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弟,古晨临死前与你留了封信。”
张师兄算是熟人,一起在凤鸣楼吃过几次酒,性子颇为爽利。
执法队是坊市下辖的暴力机构,由百十个炼气中后期修士组成,统领是丹鼎宗正式弟子,实际管事的是几个记名弟子。
加入执法队每月都有灵石俸禄,堪比周易种一年灵田,然而负责维持坊市安稳,少不了与邪魔外道斗法,经常听闻有人身死道消。
“张师兄辛苦。”
周易没有避讳,直接打开信封。
古晨信中没有说什么秘密,其一就是仔细讲了家中劫难,与周易想的有些出入。
谋害古晨家族的并非邪修,而是他的至交好友。
好友家中也有个带灵根的子嗣,原本是打算拜师古晨,将来可以继承古晨的洞府,结果前些年古家也有了灵根子嗣。
好友心生嫉恨,化身邪修灭了古家族人,绑了古晨孙子勒索灵石。
哪知平日里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斗法时竟反杀了邪修,自己也身受重伤命不久矣。
“种田的人,并非没有血性!”
周易继续向下看,古晨回小丹山之前,同样将好友一家诛绝。
信件末尾,古晨坦白了身份,他原本姓柳,大雍陵州人,希望“朱”道友日后遇见陵州姓柳的修士,照拂一二。
邪修杀的是古晨一家,旁支的柳家人还有不少活着,古晨将功法传给了族人。
作为报酬,古晨三百灵石遗产赠与周易。
信件末尾古晨再三叮嘱,修仙界,任何人都不可信,不能信,不敢信,即使数十年的道友也要有所保留!
“嗯,我本就谁也不信!”
周易心底叹息一声,将信件递给张师兄:“师兄,这信中遗嘱可算数?”
张师兄说道:“寻常人自是不算数,咱们这关系,自然是妥当的。”
周易拱手道:“劳烦张师兄,过几日去凤鸣楼吃酒,听说新来了个坤道,精通一门颠鸾功,传闻有益于突破修行瓶颈……”
“同去同去。”
张师兄连声答应,心中惊讶周易的大方。
修士普遍将灵石看的紧,如这种有特异功法的女修,花销至少二三十灵石。
周易说道:“还有一事,古道友生前托付我,将他尸骸埋在这片灵田,算是尘归尘土归土了。”
如古晨这种独门独户的修士,一般会埋入中央区域药田,某些特殊灵药会吞噬带有灵气的骨血,加快生长。
张师兄当即应承:“小事一桩。”
周易这些年经营的人脉,遇到大事很难说有用,些许小事不会卡脖子、穿小鞋。
没有张师兄作保,古晨的遗物能剩下多少,甚至能不能剩下,会不会反诬周易有杀人动机,万事皆有可能。
当天。
古晨尸骸就葬在了灵田,没有特意立墓碑,空出的洞府收归坊市,等待下一任主人。
周易没了地邻家,田间地头再也无人闲聊。
每日就潜心修炼,照顾药田灵田,偶尔请同道去凤鸣楼吃酒。
第六年多收了几斗灵米,周易终于第一次体会到了双修滋味。
婉转曲折,妙不可言,非凡俗女子能比!
“咱可是为了能突破修为瓶颈!”
第七年。
周易在逛交易区时,竟然遇到了凡俗故旧。
大乾开国皇帝李鸿,皇后陈瑾瑜结伴而行,从丹鼎阁中出来,低声讨论该如何服用丹药,如何配比效果更佳。
锱铢必较的模样,全无帝后威仪。
周易在远处揣着手看着,直到见不到他俩身影,转身向凤鸣楼走去。
“今日得见故人,各自安好,合该庆贺!”
时光如梭,转瞬在小丹山修行十四年。
周易穿越正好满了两甲子,合该庆贺,遂去凤鸣楼双修。
又过去六年。
周易终于突破炼气四层,突破的自然而然无声无息,恰好凤鸣楼新来了位女道长。
“合该庆贺!”
做而论道,很是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