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家已经掌握了军队,在长枪火炮的支持下,必然谋求话语权!
“大周皇族做事颇有贫道风范,竟然早已经研发出了长枪,显然是对外藏了一手!”
周易去年除夕,去皇宫走了一遭,见识了当下朝廷最顶尖的火器。
禁军列阵,数百杆长枪齐射,非先天宗师不得逃脱!
白世玉停不下来脚步,听到比较过火的言论,比如陈继业叫嚣着联手冲击皇宫,连忙指着桌上牌子,提醒小声说话。
“老夫从来没小声说话,当年太祖在皇宫宴请世家,咱也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陈继业顿了顿精铁拐杖,地面咚咚作响:“活了百年,从未受这等气,等死了怎么面见祖宗?”
啪啪啪!
杨崇将金怀表掀开合上,几乎将转轴掰断了,冷声道:“这半年,怎么赤盟近些天没了动静?”
赤盟自从成立之后,三天两头烧工坊、砸机器,直至去年除夕达到了巅峰,正面硬撼朝廷军队。
即使失败后遭到了血腥屠杀,也从侧面说明赤盟已经起了势,堪比当年扰乱朝廷的白莲教、太平道。
老财们平日里嘲笑赤盟泥腿子,终究上不了台面,此时受朝廷和新世家排挤,忽然对赤盟有些怀念,隐隐生出暗中支持的念头。
他们祖宗就是这么干,一面与百姓宣扬忠君,一面又和起义军、密教勾连。
这样一来江山轮流做,千年世家永不倒。
卢博眉头微皱,说道:“赤盟已经半年多没动静,我让人暗中调查,似乎在图谋什么大事?具体的也不清楚。”
“大事?”
杨崇摇头道:“一群泥腿子能有什么本事,应该是要砸哪家大工坊,这等乌合之众,纵使咱们支持也成不了事。”
陈继业黯然道:“日后没了科举,新世家得了权势,你我又与泥腿子有何区别?”
杨崇恨声道:“难道就这么认了?老夫不认为四书五经能治国,却也知道,那是咱们传家的根本之一!”
“朝廷敢颁布诏书,那就做了万全准备。”
陈继业说道:“纵使拼着九族尽诛,行那清君侧之事,当真能比得过长枪火炮?”
白世玉听到这话,连忙过来阻止。
“陈先生,慎言,慎言!”
“哼!”
陈继业心底憋屈又悲戚,说道:“我等不能任由朝廷欺辱,回去召集九族,去皇宫外面跪着。陛下一心青史留名,几万读书人死谏,史书上还未有过呢!”
“同去,同去!”
酒馆中十几个老财,都是听闻消息无可奈何,心思烦闷来喝酒,纷纷应承陈继业所说。
白世玉没有继续提醒,冷眼看着老财们乱哄哄的商议,如何效仿古人上书,如何不惹怒朝廷又能争得权力,心中不禁叹息。
“一群乌合之众!”
老财们乱哄哄乌央乌央的商议了许久,最终也没得个结果,连举族死谏都否决了。
当真有死谏的决心,哪还会来酒馆,早在诏书颁布时候就去了宫门外。
祖上传下来的金银还有几地窖,矿山良田数以万亩,怎么可能舍得去死,老财们清楚的知道,新世家真的会让朝廷开枪!
与其死于长枪火炮,还要被扣上乱党的骂名,不如守着家财继续享受!
“咱们忠君爱国,可不能辱没了祖宗明节!”
“……”
勉强寻了个理由安慰自己,老财们意兴阑珊,只觉得前途暗淡,这杯中绝世美酒没了滋味。
这时。
酒馆门帘撩起来,进来到身影,头戴斗笠身披蓑衣。
白世玉连忙上前招呼:“这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有天字一号房吗?”
“咱这小本生意,只有单间和上房。”
“来一间上房。”
来人将蓑衣斗笠摘下,伸手去门外轻轻一抖,霎时间水珠尽散。
“您请!”
白世玉躬身在前面领路,带到了二楼东边角落房间,应客人要求沏了壶大红袍。
一楼。
杨崇啧啧称,那人好俊的功夫。
陈继业颔首道:“这般江湖豪客,蓑衣斗笠颇有古风,以后得了机会认识一番,结个善缘!”
“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