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 我表哥冲进我房里 叫着出事了 雪儿在酒店出台时被在发廊街周围流窜的小双他们给绑架了。
“怎么会是小双他们，他们不可能这么没有良心吧”我有点不信。
小双他们以前犯事就在发廊街躲过，被老刘养了二个来月才走，走时还给了他们几千块钱，这次是刚从家里逃过来的，为了吸白粉，在家里抢劫时犯了命案，被公安通缉 前几天才过来 老刘托人打发了他们几千块钱叫他们快点走 说这次是命案，现在他也罩不住他们 谁知道他们没走，竟把雪儿给绑架了。
“他们赚这次给的钱少，这帮家伙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这次竟搞到红楼里来了 是得让老刘想想办法了”表哥恨恨地说道。
我和表哥还没说多久的话，老刘和李姐便坐车赶了过来，我们四人便在我表哥房里商量对策。
李姐告诉我们，她不认识小双，以为是个普通的嫖客，便让雪儿跟着他们去出台。谁知后来雪儿一直没回来，打了个电话给李姐说被人绑架了，绑匪狮子大开口要价十万块钱才放人。李姐没了主意 急忙找到老刘。
老刘开始不知道是谁干的 一通电话 竟认出是小双的声音。一番讨价还价 小双答应只要4万，老刘却只答应出一万，双方没谈的笼。
“叫你不要去做那些白粉仔的生意 你就是不听，这下好了”老刘突然当着我们的面骂起了李姐。
“今天晚上太忙了 没有太注意”李姐的脸上显得很内疚。
屋里一时都沉默了下来。都在等小双继续打来电话再好讨价还价，除此之外。没什么好办法，因为小双他们知道老刘他们不可能去报警 人在他们手里 不怕你不给钱 鸡头们更多的时候比他们更怕出什么大事。
“以前出这种事 最多一万块就谈笼了， 这次小双他们口气很硬，他们怎么好像知道雪儿银行里有很多钱似的？”老刘打破沉静问表哥。
“有可能是雪儿胆小，给人一吓就吓出来了，也有可能是哪个小姐无意中透露出去又无意中传到小双的耳朵里去了。 ”表哥应到。
“不会是雪儿 我了解这女孩子，这钱是她的命根子，再说小双他们好像不知道具体的数目”老刘说道。
“刘叔 你又不欠他们的，也算是对小双他们仁至义尽了，他们为什么还要对你这么做？”我有点愤愤不平地问老刘。
“相互在一个圈子里的人比较了解情况好下手这是主要的， 其次人性就是这样，你帮了别人一次忙，别人会感谢你，等你帮了他二次 三次 四次以后，他慢慢地会认为你帮他是应该的，等你哪天不帮他了，他反而对你会有意见。”老刘苦笑着。
我看着老刘疲惫的脸 觉得他这个黑老大做的也不容易，恶人自有恶人磨。
我们正说话间 小双又打来了电话 老刘接的电话，从老刘接电话的语气里，好像小双还先客套了一番 说这次实在是没办法了，钱不是找老刘要，是找雪儿要的。接着便转入正题 说雪儿答应给他们四万了，要老刘把雪儿账上的钱转到他们卡上就行了，如老刘不相信的话可以让雪儿听电话。
老刘在电话里耐心地跟他们解释起来：“不需要雪儿听电话，出这种事，按事先约定，小姐无权处置她们的钱，因为费用全部由我们负责承担，这钱实际上还是找我们要，你小双去发廊街打听打听 看我老刘是不是这个规矩……”
两人在电话里又说了半天， 但小双仍坚持要4万，两人又没谈笼 老刘慢慢有点火了 眉头拧成一块 脖子的青筋又鼓了起来，只见老刘一字一句慢慢地在电话里说：“小双 你听好 这一万块钱你要就要 不要就拉倒 人在你那里 你不同意就不要再打电话过来，想什么样随你的便 但真出了什么事，你小双能活着跑出广东，我姓刘的这个刘字倒着写”
老刘说完“啪”地一声把电话挂了。转过头看了看我们说了句：“就这样吧”
“他们真的撕票怎么办？”我表哥不放心地问了起来。
“随他们的便，人在外面混就要冒这个险，你这次让了步 这口子一开 传了出去，以后会更麻烦，你天天去应付这个事？所以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老刘铁青着脸，看样子气很不顺。
听我表哥说，老刘的底线就是最多一万 给那些白粉仔这么多钱是仔细掂量过的，白粉仔绑架小姐也要一些费用 还要冒很多风险，给他们几千块钱让他们觉得做这个事没多大意思。既给人家一个小面子，让人有个台阶下，不让别人空手而归恼羞成怒而可能去撕票。又不能多给，让别人尝到甜头，下次再来。
所以老刘这里有二三年没出过这样的事了。在当时别的地方，有一个生意很红火的发廊二个月时间竟被白粉仔绑架了三回，那个发廊老板头两回忍气吞声给了不少钱，最后那一回老板发了狠一分钱都不给，结果绑匪撕了票。最后虽抓到了那伙白粉仔给枪毙了，但发廊老板也陪着坐了半年牢，发廊也关了门。
我们四人就坐在我表哥的房间里等着小双的电话，老刘坐在沙发上大口地喝着荼 一句话都不说，表哥和李姐却焦急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终于李姐坐不住了，走到老刘面前对老刘说：“要不我们再打个电话过去劝劝他们”
“啪”地一声清响 李姐脸上挨了老刘重重地一巴掌。
老刘忽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用手指着李姐说了句：“你是个猪”
李姐捂住了脸 嘴唇颤抖着 ，一句话没说转身默默地走了出去。
我表哥好像有点看不过去 低声对老刘说道：“嫂子平时也挺不容易的 这样不好吧”
“枉自她跟了我这么多年 还不知道我的脾气 ，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更改过？你李姐不习惯我这脾气，不高兴，随时可以走，我刘某人从来不会勉强别人”老刘阴沉着脸，他的话让我感觉到了老刘人性中冷酷的一面。
