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三合走过去,学着小裴爷的样儿,拍拍谢小花的肩。
“日后你的棺材板合不上,我不收你一两银子,免费替你解心魔。”
谢小花张着嘴:“……”
“当然,能合上最好。”
晏三合轻声道:“合上,就意味着真正放下了。”
谢小花眼眶一热,扑通跪下,“晏姑娘,老奴……
“李不言,打断他的腿。”
“一条、两条?”
“哪条腿跪着,就断他哪条。”
谢胖子蹭的一下,异常灵活的站起来,冲晏三合笑道:
“断不得,断不得,老奴的腿还得为三爷和晏姑娘办事呢!”
晏三合看着谢小花脸上的笑,将眼中最后一点泪光,压了下去。
每个看似云淡风轻的人,背后其实都是忍了常人不能忍的苦楚。
她冲他微微一笑:“下面就让晏姑娘见识一下,咱们花总管的琴艺。”
哇啊!
这可是晏姑娘头一回冲他笑呢。
谢小花心中得意极了,赶紧一掀起衣袍坐下,手指轻轻拨动,琴弦发出一记“铮”的声音。
短短几个音符,晏三合便摇了摇头,“换一首。”
这刚起了个头呢,怎么就要换了?
谢小花赶紧换一曲。
第二曲又是几个音符,晏三合又叫了停……
一连换了八首曲子,谢小花眼幽怨地朝小崽子看过去:晏姑娘别是拿我寻开心吧,哪有这样听曲的?
小崽子摇摇头:少啰嗦,晏姑娘想怎么听,你就怎么弹。
前头才夸你孝顺呢!
逆子!
谢小花弹到第九首的时候,晏三合忽的变了脸色。
“停下,这叫什么曲?”
“这曲叫高山流水。”
“就是这首。”
晏三合一拍桌子:“这首曲可有什么典故?”
“传说琴师伯牙弹琴,只有樵夫钟子期能领会曲中的意思。钟子期死后,伯牙痛失知音,摔琴绝弦,终生不弹。”
谢小花叹了口气:“因此也有了曲高和寡,知音难觅这一句。”
晏三合目光望向谢知非。
谢知非清楚她目光里的深意:姓董的为什么对她弹这首曲子?有何用意?
“晏姑娘,我要弹下去吗?”
“弹!”
谢小花再次拨动琴弦,一时间花厅里余音缭绕。
就在众人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晏三合的头一垂,竟然又睡着了。
琴音戛然而止。
谢小花一脸委屈:我琴艺退步到这种程度了?
李不言:这曲子不催眠啊。
黄芪:我听着很带劲!
丁一:眼泪都快听出来了。
朱青:晏姑娘不懂欣赏。
裴笑:敢情邪门的是婆,不是那姓董的。
谢知非看着晏三合,目光一点一点虚空起来。
怎么会两次都睡着呢?
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