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冶站在外面,眼巴巴的望着,就等主子赶紧回来,不远处,两道身影逐渐走?进?,为首的人正是主子,他轻咳两声缓解紧张,将袖子里?的药瓶攥在手里?,酝酿着怎么跟主子说。
“大晚上,你站在这?做什么?”
潘史好问,上下打量东冶。
东冶小心翼翼的觑了眼主子,见?主子走?进?巡监司,他对潘史招了招手,随后亦步亦趋的跟上主子,小声道:“主子,晌午娘娘来过巡监司。”
谢秉安眉峰挑了一下,问:“来做什么?”
东冶犹豫了一下,将药瓶递出去:“娘娘让奴才将此药转交给主子。”
谢秉安看向东冶手心躺着的熟悉的药瓶,眉峰紧皱,眼底也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深色:“她可有?说什么?”
将药瓶拿在手中,他微微眯眸,乜了眼吞吞吐吐的东冶,色一厉:“说。”
东冶:……
他低下头,快速道:“娘娘说,这?药就当是还?了主子的情。”
谢秉安摩挲着瓶/身的指腹顿住,薄唇噙着冷佞的笑。
小姑娘想跟他撇清关系。
想与?他恩怨分明。
潘史唏嘘的垂下眼,随即又瞥了眼前边的东冶,啧啧摇头。
活该。
谁让这?小子前几?日还?嘲笑他来着。
乐明宫内灯火通明,廊檐下的烛火泛着淡淡的光亮。
云芝打着灯笼,与?勺红一起陪蔚姝去后院看那条大黑狗,这?条狗是温九从冷宫牵出来的,可是替她挡了不少灾,进?宫这?些时日,日日给陛下的血有?它大半的功劳。
勺红提着食盒,里?面放了一盘生?肉,她走?在蔚姝左边靠前,以防大黑狗犬吠时吓着娘娘。
“没事。”
蔚姝扯了扯勺红的袖子:“它关在笼子里?出不来的。”
云芝打着灯笼走?上前,灯笼刚照在铁笼上,里?面骤然传来黑狗的犬吠声,声音震耳,一点?也不像日日被割血的虚弱状态。
这?一声狗叫,吓得云芝险些丢掉灯笼掉头跑掉,也吓得蔚姝蜷紧柔荑,连连后退,小脸都失了血色,后背倏地撞在一睹温热的胸膛,下一刻蔚姝被一股力量带的转过身落入熟悉的怀里?,后颈被一只温凉的手/揉/按轻/抚,耳边是温九低沉磁性的声音:“大晚上的,来后院做什么?”
耳边是温九震荡有?力的心跳声,安抚着蔚姝受惊的心。
她从温九怀里?抬起头,一双受惊过后,潋滟着洇湿薄红的杏眸撞入谢秉安的眼里?,小姑娘软糯的声音带着惊怕过后的颤音:“我看它日日都要替我取血,便想多给它喂些肉补补。”
云芝道:“小姐,我们还?是走?罢,这?条狗太凶了。”
勺红站在边上,小心翼翼的觑了眼谢秉安,没敢言语。
谢秉安的指腹//抚过蔚姝微红的眼睑:“喂狗的事交给李酉,你日后别再来了,当心再吓着。”
蔚姝轻咬下唇,点?点?头。
可怜且乖巧的模样看的谢秉安眸色愈发黑沉,浓黑到夜里?的繁星在他眼底也映不出一丝光亮,他抱起蔚姝走?去前院,突然的凌空也险些让蔚姝惊呼出声,她蜷起手心,羞红着小脸,察觉到头顶传来低到几?不可闻的笑声,皱了皱眉尖,抬头看温九:“你、你笑什么?”
谢秉安轻笑:“因为抱着的是宁宁,想笑便笑了。”
蔚姝的脸蛋轰的一下,漫上艳丽的红,她忙低下头,遮住眼底溢出的害羞,一开始认识温九,觉得他是一个寡言少语,冷情冷血,且嘴巴很毒的男人,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没一句好听的,可相识以后,她渐渐发现,温九虽不喜多言,却对她极好。
自从救下他后,她好像再也没有?被人欺负过,反倒是欺负过她的人都被他一一解决了。
这?也是他第一次说出如此温情缱绻的话来,竟让她一时间有?些不适,又觉心中甚是欢喜。
“温九。”
蔚姝轻咬下唇,眼睫轻颤了几?下,徐徐抬起看向温九:“我现在是、是皇帝的妃子,我们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顺,你会嫌弃我吗?”生?怕温九会说嫌弃,她又补了一句;“我不嫌弃你。”
谢秉安:……
他垂眸看向小姑娘眼底的忐忑担忧,抱着她的手臂逐渐收拢。
皇后的话犹在耳边,也让他想了许久。
“宁宁。”
听着那暗哑低沉的声线,蔚姝觉得脸颊一烫:“你、你说,我听着。”
谢秉安问:“若是有?一日你发现你喜欢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你会后悔吗?”
蔚姝不解的皱眉:“什么意思?”
她好像听不明白。
什么叫她喜欢的温九不是真正的温九?
蔚姝轻抿唇畔,心里?蒙上疑惑,摇摇头道:“我不明白。”
谢秉安抱着蔚姝走?进?寝殿,径直坐在榻边,让蔚姝坐在他怀里?,蔚姝脸颊愈发的红,就连耳珠也漫上鲜艳的红色。
好像……她还?是第一次被温九这?样抱着。
“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