我来到三楼的走廊上看李姐其实并没有走多远 而是一个人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头靠着沙发靠背，肩膀抖动着 好像哭的很压抑。看到李姐现在这模样 才知道她跟着老刘过得并不开心。只是想不通李姐只不过是老刘的一个情妇，老刘又对她不算好，可为什么还要那么拼命地为老刘卖命，为了老刘的小姐生意从来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快天亮时 老刘电话响了 是小双打来的 老刘听完电话对我们说了句：“小双同意一万块成交了”
钱转过去后，小双给了我们雪儿的地址，我们一行四人坐着老刘的破车急忙赶了过去。
“小双他们这次不会把雪儿怎么样吧”在车上 我表哥有点担心地问道。
表哥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曾有一个发廊街的女孩子放回来的时候 脸上被刀子划的稀烂 乳头上的乳晕竟被烟头烫的没有了。当然绑匪这么做并不是变态，主要是想通过折磨小姐逼着鸡头拿钱出来。
“小双这人我知道 也不是一点都不讲道义 这次是被逼的没法子了 我估计雪儿的卖相肯定没问题，不像以前那个，没法继续做了，小双这点面子会给我的”老刘声音很沉稳 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我们找到雪儿时，已是第二天的中午，是在另一个镇上一个偏僻的小旅馆里。根据小双的提示 我们在走廊的窗台上找到了房间钥匙。打开门 里面乱七八糟 尽是烟头，但雪儿不在里面。
“人应该在厕所里”老刘指了指厕所。
我们打开了厕所门 只见雪儿光着身子被反捆在厕所里的水管上，眼睛用胶布蒙着。我和表哥忙上去解开了绳子 撕去了罩在眼上的胶布。
雪儿可能因为长时间的恐惧 有些木纳 看到我们 哆嗦着竟说不出话来。
“脸和乳房没有破相 身上也好像没什么疤痕，卖相一点都没坏，看来这次小双是给了面子”我表哥扳着雪儿的身体看了看，很满意地说道。
“李姐 我要回红楼去，我不想在这里”雪儿缓了半天劲 突然爬着过来一把抱住了李姐的腿，哭出声来。李姐眼眶也红了，蹲下去抱住了雪儿，两个女人竟在厕所里相互抱头痛哭起来。见到此景 我们三个男人退了出来 坐在外面的床上。
过了半天 李姐才帮雪儿穿上了衣服 慢慢地扶着她出来坐在外面的的沙发椅上。
“雪儿昨晚被小双他们轮＊了 而且是在吸了粉以后 现在她的阴部有点红肿出血 可能要调养一段时间”李姐安顿好雪儿后走过来低声对我们说道。
“这到没事 就当便宜那几个家伙了”表哥有点无所谓。
我们回去后才知道，雪儿这次虽没被破相 但也有点惨 被小双他们在吸了粉以后轮＊了一个晚上。
在卖淫这行 有三种客人是小姐们有点害怕的不愿去做的 一是刚吸了粉后的白粉仔 二是吃了壮阳药的老年人 三是黑人。反到是对那些年轻的毛头小伙没放在眼里。前两种客人小姐们为什么不愿去做？ 因为他们有一点共同的特点 时间太长，半天出不了水，小姐们很难忍受。一个刚吸过粉的白粉仔，因中枢经被迷幻的原因 ＊＊时间长达一二个小时是很正常的。
雪儿回到红楼后 除了吃饭外 一个人天天躲在屋里不出来，别人和她说话也不爱搭理，人比以前更沉默了……
小山子住了两天院就出来了，因无人去看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出来了。
后来才知道小山子那天自己用榔头把小手指砸碎后 被阿文的弟兄送到了医院 医生给他做了个简单的切除手术。
阿文的弟兄给小山子留了三千块钱就走了，小山子拿到这钱 心一下就活了 想立马就出院 结果被医生拦住 被告之如伤口感染医院概不负责。小山子听到后有点害怕，又留了下来 等到了第二天，小山子看到流水似的账单，再也坐不住了，强行出了院，结账时阿文兄弟留下的钱也去掉了一小半。
等小山子把钱寄了回去 身上就没什么钱了 只好嘻皮笑脸地又去找阿文 阿文不想理他，但被他缠的实在是烦了，只好安排他到阿兵的发廊里帮女孩子煮饭，搞下卫生，跑个腿啥的，混个吃住。
我和表哥老刘他们再见到小山子时正是在阿兵的发廊里。
那天我和表哥老刘他们在经历过雪儿被绑架事件后，来到阿兵的发廊里了解情况，进去时看到小山子正在里房里炒菜，问起原由才知道小山子在这里做了伙头 听说味道还炒的很不错。
“留下来吃个饭，一定要尝尝小山子的手艺”阿兵献宝似的热情地邀请我们一定要留下来吃饭。
小山子端着菜走了出来，看到我们很高兴，放下碗 掏出两根邹巴巴的软装特美思烟请我和表哥抽，却不敢递给老刘，也不敢跟他说话。我表哥摇摇头，不要他的，小山子又只好转头把烟递给我，我有点不想要，因为那烟已被他的油手搞得很脏。但小山子仍坚持要把烟给我，我看着他眼里有点乞求的意味 有点不忍，接了过来。我接过烟后，小山子好像松了口气。
“你儿子的病怎么样了”老刘突然问道。
“基本上好多了，幸好治的早，这里先谢谢刘哥关心”小山子见老刘跟他说话了，人一下激动了起来，向老刘鞠了个躬。老刘挥了挥手 示意他不要客气，快去忙厨房里的事。
小山子像个仆役一样 手脚麻利地把饭菜碗筷酒杯摆好 我们四个人围着一张桌子上吃了起来。
小山子的菜确实炒得很不错，地道的农家风味。老刘吃得眉飞色舞 赞不绝口 临时又加了几瓶啤酒“小子 倒看不出来啊 你这手艺怎么不去做厨师 或做个配菜的 好歹混个饭吃”老刘对站在旁边伺候的小山子说道“刘哥 过奖了 小山子觉得跟着刘哥做事 浑身舒坦 哪都不想去”小山子脸上笑开了花 像是猪八戒吃了人参果一样 浑身透着气我看着小山子那张八面玲珑的嘴 觉得小山子搞到这一步 是路走错了方向。
