝多久了,找我跟他拚?」朋友们不公平的赌注让程华皱了皱眉,忽然他看见朋友口中的变态,脸色倏然一变,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念头闪得太快,程华没来得及抓着,只有种说不出的不悦感。
朋友见状呵呵的奸笑几声,以肘顶他的腰。「就说是你的菜吧,还不快上。」不忘顺手帮程华拉掉已经瘫在桌上的鬍子男人。
程华上场的时候,明显看见电梯先生动作一顿,这微小的动作有效的紓缓了心中的不悦,他痞痞的漾开笑,气势十足的坐下开瓶,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晚安,又见面了。」
「……晚安。」电梯先生先是一愣,才搬出职业标准笑容,虽然酒精让他的笑容有点松懈。
先生有别以往的笑容让程华的语气带着些许雀跃以及无来由的亲暱,露着牙齿的爽朗笑意隔着桌子对着季慈大力放送。「感谢你的冰块。电梯先生。」
「不会,很高兴能为您服务。」先生开了新瓶,「要喝吗?」
「喝,醉了跟我回家?」朋友透露的讯息看样子不假,凭着他的酒力,电梯先生又喝了不少,肯定能从眾多狼口之下将先生带回家。
「……好。」
或许已经喝太多,更或许是其他原因,当程华喝到第七瓶,电梯先生的动作慢了下来。他斜眼观察对方,一个外貌看似安安静静的人,喝酒的气势却豪迈的不可思议,一瓶接着一瓶,像是这些带着酒精的液体全是白水,咕嚕咕嚕的顺过上下起伏的喉结嚥下了肚。程华脸一红,先生再度乾掉一瓶酒,液体不小心溢出嘴角,他抬手抹去,对着那手背呆了一下,伸舌舔净。
体内的酒精因电梯先生的举动而热得快要烧起来,程华一双眼着火似的盯着先生嘴唇不放,多么希望自己就是先生嘴里的那口酒。
为掩饰自己的焦躁,程华又拚掉好几瓶,不过酒精本来就不是能让人冷却的东西,只会越喝越上火。幸好季慈终于显出疲态,喝乾手中的那瓶后,就呆坐在位置上不动了。
看戏的人们发现电梯先生终于败下阵,又七嘴八舌地说起话来。
「大哥,你还真幸运。」
「就是,前面人拚那么久,让你捡到。」
「嗝,老、老子不甘心……」倒在地上的醉汉突然坐起一个,喊完又倒回去蒙头大睡。
「……」
「快带回家啊!」
「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要浪费!」
「不要的话给我吧,先生。」有个男人不要脸的提出要求。
一旁的人们鼓譟起来,程华没有理会,此刻他满心满眼都只有电梯先生,对方垂着脑袋看不清表情:「要跟我回家吗?」
先生抬起眼,醺然醉意在眼底流转,他缓缓绽开一抹笑容:「好啊。」
程华霎时觉得自己要喷鼻血了,被这笑容击的陶陶然,彷彿也与电梯先生一同醉了。他走到他身边,绅士地弯腰询问:「能自己走吗?」
电梯先生双手撑桌站起来的瞬间,左右摇摆了下。「不能。不能自己走,会跌倒。」
他伸手揽过电梯先生的腰,并让先生一臂搭着自己的肩,表现得犹如优雅的孔雀绅士,在眾人的哨声中离开了酒吧。
朋友替他招了车,程华在一旁协助电梯先生爬上后座,在车门关上前,朋友笑得一脸猥琐:「好好填饱你肚子吧,饿到看见人就顶个帐篷真没出息。」
程华差点拿车门夹他,一脚踹开人碰地关上,转头吩咐司机目的,扬长而去。
隐约地,程华还能听见他那朋友在后头追着车喊:「干,你个见色忘友的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