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嘴:“北越王真厉害哦,一声不吭地就要去边境了, 怎么,不会是养了什么我不知道的金屋娇等着带回来吧?”
被她的话气笑,男人故意反问:“那本王要是真带回来一两个阿骊可是会醋得吃不下饭?”
“还吃饭?我直接跟你和离!”荆微骊凶狠地瞪过去, 两个字说得铿锵有力。
那双眼睛是他从不见过的戾气十足, 樊封有些意外, 没想到一句玩笑话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即使他很委屈地知道这句玩笑是她先引出来的。
大掌按在她肩头,他郑重其事道:“放心,本王在佛祖座下发过毒誓,这辈子除你之外不会再有任何人, 身边不会有, 心里更不会有。”
话音落地,他俯首想亲她, 但被后者灵活地躲开了。
这次,男人才真真再也藏不住委屈:“本王都要走了, 阿骊都不给亲一下吗?”
荆微骊忍着脸上的红, 僵硬地说:“不给。等你什么时候回来再什么时候亲。”
“也行, 到时候别有人反悔才是。”
认栽地松开手,樊封往后退了两步,把早就准备好的“惊喜”从树后拉出来,笑意盎然:“既然要出远门,那就劳烦阿骊帮我照顾它了。”
荆微骊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就想跑,可对上男人春风和煦的眉宇,又不知该朝哪个方向落脚。
是了,这人的手里竟牵了条她最怕的黑犬,正是当初在街边已然被它吓过一次的那只。
“你、你、你别让它靠近我!”
荆微骊急了,磕磕绊绊的嗓音却也软乎乎,还凝了点不知所措的哭腔:“它不会冲过来咬我吧?”
“怎么会,”樊封安慰道:“狗随主人,我喜欢你、疼你都来不及,它又怎么会舍得欺负你。”
“放心,它其实还是挺乖的。”
像是为了证明自家主人说的,刚刚才四脚并用的大犬立刻蹲趴下来,细长的尾巴乱摇,嘴也微微张开还吐着舌头,要多傻气就有多傻气。
虽然听到他这么说,可荆微骊还是不敢靠近,只能原地着急。
看她实在胆怯,樊封没办法,只能诱哄道:“这样好了,本王与阿骊事先作约,如果我回来时阿骊能与它相处甚欢,我就答应教你弹琵琶。”
先前还在发抖的人眼前一亮。
她问:“当真?”
樊封道:“我何时骗过你。”
……
“王妃,太师府要到了。”
从外面传来指骨敲动车厢的清脆声音。
悠悠转醒,荆微骊揉了把太阳穴,试图提。
看着偌大的车厢,她抿唇。对哦,讨人厌的家伙已经走了,都怪他生得人高马大,突然不跟她挤在一起竟还有些不适应。
小臂微抬,她撩开窗帘去看外面的景象。
熙熙攘攘的小摊摆了满满当当,有叫卖声,还有小娃娃追逐的嬉闹声。距离上次这条街巷明明也没多久,可她却感觉恍若隔世。
因为樊封走了,她一个人也不想待在冷冰冰的王府,干脆就搬着东西准备回太师府小住。
因顾及这是回门后第一次归家,她盘算着从王府的库房里选些礼物带回去,但樊封往日里实在是搜罗了太多好东西,琳琅满目,她挑花了眼,便越选越多。
也导致等搬行李的连灿看见这座小山丘后忍不住嘴角抽动:“你是趁着他不在要把他家底搬空吗?”
因大姐和二哥都有公务在身,她下马车时只看见荆太师和二嫂李琼薇翘首以待,对了,还有个躲在荆太师身后,但眼睛却亮得出的四弟弟。
荆微骊扯出挑不出丝毫错处的笑靥缓缓走近,喊得分外甜美:“爹爹,二嫂。”
荆太师看见小女儿回来,笑得胡子都跟着抖,也顾不上寒暄,道:“为父已经吩咐人把你出阁前住的绣楼收拾出来了,你快些回去看看还缺了什么少了什么。”
“既是爹爹特地安排的,自然什么都不缺。”论讨人欢心,荆微骊也算得上一把好手了。
她还尤其擅长在亲近的人面前撒娇。
荆太师还有事情要处理,没说几句话就走了,只留下其余三人一边说话一边朝绣楼的方向走去。
荆涑跟在最后面,很想凑上去打个招呼,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跟课一路,活脱脱成了个小尾巴。
没有管他,荆微骊一把搂住二嫂的臂弯,笑意甚足:“我听大姐说了,你怀了身子?”
因刚诊出来不久还在害喜,李琼薇面色不是很好:“也才不足两个月,本想等坐稳再同你说的,没想到你竟先回家了。”
佯装生气,荆微骊道:“看来我这盆泼出去的水相当不受人待见啊?连快要做小姑姑了都不能得知,唉,真可怜。”
被她逗笑,李琼薇又拍拍她的手背,柔声细语道:“谁家的小姑姑还用这种口气说话啊?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你现在可都已经嫁人做了王妃了,可得注意。”
登时,荆微骊拉下来一张脸:“二嫂就别打趣我了,我回家住不就是为了躲规矩嘛。”
“樊封现在人去戈州,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上门跟我扯家常呢,我这不赶紧回来避避,反正在太师府我才不要做北越王妃,我只是荆家的三姑娘而已。”
二人说几句话的功夫,人就已经踏进了绣楼的门。
连灿正半圈完一堆东西走出来,迎面撞上:“都收拾妥帖了,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荆微骊也不客气,直接开始甩活:“那正好,你去溜溜樊封的那只大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