“小山子 你有没有想过你合适做一个手艺人 但并不一定合适做这一行”老刘好像和我心有灵惜似的。
“以前帮人炒过菜 但是吃不了那个苦”小山子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待酒足饭饱 老刘和表哥拍着圆鼓鼓的肚子 起身走了 去了不远处的赌场，小山子见我也要走 偷偷地拉着我的手说道：“明哥 你过来一下 我找你有点小事”
“什么事 搞得这么秘”我有点不耐烦地被小山子拉进了里屋。
“明哥 借我30块钱 我身上没钱换药了，医生说了再不换就要发炎了，我老婆过几天上来，做了生意马上还你”小山子晃了晃手上包着的纱布，有点可怜地对我说。
小山子手上的纱布脏夕夕地 看来是有很久没换了。
我心一软 掏出30元给了他 正在此时阿兵冲了进来“明伢仔 他找你借钱了是不是”阿兵问我“是啊”我有点怪阿兵怎么知道“别听他的 这小子天天找人借钱 借了钱就去打牌，来我这没多久 整条街就都给他借遍了。”阿兵对我说道
我看了看小山子的情 估计阿兵说得是实情 但钱既然已经借出 马上要回也不是那么回事。
“算了 就是30块钱”我瞪了小山子一眼 愤愤地走了出去。
赌场里乌烟涨气 我不想上去，便来到了阿兵隔壁那家发廊 和里面的几个认识的小妹打起了小麻将。
还没打得几圈 小山子跑了过来 看到我点头哈腰地要给我倒水 我眼一横 懒的理他。小山子只好尴尬地坐在边上看着我们打牌。
牌打到中途 发廊来了个生意 牌桌上的一个小妹去接客去了， 这牌局少个角看来打不成了。
“我来凑两把”小山子自个自地上了牌桌。
“小山子你是不是个东西 刚没钱换药找我借钱 现有就有钱打牌了”我心里有点愤怒。
“刚又借了点 借多了，正好帮你凑个角。你的钱 我下了牌桌马上还你”小山子笑嘻嘻地从衣服口袋里翻了张百元钞票来 在我面前晃了晃。
牌桌上的那两个小妹输了钱 使劲地劝着我继续，我只好有点无奈地和小山子打上了牌。
牌打了几把 小山子输了30元钱后 却再也没有掏出那张百元钱来 总说下一把就给。我正不满时，小山子的手气却来了，连胡几把，等隔壁的鸡头阿兵进来时 小山子竟赢了三百多块钱，我输了一百多。
“明伢仔 小山子有没有给你看他那张一百的假钱”阿兵在旁问我道。
小山子那张百元钱是假的？我愣了下 一下明白过来，这可恶的小山子拿着我借他的30元钱来钓鱼反过来赢我的钱。那张假钱不过是拿来给我吃个定心丸的。
“不打了”我把牌一甩 站了起来 愤怒地看着小山子 若不是看在阿兵在场 恨不得一巴掌甩了过去。
小山子一个劲地向我赔不是，拉着我的手硬塞给我一百元 说那70元是利息。我被小山子这种无赖似的热情搞的哭笑不得，只好做罢。
正在此时 突然门外冲进来几个女孩子 个个七嘴八舌找小山子要钱，钱倒不多 个个都是二三十块钱， 原来小山子这次打牌赢了钱 听到了风声的债主们都跑过来要债来了，小山子倒也不赖账 把身上的钱都还了债。
出门时，阿兵告诉我，小山子每天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借钱 第二件事就是到处认识一些生人，好过两天再找他借钱。小山子为人极热情，见人就熟 这样零零碎碎给他借了不少钱 而且还有一点好，只要你知道他身上有钱了，你找他要 他会马上还给你，不无赖。当然小山子借的钱大多数时候还不上 ，但就借那么几十块钱，时间一长，别人也只好算了。
“小山子来发廊街没多久，就借了好几十个人的钱 因发廊街人口流动性很大 已经给他赖掉了不少钱。阿文下面几个弟兄曾看不过眼 想揍他一顿 结果被他死皮赖脸又买烟又买酒地弄得没了脾气。”那天阿兵这样对我说道。
“那你们把他赶走不就得了？”我问道“他的菜炒的好吃啊 手脚又勤快，唉……”阿兵有点无奈的答到那天晚上 我和表哥老刘他们出了发廊街 正准备坐的士回去时 只见小山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叫住了我。
“明哥 这烟你拿去抽”小山子递过来一包好烟对我说。
“你的钱不都是还了账吗”我有点没好气地问道“这烟是我跑了两条街赊来的 特意想请明哥原凉我这一次”小山子说这话时嘴里还喘着气。
“这烟我不要 你拿回去吧”经过这次教训 我对小山子的话有点半信半疑起来。
“明哥这是不原谅我了 但我有几句话说 如你认为我说的没道理 那我就不再说了”小山子跟我说道“那你说吧”
“我借你的钱 还给了你没有”小山子问道“还了，但你拿我借你的30元钱来钓我的鱼该怎么说”我生气地反问道。
“你既然把钱借给我了 我有没有权处理？”
“有，但你拿30块钱钓鱼的事呢”
“牌桌子上我欠你的账我自会还，我逼了你继续打了没有？”
“没有，那你拿张假钱蒙人算什么回事”我说道“我那张假钱拿出来给了你没有？”
“没有，可你不拿出那张假钱我就不会和你打，也不会输钱”
“说到底你还是想赢我的钱 没赢到是手气不好，如果今天赢钱的是你，输的只是那两个女孩子，你还会不会发脾气说我钓你的鱼？”小山子又问道我被小山子这绕口令式的问题问的脑袋有点转不过筋来，一时间竟被问的无言以对。
“那你为什么骗我说借钱是为了换药？”我突然历声问道“这正是要你原谅我的地方，我骗你是不对 可我不这么说你会借给我吗？我在阿兵那里做事没有工资 身上没钱，借点钱打个牌赌个手气 赢点烟钱也不是什么大错吧，你借我30块钱才几个小时 我就给了你70块钱的利息，还要我怎么样？ 你明哥为了这30块钱就不肯原谅我，不会这么小气吧？实在不行，我再去借钱，把你今天你输的钱全部给你补上。”小山子说着又使劲地把烟住我手里塞。
