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先生,你对镇抚司了解多少?”
“咱家自担任了同知,便将镇抚司上下人等,一个个调查的清楚透彻。”
温同知眼珠一转,说道:“督公可是要问陆维?”
“咦?”
周易诧异出声,赞叹道:“温先生不愧是咱家股肱,办事当真妥帖,这陆维可有特殊之处?”
温同知说道:“先皇晚驾崩些时日,陆维就接手镇抚司了。”
镇抚司乃皇帝耳目,正统帝登基之后,空降心腹纪岳担任指挥使,陆维只得屈居人下。
“难怪。”
周易说道:“今儿咱家吓唬纪岳,那陆维竟然强行出手,恐怕是想借咱家之手杀人!”
温同知会意道:“督公的意思是,联手陆维除掉纪岳?”
“暂且等等。”
周易说道:“若那陆维是聪明人,自会私下里来寻咱家,否则也是个蠢货,不值得联手。”
宁可单打独斗,也不能与蠢人为伍。
周易深知蠢货的危害,当年二皇子犯蠢,失去唾手可得的皇位,毁了多少支持者的前途。
温同知提醒道:“陆维定然会来,只是推他上位后,定然会翻脸不认人,他可比纪岳难缠多了。”
“咱家还怕他不翻脸呢!镇抚司让纪岳那蠢货执掌,用不了几年东厂就一家独大,落在陛下眼中,可不是好事。”
周易吹了吹茶水热气,不急不缓的品了一小口,只觉得香气扑鼻。
“今儿这茶不错,哪家送来的?”
干儿小荣子接受了小曲子的事务,负责记录御用司贡品商贾,连忙上前回答道。
“海西府胡家送来的茶叶,据说用了新法炒制,宫里边还没有呢。”
“这等好茶,可得让陛下尝尝。”
周易吩咐道:“告诉胡家,来年贡茶翻番,至于多与来的份额……挑几家茶商抄了!”
“遵命。”
小荣子躬身领命,胡家私下里供奉了五千两银子,也就够在督公面前提一句。
同时开始琢磨,哪几家茶商送的银子少,列入抄家名单。
自从周易屠了云台书院,且安然无恙,还顺手扳倒了崔尚书等人,整个大庆惹不起的人已经没几家。
纵使亲王府国公府,听到东厂督公的名号,也会面色发紧。
所以,监察司抄家不必看靠山!
……
东厂督公大闹镇抚司,纪指挥使跪地求饶。
消息传出,立刻成了国朝热搜第二。
第一自然是陛下清量田,这是涉及亿万百姓的大事,莫说打了纪岳的脸,当真杀了也超不过。
议论此事的不止官员,百姓茶余饭后也品头论足。
东厂和西厂究竟谁更厉害,原本没有定论,如今大多数人认为阉党更胜一筹。
毕竟是皇帝家奴,论关系比有根的人近多了!
纪岳听闻此事,自是大发雷霆,命令镇抚司上下调查监察司。
什么行贿受贿,什么冤假错案,写成秘奏上报陛下!
镇抚司传承三百余年,密探遍及全国各地,或许街边车夫,或许酒楼伙计,甚至邻居老大爷,都有可能是探子。
无孔不入的探子,监察司当然防不住。
一封又一封的秘奏送去养心殿,尽数查有实据,周易在殿外跪了三天三夜,方才得了正统帝宽恕。
回到监察司。
周易按照奏疏所写,将所有涉案内侍、番子,全部关入地牢审讯。
其中有六个干儿子收授银两,数额巨大,也是一视同仁的从重发落,丝毫不念父子之情。
“莫怪咱家心狠。”
周易与新收的干儿子说道:“这世上没人不贪,咱家也不禁贪,然而要做得干净,莫要让人抓住把柄!”
补齐了的十八干儿,纷纷躬身受教。
“干爹说得对!”
短短三个月时间,东厂督公死了六个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