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川岛君。」
麻美子以开朗的口吻打招呼,可是她的眼睛没有笑意。
「晚安,老师。」
「你想吸烟也没有关系,我不是训导处的人。」「对不起……」「你经常来这种地方吗?」「不,今晚是第一次。」「是吗?这位小姐是谁?」「什麽?她?」长发的少女用挑战产的眼光看麻美子,麻美子对这少女的面孔还有印象,她是车站前美容院的学徒,麻美子去过几次那一家美容院。她觉得这个少女一定是极不聪明的人,也直觉地看出他们之间已经发生肉体关系。
「她是我的朋友。」
「是在车站前钓上的吗?」
「不是的……」
「川岛君,我有话要和你谈,到外面去好不好?」「什麽事呢?有话在这里不是可以谈吗?」「你要这样也没有关系,只要不怕这女孩听到。」英隆没有回答。
「松本老师因自杀未遂被送到医院,她是割手腕。」英隆突然听到麻美子的话,做出惊讶的表情,然後低下头好像要隐藏自己的脸,这种动作很显然地是心里有数的样子。
「前天晚上她打电话给你了。」
「我不知道……」
「你说谎,我可不会饶你的。」
英隆拼命地虚张声势,想保住自己的态势。
「不知道的就是不知道。」
就在这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麻美子的铁拳打在英隆的右脸上,桌上的啤酒震飞,少年也被打倒在地上。
「哇!」
少女发出尖锐的声音躲开。
「好痛……你这是干什麽。」
挨打後英隆仍旧在虚张声势。
「现在肯谈一谈了吗?」
英隆无精打采地看少女做出让她走开的眼。於是少女向柜台的方向走去。
「前天晚上你接到电话吧?」
「可是……因为是很妙的电话,立刻就挂断了。」「你这是什麽意识。」「说莫明妙的话还哭……所以听不清楚在说什麽。」「你知道她为什麽哭吧?」「老师是……」英隆想看出麻美子知道了多少程度,但因为猜不透,所以感到烦燥。好像看透英隆的这种心理,麻美子说。
「我知道你和松本老师的事。 不过除了我,好像没有人知道……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不过,我想知道实情。」英隆不得不投降。店里大多数的客人向这边看,那个长发少女也在注意这件事的发展,於是英隆同意到外面去和麻美子谈话。
两个人走出来时,没有任何人追出来,来到无人的停车场,麻美子先开口说。
「就是现在,松本老师正在医院的病床上痛苦。也是痛苦地哭泣,也说不定她还在爱你,也许为了把你的孩子打掉的罪听,因恐惧而哭泣。可是你却在漕吧里和别的女孩喝酒打撞球。你不觉得这样是不对的吗?你没有觉得自己这样做是羞耻的,或责备自己吗?」「她说要死,我以为那是开玩笑,她可能喝醉了……」麻美子的眼睛里开始出现疯狂般的怒气。
「你以为打掉孩子的女人在那一天夜里会喝醉吗?……那是第一个孩子!」「是她自己说要打掉的。」「那麽,如果松本老师说要生下来?」「没有啊……」「你能和她结婚养大孩子吗?」「大概能……」「我说过不允许你说谎。我认为你和松本老师发生男女关系而这样有了孩子,因为有各种理由,所以打掉了也没有什麽关系,我也认为那是无可奈何的事。可是问题出现在以後。」「以後?」「因为你听到松本老师自己说要打掉所以松一口气,和女教师发生关系有了孩子,这不是十八岁的人能承受的事。被父母知道会有严重後果,而且伤害到成绩优秀的模范生的命进。有那样的女人拖累,不如早一点升大学痛快地玩。你一定是这样想的。」「我没有。」「你说谎,那麽你为什麽不陪她去医院?没有说一句温柔的话,你就在打胎的同意书上签名。我是到医院调查过,你的名字和住址都是假的,但唯有笔迹是你的…… 可是你连设法拿出打胎费用的体贴心都没有。 她身体受到伤害回来时,你还不去见她。」英隆好像仍旧是那麽不服气的样子。
「你是喜欢发生关系,但不会怀孕的女人,那是在男人中属於最低级的。」「是那个女人先来约我的,她只是想玩而已,想要男人而已。」「你是这样认为吗?」「是啊。她在那时候会发出很大的声音,她是喜欢做那种事的。并不一定是我,和任何人都可以的。她常常说不想孤独,只要见面每次都是发生关系,是她要求的……所以才会有了孩子。」麻美子发觉憎恨的血开始逆流,但还是尽量克制自己。
「你继续说这种可恶的话,我可不会饶你的。」英隆不理会麻美子的话,继续说下去。
「不管是不是有月经的日子,她都要性交。那个女人喜欢的不是我,是我的身体。所以我正在想什麽时候要断绝这种关系。所以听到她说怀孕了,确实给我很大打击。 好像觉得我的人生都完了……可是她自己提出要打胎,她说我年纪大绝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完全由她自己做……」「你可知道她为什麽要自杀吗?」「是因为我说要分手的关系吧。」ぐ或「好像就是那天晚上吧。」「那是前天晚上……对一个刚打胎,精衰弱的女人,你竟然说要分手?」「我说了。因为哭个没完,我讨厌极了。」「你杀了孩子,也杀了她的心……」「开玩笑,是她自己要死的!不关我任何事。我的将来才是最重要的。」「不可原谅……如果你还有一点想理解她痛苦的爱情,或许我会原谅,但现在已经太晚了。」「你真罗嗦,因为你是老师,所以我一直很客气……不要太气!女人!」英隆突然向麻美子冲过来,麻美子反射性地闪开,把伸过来的手轻轻一转,就把英隆摔在地上。他的腰碰到水泥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惹我生气是很可怕的。」
麻美子把手皮包丢到地上,稍许弯下身抓住旗袍的缝上,就用双手撕开。
英隆对她这样的行为无法理解有什麽意思,可是马上从自己的身体深深知道理由了。
摇摇摆摆站起来的英隆再度想用麻美子冲过去时,麻美子大胆地从撕破的裙子伸出腿,一记回旋腿结结实实地踢在少年的脸上。几乎能看到内裤和大腿,但英隆是不是看到就不敢说了。英隆从鼻子和嘴冒出血,咚地一声倒在地上。
麻美子就从严格的父亲那里学到少林拳,但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丈夫庆一郎而已。她用少林拳伤害别人当然是第一次,但也希望是最後一次。
当麻美子慢慢走去拿手提包的刹那,在肩头上感到激烈的疼痛。勉强闪开身体,是英隆抓起石头打过来。
上衣已经开渗出血迹。但这时候麻美子已经以闪电般的动作用膝盖攻击少年沾满血迹的脸,把手臂倒转过去。同时用力,卡嚓一声,英隆的右手断了。麻美子没有给少年惨叫的机会,发动最後的攻击,随着又一次骨折的声音,英隆身高像一块破布似地丢在地上。
因为过份强烈的痛苦,英隆已经陷入发不出声音的状态。几十分钟後救护车来了,把变成垃圾般的少年运走。
叫来救护车的是麻美子,但她知道让自己燃烧成凶暴的血镇静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走出公共电话亭,从远处听到救护车的声音。麻美子坐在国导的护栏斗上点燃废她觉得自己好像是『杀人凶手』。又觉得自己很傻,同时迫切地想喝酒,总心不想回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公寓。
想到伸彦,可是这种时间大方便叫他出来。而且也不希望让他看到自己用过暴力和流血的样子。
风吹来时,撕破的裙子撩起,看到雪白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