经过小山子这一阵舌灿莲花的说辞 我到觉得今天的事好像是我的不对起来了。我饶了饶头接过了他给我的烟叹道：“唉 算了，懒得跟你计较了”
表哥和老刘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 此时表哥对小山子笑骂道：“小子 看不出来 嘴到挺历害 快滚吧”
小山子看我表哥这么说，又向我们敬了个礼 才笑着转身走了。
“这烟钱我看八成是他前面赢了钱，偷偷给藏下来的，听阿兵说他经常干这样的事。”待小山子走后 老刘对我说道“看他跑着气喘吁吁的，好像又有点不像啊”我有点怀疑地问老刘。
“他没钱用，被逼的玩点小名堂 但又怕我给他脸色看 所以只好当着我的面做戏给我看，行个苦肉计，其实这点小事，我根本就不会去管，你刚出来，社会上的事经历的少 不知道罢了”老刘说着搂着我的肩膀又指着前面灯火辉煌的发廊街对我说“你看这条街 有多少三教九流生活在里面 既然能在这条街里生存，那肯定就有他能生存下去的招数 一个废物是不可能在这里能生存下去的”
经过这次借钱 我才知道小山子就是这么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家伙，不过几天后，老刘打了个电话给阿兵 让他一个月打发个几百块钱给小山子零用。
今天是阿春正式出台上班的日子，李姐有点不放心下午特意赶了过来，再一次跟阿春叮咛着一些注意事项。快出门的时候，表哥也下来了，为阿春送行。
自从阿春住进了红楼后，很快就和红楼里的女孩子打成了一片，红楼也热闹了许多。阿春住了二十来天，皮肤下就长出了一层薄薄的脂肪，脖子下以前显现的骨头看不到了，屁股也圆润了不少。关键是她的皮肤，可能是李姐给她的护肤品的功效，她的皮肤一下光泽了起来。配上一套低胸的黑色吊带裙，就很有了点鸡的味道了。
表哥围着阿春转着看了一圈，很满意地点点头，对旁边的李姐说：“差不多有点气候了”
“阿春 李姐给你了进口护肤品比你以前用的马头肥皂不一样吧”表哥对阿春问道阿春在厂里打工的时候很省 香皂都舍不得买 用的是洗衣用的马头肥皂。
“那真是一个天上 一个地下 哪能比啊 ”阿春感慨着对我表哥说道“那敢情好 不过这丰乳霜的效果到还看不出来，我要亲自看看”我表哥说着就走到阿春面前，突然用手拉开了阿春胸前的衣服 头凑上前去 察看起来。
我有点惊讶 表哥对红楼里的女孩子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下流举动。
阿春对我表哥的举动也很错愕，本能地回避了一下，但马上又平静了下来， 脸上还努力地挤出了一丝笑容，不过显得很尴尬。
“奶头的颜色深了 哪天用我自己配的药水好好再泡泡”表哥低着个头 用手拉开着阿春的胸罩带子 检查的很仔细。
表哥看了半天才抬起头来 对旁边的李姐很得意地说道：“怎么样，我的眼光还不错吧”
“你只要是你自己挑的 那自是叫花子吃死蟹——只只好，就这样了 我和阿春先过去”李姐笑着拍了一下表哥的头。
“表哥，你今天怎么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怎么能这样对阿春，阿春还没做过这行，就是要查你也要到房间里去查啊，好歹给阿春留个面子”待李姐和阿春走后 我很疑惑地问我表哥。
“你懂个屁 做这行就是不能讲这个面子，小妹如对男女之事还有很大羞耻心的话 那就肯定做不好，很容易得罪客人。我今天这么做就是故意试探她的，好看看她的反应，如反应太激烈，那还要等段时间，我这里第一次上班的小妹都要过我这最后一关”表哥对我这么说道。
“照你这么说，我看阿春今天的反应 好像很合适做这一行”我说道“我不敢说她是红楼里客人最喜欢的女孩子 但我敢说她是最敬业的一个”表哥的口气很自信。
不过阿春第一次出台就闹了笑话，原因竟然是她太敬业了。
那天晚上，阿春在李姐的酒店坐没多久，就被一个很年轻的客人点了个快餐生意。
开了房 阿春和客人做完爱后 竟然异想天开 对客人说她意犹末尽 想和客人再做一次 这次是免费服务。不过这次是客人不干了 说不想做了，阿春却还拉扯着客人极力挽留着。客人火了，出了房后 投诉到李姐那。说李姐下面的小姐脑子有毛病，而且动作太粗鲁 把他下面的吊毛都被搞掉了几根。
结果可想而知 阿春挨了李姐一顿训。
“ 第一你要记住你的身份是高档次的小姐，不是街边的站街女，怎么能去拉扯客人。第二谁花钱 谁享受 你到好，想反客为主了，要客人倒过来为你服务那怎么行”那天李姐这样训着阿春。
老刘今天找我有事 我表哥通知我后 我心里有点坎坷不安起来，是不是老刘劝我入伙的事？
来红楼几个月了 我无所事事 日常费用主要是靠打牌 赢点红楼里女孩子的钱，我心里很清楚这钱是老刘变相给我的。
欠了老刘这么大的人情，我该怎么回绝他？我一路上烦乱地想着来到了老刘的住处。
老刘看到我招呼我坐下，笑咪咪地告诉我，给我找了份赚差。
“什么事”我有点激动“记得你刚来那阵 我帮你叫了个小姐叫小玉的吗”老刘说道“当然记得啊”
“她一个8岁的女儿很喜欢二胡 她爸想给她找个启蒙老师 我听你表哥说你在厂文工团里拉过二胡，便想介绍你去”老刘这样告诉我。
“小玉那么年轻 怎么可能有个8岁的女儿”我有点不信“小玉是二奶 孩子是大奶生的，小玉现在帮大奶照顾她的三个孩子”老刘答到老刘的话让我有点糊涂 有点想不明白“那个大奶不介意吗”我惊地问“那是个潮洲女人，很贤惠 现在她和小玉关系处的很融洽”老刘这样答到“我和小玉开过房 我去合适吗”我觉得我的这个角色有点尴尬。
