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太渣了。
一翻他的卷纸资料,不是始乱终弃,就是人口贩子外加强奸犯。不是诈骗犯,就是家暴自家人的渣滓。
而且到处留情,到处花心,到处生孩子生孩子生孩子……孩子大多不是同一个妈。
她头痛地趴在桌子上,从迷宫里出来有一段日子了,她还是没找到让哈迪斯感情降温的方法。
极端的解决方式倒是有一个,就是去遗忘河拎来一桶水,给哈迪斯灌下去。
失忆忘了她,自然就没痛苦。
可是她又一打听,这法子保质期不行,哈迪斯是冥府之王,冥河的力量对别的威力很大,对他就不知道打了多少倍的折扣。
哪怕他真喝下一桶,除非他自己脑子不清醒,每天都喝。
不然这些水的威力也只能让他失忆很短、很短的时间。
她努力回忆与卡俄斯在一起的日子。要是他现在还有意识,问一问他也成。混沌之力这个东西,本身就来自卡俄斯。
也许是人类的身体束缚太重,她一回忆太深的过去,智就会陷入昏昏沉沉的状态。
“泊瑟芬……”
有人在很远的地方,温和地唤着她。
泊瑟芬没有回答,隐约知道有人叫她并不一定是好事,最好不要轻易回应。
“泊瑟芬……我知道……你想要的……”
泊瑟芬皱起眉头,呼吸加重起来,知道什么?
“拔出爱之箭……方法。”
“什么方法?”顾不上回应会有什么后果,她立刻询问。
这是泊瑟芬日思夜想的事情,她没法阻止自己的离开。所以她不想离开后,留下饱受折磨的哈迪斯,任由他痛苦到永生永世。
她喜欢他,她不愿意看到他过得不好。
“来……来找我……”
泊瑟芬不解,“你是谁,我去哪里找你?”
“我是……盖亚。”声音断断续续,越来越远,直到只剩下丝线一样的回响。
泊瑟芬急着问,“你能现在就告诉我吗?”
“太远……”终于声音又被掩盖起来。
不管泊瑟芬怎么追问,或者往前奔跑,四处都像是被黑暗厚实的壳子包裹住,就剩下绝望的安静伴随着她的大声询问。
这种令人发疯的寂寞感,让她做噩梦般地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依旧趴在桌子上。
而她的身后,哈迪斯似乎发现她的不对劲,正俯下身来。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一只手轻缓在摸她的脸,企图唤醒她。
泊瑟芬长舒一口气,对上他担忧的眼避重就轻地说:“做个噩梦,梦到被压在厚实的黑暗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过梦的内容倒是很清晰,她是真想太多了,连梦里都在寻找答案。
是因为很长一段时间都埋在土里,才会做这种梦吗?哈迪斯思索着,立刻截了半个欢乐女的花冠,放到她的麦穗旁边,轻缓的快乐让泊瑟芬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她看了一眼四周,发现侍从在换松油,大概临近晚上,她睡了有一会了。
“公务还剩下很多吗?”泊瑟芬想到回来之初,变得更年轻的几位判官,整整齐齐站在大厅门口看着他们。
而在他们身后,是堵塞掩盖整个议事大厅的各种公务泥板与莎草纸,那壮观的场面她还历历在目。
幸好这段日子,社畜判官与他们的王,加上被死拉住没法走的睡拼命整理,才让大厅空旷起来。
哈迪斯的表情有些异,他确定了她的心情转好后,才露出一点微醺的迷乱感。
“先前修普诺斯送来了宙斯的礼物。”
泊瑟芬听到这个渣的名字,立刻警惕起来,“收他的东西干什么?”
这家伙的经历累积起来简直大写一个「辣鸡」。
哈迪斯的眼飘到桌子上,泊瑟芬跟随他的视线一看,发现自己面前不知道何时放了一大堆的卷纸,还有一堆金板。
“这是他送的礼物?”是资料还是什么信息,泊瑟芬没有防备拿起一块明晃晃得财大气粗的金板子,一瞄,眼直接晃瞎了。
这是什么?
哈迪斯也不知道翻阅了几遍,顺手就抽出一张颇有年头的羊皮纸,“这个姿势比较简单。”
泊瑟芬不受控制又一瞄,眼瞎二次,“等一下,这里面都不是两个人,那是什么动物?”
哈迪斯开始认真教导,“能化形,例如这画里描述的是怎么化形为一股水流,就能到达最深的地方,更能无所不在地包裹着自己的爱人,而水又能变换出各种模样……”
“停,停下。”泊瑟芬烫手一样将金板扣在桌上阻止他,怎么还说上头了,连声调都高起来。
而且这何止水,连矿物都不放过,化为金沙是什么恐怖的想法,不敢细想,一想脑子都要被污染。
宙斯是来物理放毒吗?太可怕了。
哈迪斯沉默了一会,才轻声说:“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