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楚虚弱的声音说;“你离开榆关镇一晃七八年了,一定经历了不少艰辛。”
这些年,她经常想起小黑,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我刚回部落时的确很难,现在情况好多了。”
魏楚看他的服饰,问;“你是匈奴王族人?”
“是,我叫黑泽,小黑是我的小名,小时候我母亲就这么叫我的。”
当年他对汉话说不好,一开口便暴露了身份,因此装成哑巴。
黑泽盯着她的脸,看魏楚没表现出惊讶,暗自松了一口气,怕魏楚知道他的身份接受不了 ,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姐姐,我骗了你,你不怪我?”
“你没骗我。”魏楚说,小黑根本就什么都没说。
这时,一个异族少女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个粥碗,“王爷,这位姑娘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接过侍女手里的碗,黑泽亲手喂魏楚吃粥,身后的少女嫉妒地眼看着躺在榻上的汉族女子,美则美,没什么稀罕的。
魏楚的伤势养了半个月,都是这个叫嫱奴的姑娘侍候,嫱奴开始对魏楚很有敌意,接触几日见魏楚不矫情,对她和善,与魏楚慢慢亲近起来。
魏楚从嫱奴嘴里知道小黑是匈奴王庭的呼邪王。
漠北有几个大的部落,呼邪王和右贤王势力颇大,王族内斗不断,消弱了原本强大的匈奴。
魏楚能下地后一直守在甘凤卿床前,甘凤卿一直没有醒来,漠北的医看过,对呼邪王说:“这位公子的伤势重,侥幸活过来,剩下半条命,何时醒来不好说,也许一辈子不醒,也许什么时候油尽灯枯......”
呼邪王黑泽问;“就没有什么办法让他醒过来。”
“老朽知道有一人也许能救他,大王可以去试试。”
“什么人?”
“此人不出门行医,一年到头看不了几个病人,在喇嘛山谷里住着,性格怪癖,大王去了也请不来,只有把伤者送到他那里,还要看他收不收。”
总算有了点希望,黑泽对魏楚说;“喇嘛山路远,沿途经过草原荒漠,长途跋涉,不知道甘公子可能坚持住。”
“行不行,总要试试。”魏楚道。
黑泽找工匠打造一架特殊的马车,马车厢里比平常的马车宽大,设有床榻,榻上铺上厚厚的被褥,减少路途的颠簸,匈奴的医跟随,怕半路甘凤卿出状况。
黑泽带着十几个人护送魏楚和甘凤卿前往喇嘛山。
路上走了半个多月,经过荒漠,草原,漠北大部分地方荒无人烟,沼泽水草,如果没人带路,不熟悉地形走不出沼泽地。
草原的天气日渐冷了。
这一日看见前方绵延的山脉,黑泽指着说:“这就是喇嘛山。”
进了山口,山谷里却别有洞天 ,山脉挡住北地的寒流,山谷比山外温暖。
山谷里搭建的木屋,一行人下马进去,路边都是种植的草药,见一个穿怪怪衣裳中年人背着背篓,采药回来。
匈奴的医认识,上前打招呼,用魏楚听不懂的话交谈,回头对的黑泽说;“大王,这就是医巫乙,他同意看看伤者。”
巫乙上到马车里,检查了甘凤卿的伤势,跳下马车,对黑泽说:“大王,我不敢保证能治好这位公子,只能尽力而为,治疗也许一年两年,也许三五年。”看着魏楚,“我还需要一个帮手。”
魏楚听懂了,忙道;“我留下。”
北地叛乱已平,邵文龙被部将所杀,皇帝班师回朝。
魏楚失踪后,李业派人四处寻找,没有一点消息。
举国张贴皇榜,遍寻魏楚,魏楚却如石沉大海。
京城皇宫
乾清宫门前跪着一个姑娘,已经跪了几个时辰。
孝章帝面色不虞,问王宝,“还跪着呢?”
王宝看皇上心情不好,连大气都不敢喘,“启禀皇上,皇上不见周姑娘,周姑娘就是不肯起来。”
安庆侯被削夺了爵位,贬为庶民,周姑娘的皇后之位自然就没了。
“你去跟她说,让她回去吧,朕不想见周家的人。”
李业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王宝走出去,来到周舜华的面前,周舜华浑身颤抖着,面色惨白,“公公,皇上要见我了吗?”
王宝同情周舜华,好言好语地说:“周姑娘,皇上念在周家有从龙之功,不然的话,周姑娘是明白人 ,皇上这已经是开恩了,安庆侯做出这等事情,实在是胆大妄为,咱家劝姑娘还是回吧,别惹恼了皇上。”
周舜华性情柔顺,此刻却少有的固执,颤声道:“公公替小女带话给皇上,小女愿意进宫,为奴为婢,心甘情愿。”
王宝心里叹息一声,“周姑娘,你这是何苦呢?”
别说宫女见不到皇上,就是后宫妃嫔也见不到皇上,皇上现在连后宫都不回了,整日板着脸,朝臣们都小心翼翼,自从魏楚失踪后,皇上就没笑过。
对这个痴情的姑娘,王宝好心地劝道:“周姑娘,咱家也不方便多说,感情之事莫强求。”
“难道皇上忘了曾经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