“我很了解你性格不是个乱讲话的人，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讲我再也找不到其它会拉二胡的人了”老刘的话里好像有点玄机。
“这么跟你说吧 小玉的老公姓陈 是公安陈副局长的弟弟 你也知道我做这一行的，对他们家里的事，我能帮上的是一定要帮的”老刘继续说道原来有这么一层关系，我稍微有点明白了。
老刘看我还很疑惑 笑着跟我解释起来，原来小玉的老公是个潮洲人 想儿子想疯了 偏偏他老婆生了三个女儿后就无法再生产了，老刘知道后就帮他找到小玉为他生孩子 并订了个协定 如生的是女儿就马上打掉，只给一万块的营养费 如是儿子 至少给二十万，但条件是母亲放弃监护权。
“小玉的老公知道小玉以前做过小姐，他主要是关心小玉肚子里的儿子是不是他的种就行了 至于小玉别的事他才懒的管呢，小玉现在怀孕二个多月了 但Ｂ超还检查不出来 我也希望小玉怀的是个儿子 如是儿子 小玉表现的好，哪天登堂入室进了他们陈家的门也是说不定的事”老刘这样对我说道，说着敏起了嘴 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还有话要对我说，但想了想又没说出来。
听了老刘的解释 我才明白过来，闹了半天，小玉其实连二奶都不是，只不过是被人请来生孩子的。
让我做个兼职老师倒是好事，也总算有个正经事了 可我总感觉到老刘好像不单纯让我做个兼职老师这么简单，先暂时不管这么多了。当时我这么想着。
“我什么时候去”我问到。
“那还要过段时间 到时我通知你”
“那我先走了”
“等一等 今天找你来还有一件事”老刘紧邹着眉头 好像事情很不好办的样子。
“什么事，是不是对我做兼职老师的事还有什么交待”我有点自作聪明的问道。
老刘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不是 是小燕子想要见你一面”
小燕子 听到老刘的话 我的心一下狂跳起来，心里一阵狂喜 小燕子还是喜欢我的 是我想的太多了。
尽管这么多天来 我在外面对这事装作很平淡很无所谓的样子，但每每看着小燕子留下来的相框 却忍不住心如刀绞。
“是这样 前向听魏老板对我说 小燕子对她爱理不理 他很着急 要我帮着劝一劝小燕子，我找到小燕子时她却不愿谈她和魏老板的事，但跟我说她想见你一面 问你一句话 得到你的答复后才对魏老板包她的事做决定。”老刘缓缓地对我说道。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我强行地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尽量用一种平静的口吻问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强 魏老板要我帮这个忙对我来讲是个难题 我想来想去 解玲还须系玲人 解开这个难题的钥匙是在你这里，所以我答应了小燕子可以把话转告给你”老刘看着我说道“那你要我怎么做”
老刘不答 背对着我 拿起一根捞鱼用的漏勺逗弄着旁边金鱼缸里面游动的金鱼。
“小燕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性格和红楼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 到有点像我 从不做勉强自己的事， 加之魏老板是个自认风流的人物 也希望小燕子跟他是自愿的，所以我不愿去逼她，希望她自己能解开和你的心结，但魏老板托我办的事我一定会为他办到。至于你该怎么做 你自己做决定 我没要求你一定要为我做什么，只是把她的话转告给你听”
老刘背对我说这话时正用那把鱼捞把里面一条游动的金鱼逼到了玻璃鱼缸的一角，好像那条鱼就是小燕子一样。
“她要问我什么话”
“她没说 我也没问”
“我怎么去见她”
“她明天下午两点会在ＸＸ公园门口等你”
“我可以不去吗”我问道“当然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点的是 你这次不去见她 以后可能再见到她的机会就不多了”老刘的眼睛盯着我“我回去考虑考虑”
老刘刚才的话让我的心从开始的狂喜变得一片冰凉。
老刘话里的意思很明白 他之所以答应我去见小燕子是想让我劝她对我死心 只不过他这话不好意思说出来。我如不去做 他可能要采取别的办法去逼小燕子了。
劝自己喜欢的女人对自己死心 好去做别人的二奶 走出老刘家里的门口时我突然觉得自己好悲哀 好悲哀……
我大清早地就在房间里转着 我该怎么对小燕子说 从老刘家里出来，这个问题就一直折磨着我的思维，我甚至有点鼓不起勇气来去面对小燕子。
先看小燕子怎么说吧，我胡乱地想着把嘴里的烟狠狠地甩在地上 看了看表快12点了，我急忙收拾起自己的行头。
十月的广东 暑气渐退 秋意正浓 ＸＸ公园的芙蓉已开的有点意态阑珊。我像个僵尸一样来到了ＸＸ公园 快到门口时 心又不自觉地剧烈跳动起来。
远远地用眼睛的余光一扫 门口竟没有一个人 看了看点 才一点不到 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来得太早了，我有点苦笑地想着，决定先到门口的报亭里买瓶饮料。
“先生 想要点什么”有个声音对我说道可能是思维的剧烈运动 经亭里伙计的提醒 我才发觉自己傻傻地站在报亭那里 竟忘了买饮料的事。
“拿瓶王老吉吧”我回过来等我接过饮料 转过身来时 人呆住了。
小燕子正站在我不远的地方沉静地看着我。
