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晚摇头?:“多谢闻大人的好意?,不必了,我们有马车的。”
尹书寒说着拉出了套好的马车,闻时砚无法?对姝晚硬起声,便对尹书寒道:“尹修撰。”
尹书寒一愣,迟疑道:“下官在。”
“上车。”闻时砚干脆利索。
尹书寒咬牙:“是。”,一旁的姝晚皱起眉头?,闲闲瞪了他一眼,闻时砚勾了勾唇:“闻娘子,请吧。”
姝晚呼出一口气,以前怎么没觉得他这般讨人嫌,罢了,左右书寒也一道儿去,何况,二?人已?经无关系,只是他如今这般倒是叫她不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自?己旧情未了呢。
不对,他们根本没有情,何来旧情,那便是闻时砚无法?释怀自?己当初一走了之,现在在报复她,不想她好过,姝晚越想越平静,面上一副了然之色。
闻时砚还不知他的行径被猜成了别有用心的报复。
眸色晦暗的余光瞟着她,她今日穿了一身丁香色的襦裙,外罩同?色褙子,上面绣着兰花,她喜爱兰花,闻时砚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今日穿着的浅色圆领长袍的腰间也绣了兰花。
他愉悦地勾起了唇角。
一旁的尹书寒忍不住的看了他一眼,这人真怪,方才还一脸不耐,怎的这会儿又高?兴起来了。
第3章
姝晚在他身旁倒也并未如坐针毡, 只是有些心绪复杂罢了?,犹记三年前她亦是这个位置,彼时小心翼翼地瞧他的脸色, 现在, 姝晚已然不大想理他。
加之姝晚的脾性如今是有些记仇的,今日闻时砚的举措恰恰又叫她有些不?虞,马车空间刚好?,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 比平日里大了?一圈儿。
三人正襟危坐,一时无言。
“在翰林院一切可适应?”闻时砚突兀出声,询问尹书寒,颇有些没话找话,尹书寒拱手回应:“适应。”
而后便一路无话,到了?公府门前,尹书寒屁股早已坐不?住了?, 先一步跳下了?马车, 随后便是闻时砚, 二人下车后同时把手递给探出身的姝晚。
三目对视,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尹书寒咳了?咳:“男女有别, 你们二人皆为?未婚男女,不?大合适, 不?大合适。”说完搭上了?姝晚的胳膊, 挤在他身前把人扶了?下来。
闻时砚也意识到自己的行径有些突然,虚空握了?握便淡淡收回了?手。
姝晚站在门前瞧着府门前的模样, 人声鼎沸, 十?里红妆,前来贺喜之人接踵而至, 虚空传来洋溢着喜气的吹打乐声,国公府匾额的红绸随风而动,像极了?那一年桑宁居的样子。
姝晚瞧着怔怔出,闻时砚在一旁瞧着她的模样,心间陡然传来一阵瑟缩的疼痛。
“走吧。”他低低地出言打断她
姝晚移开了?视线,淡淡嗯了?一声,重新踏足这个地方,姝晚罕见的很平静,尹书寒手中?拿着贺礼,在门前迎客的闻锦茵瞧见了?二人一道儿来,眸子掩盖不?住的惊诧。
随后闻时砚抬眸朝她看了?一眼?,闻锦茵蓦然回,扬起笑靥:“姝晚。”,她言语亲密,带着些熟稔,姝晚亦笑了?笑,分寸距离拿捏恰到好?处,闻锦茵时而感叹她变化确实很大。
随后闻时砚被拉去了?招待宾客,许多人就等着与他攀谈,刚入庭院就被团团围住了?,也有不?少同品级的官员来与尹书寒寒暄,其中?就有周云朗。
姝晚随闻锦茵一道儿在女客那边,因着今儿个是昭阳郡主?的序哥儿成婚,来的都是安王府的亲朋好?友,徐氏静静的坐在主?堂上,瞧着郡主?和国公府二人恩爱异常的招待宾客。
手边的茶水凉了?,她皱了?皱眉头?,刘妈妈不?在,今日事儿多,被派去做事了?,突然一杯热茶放在了?她的面前,茶水雾气腾腾,徐氏随着来人瞧了?过去。
姝晚淡淡一笑,屈膝行礼:“姝晚见过国公夫人。”
徐氏挑眉,“你倒是还敢过来,我?以?为?今日的场面你不?会来。”
见着徐氏如此敞亮,姝晚也不?与她说些场面话:“原本是不?想来的,实则是鸿胪寺卿夫人唤来的,寒儿在朝中?做官,内里也只有我?这个长姐替他打点,待他成婚便可让贤了?。”
她这话的意思便是她是瞧在鸿胪寺卿夫人的面儿上,并非国公府大姑娘。
“你不?恨她吗?当年她把你阿弟打成了?那副模样。徐氏眼?睛瞧着郡主?,目不?转睛道。
“恨,但她是郡主?,姝晚没有办法,何况姝晚始终有一疑惑,还望大娘子解答。”
徐氏偏过头?,等着她继续说。
“我?与郡主?素未谋面,为?何她屡次三番的针对我?,姝晚自认位卑弱小,不?知何处得罪了?郡主?,难不?成只是因着三年前的那场冲撞?”姝晚是真的很好?,也想不?通,和善如闻锦茵,刀子嘴豆腐心的徐氏都并未像她一般。
徐氏冷笑,“她哪里是针对你,她是针对我?,针对砚儿,谁都瞧得出来,砚儿对你独一无二,她仗着国公爷的偏宠肆意妄为?,行事偏激,这么多年都与我?斗来斗去。”
徐氏疲惫的抚了?抚额,因着序哥儿尚了?公主?,那郡主?便吹了?枕头?风,把中?馈夺了?过去。
姝晚瞧着徐氏这般,蹙了?蹙眉头?,徐氏自嘲道:“当年你走后,砚哥儿毁了?婚,沈家与闻家交恶,我?倒是没想到他会为?你做到那种地步。”
“都过去了?,大娘子。”姝晚适时的打断了?她。
“世子当年对我?并无情谊,我?已定了?亲,我?们二人也早已无瓜葛了?。”姝晚静静的叙述。
“我?并无怪你的意思。”徐氏解释。
姝晚点头?:“我?知道,姝晚亦感谢当年您的恩情,不?管怎样,我?来,也是想当面谢谢您。”
徐氏别扭道:“我?不?是为?了?你。”
姝晚扬起笑靥,记忆里刀子嘴,豆腐心的妇人还是如从前般,当年若不?是徐氏,他们姐弟三人不?会如此平安的离开。
外?头?忽然响起一阵喧嚣呼喊,原是新郎官带着新妇进了?门,到底是公主?成亲,那一身青色凤冠霞帔,头?上的冠子耀眼?夺目,上面坠着许多流苏宝石,柔嘉公主?手持却扇,闻时序一身红袍,面容俊朗,比之三年前的青涩,多了?分稳重。
姝晚还记得他当时的猥琐与轻蔑,不?过是一道貌岸然的公子罢了?,她面上露出嫌恶的情,这柔嘉公主?倒是可惜了?,嫁给这种男子。
公主?乘坐的金铜檐子,庄严华丽,珠帘遮挡,队伍盛大,由许多宫女官兵随行,这对闻国公府是无上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