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站在上阳宫楼顶,此乃皇宫最高处,可俯视所有宫殿。
坤宁宫方向,灯火通明,人影幢幢。
“娘娘还是不甘心啊!”
周易眸光淡漠,陛下或者皇后并无太大区别,甚至稍稍偏向皇后,然而他只站在胜利者这边。
“二十余年夫妻,早知晓互相底细,根本拿不出任何兵,唯有真刀真枪的拼大势。”
大庆朝,论底蕴谁能与正统帝相比!
又过了几日。
正统帝托病不出,一应事务交由四位阁臣处理。
首辅杨思曾任帝师,有从龙之功,自是支持正统帝。
奈何正统帝在任六年间,夙兴夜寐,宵衣旰食,朝中大小事务都经手决议,内阁成了传声筒。
以至于杨思权力大减,无力压制另三位辅臣。
阁臣尚且内斗,更勿论三省六部,更是斗的不可开交。
今日吏部阻户部官吏升迁,明日户部削减兵部粮饷,后日兵部大老粗在勤政殿暴打礼部老孺。
朝堂乱成一团,宫中反而愈发寂静。
坤宁宫紧闭门户,莫说值殿监内侍,连御用司都阻拦在外。
显然提前备下吃喝用度,唯恐中了不知名毒。
值殿监。
御用司钟公公跪在地上,苦着脸汇报。
“启禀督公,咱家将毒下在了碗口、壶盖,奈何送不进去。”
“成了能少死些人,不成也无妨。”
周易站在大势堂皇的陛下这边,却也不会忽视阴谋诡计的用处,历史上许多巨大变故、转折,源自小小一支毒箭一碗毒酒。
钟公公退下后,小印子低声说道。
“干爹,坤宁宫油盐不进,干脆带人破门冲进去!”
“且不说娘娘位列先天,又有三阳教高人坐镇,咱家当真带人踏破坤宁宫,明儿就拉去菜市口斩首。”
周易说道:“娘娘只能暴毙,或者谋逆受诛!”
小印子思索许久,说道:“干爹说得对,陛下一心做明君圣主,容不得自己有污点!”
周易诧异道:“你这厮变聪明了?”
小印子忽得脊背发凉,上个聪慧的小曲子,莫名死于山贼之手。
“干爹谬赞,此事听少爷说过,可不是咱家能琢磨出来。”
“原来是平安。”
周易问道:“咱家公务繁忙,也不知近些日平安在做什么。”
小印子连忙汇报:“少爷在京中广交好友,上至世家公子哥,下至车船脚牙,号称朋友遍京城!”
“你这厮莫要为他遮掩。”
周易说道:“世家公子可看不上咱家,定是贪花好色的庶子。至于车船脚牙下九流,顶着平安好友的名头,不知害死多少百姓!”
小印子问道:“干爹,需不需要咱家清理一番?”
“等养肥了吧。”
周易说道:“干巴巴的没有油水,总不能让办事的番子,连车马费都捞不回来。”
正说话时。
外面传来内侍声音:“督公,少爷在宫外边,说有要事汇报。”
“这人当真是不经念叨。”
周易吩咐道:“小印子去带平安进来,他将来要入阁拜相,提前熟悉熟悉宫禁也不错。”
皇宫严禁外男入内,然而值守内侍都是周易的人。
陛下知道此事,至多苛责几句。
这正是周易想要的,每次立下大功之后,再犯些小错,好陛下宽心。
约么一刻钟。
周平安换上内侍衣衫,跟在小印子身后来到值殿监。
“拜见爹爹。”
“无需多礼。”
周易抬抬手,真气隔着丈远就将周平安托起,有意无意间在内侍面前显露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