自从她离开红楼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今天的她已是长发飘飘 葱白一样的两条手臂从无袖的素色碎花连衣裙里露出来，整个人就像刚从山水画中走下来。这还是我认识的小燕子么？
“来多久了”我有点口吃起来“陪我走走吧”小燕子答非所问“去哪里 去公园么？”我人像傻了一样 没了主意。
“不 陪我逛街去 今天 就让你做我一天的男朋友吧”小燕子的话里有些悲凉。
小燕子挽着我的手 身体像根滕蔓一样紧紧地贴着我，我们漫无目的地走在步行街上。
“老刘昨天找过我”我犹豫的半天 终于把这话说了出来。
“不 不要 今天不要提这些莓气的事”小燕子用手捂住了我的嘴。
小燕子给我说起了她上班的笑话“我们的主任是个胖子 对我凶巴巴的 可我总喜欢捉弄他……”小燕子一路上嘴像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有点反常地一刻不停，不给我开口的机会，好像生怕我又提起老刘的事。
小燕子带着我走进了锷鱼专卖店，开始像个购物狂一样给我买起了衣服。
“别买那么贵的 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我有点狼狈“不 今天是我跟你买的”
“别帮我买领带 我从不系领带的”
“不 今天你是我的男朋友”
就这样 我跟个木偶一样被小燕子带着比试着各种衣服。
结账时 竟然是二千多“太贵了 我不要了，你今天是不是疯了”我对着小燕子吼道小燕子眼里慢慢噙出了泪。
“唉 你想买就买吧 ”看着小燕子的模样，我心软了。
我穿着小燕子两个月工资的衣服出了店门时 全身已是焕然一新。
“你头发再留长点就好了……”小燕子在路上不时地盯着我看 我被她看的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了。
我被小燕子带着一路走着走着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我曾住过院的医院“我们去医院的后花园坐坐吧”小燕子拉着我的手几个月没来 医院后花园的花朵都已枯萎了 显得萧条了不少。
我们坐在草地上，小燕子依偎在我怀里 眼睛迷离。
“吻我”小燕子说着闭上了眼睛。
“我本来以为是和你说事的 没想到会到这里 出来时有点匆忙，我忘记涮牙了”自小燕子把我带到这里后 我把我这个最担心的问题说了出来。
“不 我喜欢就行了”小燕子的声音很轻。
我们两倒在草地上吻着，小燕子的手劲好大 死死地搂着我的脖子。
周围的空气渐渐地热了起来 小燕子的气息也越来越急促。我的手也条件反射地伸进了小燕子的连衣裙里小燕子的皮肤好细腻 我的手慢慢移到了她的胸口，想扒开胸罩伸了进去。
“不 不要摸我这里”小燕子的手抓住了我的手。
我清醒过来 有点不解 怔怔地看着她。
“我的没阿苗的大”小燕子的脸上飘着红云 像个羞涩的新娘一样低下了头 埋进了我的怀里。
医院的后花园吹起了一阵阵的凉风 也不知道相互依偎了多久，我们慢慢地清醒过来。
“明哥 记得你跟我说过 要到这个山坡上为我搭起一座草棚的 你还记得吗”小燕子望着远处幽幽地说道。
“记得”
“那你现在还会不会为我搭起草棚”小燕子回过头来看着我 眼睛里发出像星辰一样闪亮的光芒。
小燕子的话让我彻底地清醒过来 和小燕子这么久了才想起了今天我要见小燕子的目的。一瞬间 老刘昨天对我说的话沥沥在目，就像一把达摩克斯利剑一样 悬在我的头顶。
“你要想问我的一句话就是这句话么？”我很虚弱地问道。
“不说这个 我只问你会不会”小燕子的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 指甲都镶进我的肉里去了。
看着小燕子那急迫的眼，我的心像被刀子绞着一样疼痛。
“我很想为你搭起来 可我能力有限 就算这草棚搭起来了，也太简陋 无法为你遮风档雨”说这话时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废物。
小燕子眼里的光芒慢慢地暗淡了， 头低了下去，手无意识地拨弄着手袋 身体在微微发抖。
“多给我点时间 或许情况还会有转机”看着小燕子这个样子 我再也受不了啦，这话冲口而出 准备回去再放下脸皮去恳求一下老刘。
“没什么时间了 明哥 你带我去开房吧，那个姓魏的老东西天天骚扰我，我不知道以后我还能不能坚持的住，我想把我的第一次给了你 我就再也没有遗憾了”小燕子很低声但也很坚定地对我说道，好像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姓魏的把你怎么啦”我抓住小燕子的手“我不想说这些 我每天提心吊胆地坚持着 就想要见你一面，我们去开房吧”小燕子的声音里好像有一种痛楚。
“我对老刘有过承诺”我无力地低下了头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 那一天 我其实是个懦夫。
小燕子看着我 眼是那么地幽怨。
“既然这样 那我回去了”小燕子眼里的泪终于流了出来。
“小燕子 是我没用 不是我不想 而是我不能啊”我冲上前去抱住小燕子，生平第一次痛哭了起来，也第一次才知道眼泪原来是可以那么苦涩。
小燕子走了天空突然昏暗起来，地上刮起阵阵狂风，飞沙走石，随着电闪雷鸣 大雨倾盆而下 我像一个行尸走肉一样在雨中走着。
可能是淋了雨 从来不生病的我回来后发起了高烧 头晕沉沉地，浑身软绵绵的躺在床上不想动弹。
第二天早上，表哥带着他自己配的药进来看我，摸了摸我的头 说是低烧 吃点药休息下就好了。说着握着我的手看着我 样子有点担心，人出门在外 衣不如新 人不如亲 我看着表哥 心里感到了被亲人关心的温暖。
