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婷嚼着香肠,不说话了,酒精在体内引发了怪的生理反应,她扇了扇睫毛,忍住眼眶没来由泛起的涩意。
“怎么了?”
“没事。”陶婷拿起酒杯。
“明明有?事。”徐临越站起身,绕过桌子?坐到她旁边。
“你过来干嘛?”
“不过来怎么给你擦眼泪?”徐临越拿起桌上的纸巾。
陶婷严肃道:“我没哭。”
“那给你擦擦眼屎。”徐临越说着就用纸往她脸上蹭。
“我才没有?。”陶婷抬起胳膊挡住,另一只手捶在他胸口。
徐临越笑了笑,放下?手不逗她了。
他们并肩坐在长椅上,周围的客人喝酒聊天,气氛好不热闹,只有?他们这一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我喜欢你’怎么说来着?”陶婷突然问?。
“怎么了?”
“忘了,我复习一下?。”
“du gefellst mr.”
“哦。”陶婷低声默念,du gefellst mr.
啤酒喝了半杯,陶婷实在喝不下?了。
徐临越让服务生把没吃完的猪肘肉打包,说明天可以夹在面包里当早午饭。
陶婷问?他:“你以前?都是这样过的?”
“对?啊,能凑合一顿是一顿。明天也给你做一份?”
陶婷笑起来,摇头说:“不用了,明天就开展了。”
“哦对?。”徐临越握了握拳,“加油。”
陶婷说:“你有?空给我加油,不如给我加薪。”
“加心?”徐临越一下?子?没听懂,以为是他们年轻人间新流行?的网络语,真诚发问?道,“心怎么加啊?”
陶婷蹙起眉头:“你是真醉了还是跟我装傻呢?”
“哦,你说加薪。”徐临越反应过来了,“行?,给你加薪。”
笨蛋徐临越,陶婷在心里骂。
这里离酒店不远,两个人步行?回去,就当醒酒消食了。
路上,陶婷问?徐临越:“你这两天去总部,还顺利吗?”
“还行?,crol马上退休了,她重视亚洲市场,所以这几年我们能很快地在国内立足,以后的路......”徐临越顿了顿,“以后再说吧。”
陶婷又问?他:“在诺伯特和在茜雀,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肯定?有?不一样的,一个是老牌车企,一个是化妆品行?业的新生之?势,消费群体不一样,发展方向?不一样,就连公司氛围都差很多。”
“那哪个......”
她刚开了个头就被徐临越打断:“这条路一共不到二?十分钟,你确定?要一直和我聊这些吗?”
陶婷咬住下?唇,不吱声了。
“我就是不太明白,你说你是喜欢车才来德国上学的,为什么又跨到化妆品行?业里去了?”路边的房屋与树木融于夜色,影影绰绰,陶婷说,“我以为你就算离开了诺伯特,也会?去别的汽车公司。”
“这就说明了一个道理。”徐临越说,“爱好和工作要分分开,不然人生会?变得一团糟。”
陶婷问?:“那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感情和工作也要分分开?”
徐临越慢下?脚步,仔细琢磨着这话,说:“你少曲解我。”
“我觉得是一个意思?。”
“感情和工作是要分开。”徐临越问?她,“我难道不公私分明吗?”
陶婷提起一口气,不悦道:“你也在曲解我。”
“我没有?。”徐临越笑着否认。
他说:“吃一堑长一智,我不会?再让我的人生一团糟的。”
酒店的轮廓逐渐清晰,越靠近目的地,他们的步速都越有?意放慢。
陶婷出声问?:“‘晚安’用德语怎么说?”
徐临越回答说:“晚安叫‘gute ncht’,和英语差不多,gute就是good,ncht就是nght。”
陶婷点点头,轻声重复道:“gute ncht.”
站在酒店门口,她抬起头说了句“明天见”,迈步踏上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