“你和小燕子的事老刘跟我说了，我说明伢仔 女人多的是，何必天天掂记一个小燕子，要不我把我现在睡的那个骚娘们给你用用，”表哥开导着我，口气好像女人不过是双可随时丢弃的旧鞋。
我苦笑着 不想和我表哥说什么。
“你也不要怪老刘这事做的有点霸道，魏老板现在心急如焚，都把开苞费和买断费一起加到十万了，老刘倒不是在呼这钱，总觉得自己这事当初答应了却没办好，他有责任。”我表哥为老刘辩护着。
“你说魏老板会把小燕子怎么样？”我吃力地问我表哥“小燕子这女孩子性格很刚烈 我估计魏老板搞不定 老刘本想对小燕子来点硬的 结果魏老板又不同意，唉 现在这事搞的老刘都左右为难”表哥叹着气对我说道。
听着我表哥这么说，我的心里稍稍安慰了一点，心想这事只要有时间 就有可能还有回旋的余地。
“这向事事不顺 小燕子那摊事还没搞好 这边雪儿又吵着要走，又不方便直接拦着 明伢仔 雪儿愿意和你说话 你等下有空去她那里打探下情况。顺便给我劝劝 雪儿是红楼时的台柱子 是不可能让她走的。”表哥把手指搞的啪啪地响 显得这事很麻烦。
用雪儿自从被小双他们给强奸后 回来后一直郁郁寡欢 大门不出 二门不迈 话越来越少，谁跟她说话都是爱理不理的，在家休息快一个月了 李姐叫她去上班也不去。谁知前两天跟李姐说不想再做了，说是害怕又被绑架。
“明伢仔 我了解魏老板这个人 他玩女人只是图个新鲜 我还没见过哪个女人跟着他超过了两个月的。等哪天他把小燕子玩厌了，我去跟老刘说下 让小燕子跟了你。虽不是原装 但总好过没有”我表哥那天走出我房门时突然对我这么说道。
听完我表哥的话，我浑身抽搐着，心像被烙铁烙了一下， 昨天见小燕子时那种刻骨的痛又从我心窝里传至全身。
吃了我表哥的药 烧一下退了，人精了不少。我推开雪儿房间的门时 雪儿正坐在床上呆呆出 见到我进来 有点茫然地点点头。
可能好久没见太阳了 雪儿的脸色很苍白 嘴唇也没了以前的红润 一身素面的她就像一个修道院里的修女。
“雪儿 为什么不去上班了 我表哥担保说以后不可能再发生类似的绑架事件了”我柔声地问道。
“没什么”雪儿半天吐出句毫无意义的废话，眼睛就定定地看着前面 不愿再说了。
这几天的气温下降了不少， 雪儿房间里的窗户外不时刮进来一阵阵的冷风，我站在那里不禁打了个寒战。
风不时地把雪儿的头发吹的飘了起来，雪儿在我进来后身体终于动了一下，慢慢地把伸直的腿缩了回来 身子圈成一团 用手把自己抱的更紧了。
我看着这个老实的甚至有点木纳的姑娘不禁产生一种同情。“雪儿 天气凉了 记得盖点被子”我用手把床角放着的毛巾被铺开了盖在雪儿身上。
被子盖在雪儿身上时 她眼睛转过来看着我， 让人感觉到她人有了点活气。
“明哥 你说兰哥会带我走么？”我正准备转身出去时 雪儿突然拉住了我的手对我说道。
雪儿看着我 身体里好像有某种力量复苏了， 眼里闪着光芒 这光芒好熟悉 就像小燕子昨天问我那句话时的眼一样。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他”我有点难过地说道。
“我找到他几次 可怎么就是找不到他的人，打他的电话也不接”雪儿说着低下了头。
雪儿的话在我意料之中 可能是心虚，小兰子现在见到雪儿就像见到鬼一样，唯恐避之不及。
“你有没有想过 小兰子是骗你的 ”我把这句我表哥重复了几十遍的话又对雪儿重复了一遍。
“不 我一定要兰哥亲自告诉我，我这次一定要找到他的人”雪儿咬着嘴唇，手把毛巾被攥得紧紧的，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看着雪儿这个模样，我心里一阵酸楚。
多年后我想，雪儿应该是自己在骗自己，她人虽老实内向，但智商是正常的，内心深处应该明白小兰子很可能不要她了，只不过她这个梦做的太深了 一直不愿醒来。
我从雪儿房里出来时 表哥好像知道一样 马上找到我，问起我情况 表哥对雪儿的情况很关心，毕竟一只会下蛋的鸡想走，主人还是会很着急的。
“雪儿是想去找小兰子，她对小兰子还抱有希望”我对我表哥说道。
“我就估计这死丫头一直有这个想法，跟个猪一样 这个时候还对小兰子抱着希望 这事我要跟老刘商量一下 是要想个办法了。”我表哥那天用手敲着桌子 显然下了什么决心。
事后 我也不曾想到 那天我对表哥无意中说的这句话 竟会给雪儿带来灭顶之灾。
雪儿要离开红楼了，出乎我的意料，我表哥并没有想什么办法拦着。那天下午，李姐也赶了过来，一个劲地劝着雪儿再想想清楚 考虑考虑。
不过雪儿这次态度很坚决 说就算小兰子不要她 也不想再做这行了 自己拿着这钱回家过小日子去。
我表哥很爽快地和雪儿结账，算账的时候才知道雪儿挣的钱全部存在我表哥那儿，扣除各种杂费，雪儿在我表哥那里还剩下差不多有六万块钱。 账结清以后 我表哥把雪儿押在他那里的存折和身份证还给了雪儿。
接下来 雪儿收拾起自己的行李，雪儿把绝大部分的东西 都留给了红楼里的姐妹 甚至电视都送给了阿丽，只带了一些换洗的衣服。睹物思情 看来雪儿是不想把红楼里的记忆带入她经后的生活中去了。
雪儿提着个小行李箱要走了 红楼里的姐妹们都出来为她送行。
“雪儿 你离开红楼就和红楼没有关系了，但如觉得外面不好 或有什么事情 可以随时回来，红楼的门永远对你敞开的”在雪儿快走出门时，我表哥对雪儿说道。
雪儿停下了脚步 对我表哥说：“谢谢炮哥的关心 也感谢这半年来 炮哥对我的关照，不过我这次出了红楼的这个门 就没打算再回来”说完深深地向我表哥鞠了一躬 大有壮士一去夕不复返的悲壮。
“是吗 那好吧 你这就去吧”我表哥的声音冷冷的。
雪儿在红楼是个内向温顺的女孩子，自己受了什么委屈或有什么话都闷在心里，从没有和别的女孩子吵过架红过脸，也很少引起别人的注意，一但真的走了 大家才突然觉得她的好来。红楼里的小姐们一直把雪儿送到了出租车上 阿苗和阿丽她们都抱着雪儿哭成一团，像失去了一位家里的亲人一样。
“雪儿 你要记住 这钱是你的血汗钱 不要轻易地给小兰子”想起我住院时，雪儿对我的送饭之德 我忍不住冲上前去对雪儿说道。
雪儿看着我 半天不说话 突然给了我一个拥抱，在我耳边轻轻说道：“明哥 我知道你是好人 你帮帮小燕子吧 我跟过魏老板 那人很变态的，小燕子是我朋友，你去救救他 不要让她走上我这条路”
雪儿把话对我说完就准备上车了，上车的那一刻 回头深深地看了红楼一眼 便义无反顾地钻进车里，出租车不一会便绝尘而去。
雪儿走了几天后 我起床没多久 只见表哥嘴里哼着小曲 从他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看到我用轻描谈写的口吻说道：“走，明伢仔 到小兰小那里看看雪儿去 雪儿又被人绑架了 刚送回来”
“什么？又被绑架了 真有这么倒霉吗？”我大吃一惊，雪儿一个月被人绑架二回 这事说来真有点难以置信。
“这次没什么事 人好端端地放出来了 一根毛都没少 只不过她卡里的钱被人逼出了密码给取走了， 现在人在小兰子那里 我们过去安慰安慰她”表哥说着搂住我的肩膀往外走。
表哥在路上跟我讲，雪儿出了红楼后就去找小兰子 不过这次一下就找到了，两人又搞到了一起，这次绑架是雪儿跟小兰子两人出去时，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被人推上面包车给带走的。而且绑架的过程也很顺利 几个绑匪一说要先废掉小兰子时 雪儿就乖乖地说出密码。等把钱取出后，绑匪也很爽快，立马把两人给放了。
表哥的话里有很多的问题 让我觉得这一切很蹊跷。
“小兰子不是怕雪儿找他 门都装了猫眼 雪儿这次怎么一下就找到了小兰子？”我问我表哥“我也不知道 可能是小兰子知道她身上有钱了，先不管那么多 我们这次去好好劝劝雪儿回红楼 红楼里没有她 那些假处女生意还真不好做呢”我表哥含糊其辞地对我说。
我们这次去的小兰子的家并不是上次那个家 而是在闹市区的公寓里 是一个富婆为他包租的。这个家只有一房一厅 但布置的很豪华我们进去时雪儿正坐在客厅沙发上 看到我们 很冷淡地点了点头，估计因有小兰子的安慰，雪儿并没有像上次绑架那样惊恐万状。
“唉 雪儿 怎么这么不小心 不过钱被抢了就算了 可以再挣回来 你回去红楼吧 我包你几个月就可把这钱挣了回来”我表哥一进门没问起绑架的事却劝着她回红楼。
“雪儿 现在我们两个都没什么钱 我看你反正也做了那么长时间了 不如再回去做段时间看看……”小兰子这时也来到边上和表哥一起劝着。
雪儿低头沉默不语 半响不说话。
“兰哥 我不想再做了 你带我回老家吧 家里虽然穷 可不用天天担惊受怕，你不想做农活 我来做 我天天伺候你 什么都不要你做”雪儿突然抓着小兰子的手哀求起来。
“这事以后再说吧 我还想在这多挣点钱……”小兰子很熟练地用着老套路哄着雪儿。
雪儿很疲惫地把身子倒在沙发上 把头埋在沙发里，唔着自己的耳朵，暗哑地哭了起来。
“现在和她讲话是油盐不进 别逼的太狠了 等下让我慢慢劝 她现在心烦，让她安静一下 我们三个先下去喝酒去”小兰子把我表哥拉到一旁悄声说道。
我们三人下了楼 找了个包房 还没等坐下 表哥来了电话 是老刘打来的 说是赌场那里有人闹事 阿文不在 让表哥过去处理一下。表哥接过电话 匆忙走了，包房里只有我和小兰子两人。
“要不要叫个小妹来陪一下”我问小兰子。
“不用了 我今天心里也很烦 陪我喝点酒”小兰子好像有点心事重重 坐卧不宁。
小兰子这人对女人很绝情，但对男人很讲义气。给我叫了一桌子菜 又特地叫服务员到外面给我买芙蓉王的烟。因小燕子的事 我这几天一直很郁闷 对小兰子敬过来的酒是口到怀干，没多久我和小兰子两人便都有点醉了。
“兄弟 你说我现在怎么办 这房子是那个富婆租的，过两天就要过来了 你让我把雪儿怎么安排？”小兰子勾着我的肩 醉眼蒙笼地对我问我。
“你安排不了 就送给我哒”我也有点醉了。
“好 就这样 大丈夫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你真有本事把雪儿给引走不再缠着我，我再给你一千块的红包”小兰子听我这么说 一下站了起来 把桌子啪的山响。
“别 别 我是开玩笑的 我们两个继续喝酒”我举起双手投降。
也不知喝了多久，小兰子头靠在桌子上 看来酒有点喝多了。
“喂 小兰子 绑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拍着小兰子的肩膀 。
小兰子像被火烧了一样猛地弹了起来，一动不动地僵在那儿 突然手一甩 竟自己打起自己的脸来，左一巴掌 右一巴掌的来回抽着。
“小兰子 你疯了 这是干什么”我拉住了他的手。
“你别管我 我不是人 我是畜生”小兰了一把把我推开 嘴里反复重复着那两句话 继续重重打着自己的嘴巴，几巴掌下来，竟把自己的嘴打破了，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小兰子的话一下让我酒醒了过来 对这次绑架事件的前前后后，我总感觉不对劲，看着小兰子的模样 我一下明白了。“是不是你和别人串通好了绑架雪儿的”我抓住了小兰子的手历声问道。
“呜呜……都是你表哥那个王八蛋逼我干的，还答应给我一万块的好处费 我没想到这都是雪儿的钱 我事先真不知道她为了我存了这么多的钱啊！！我不是人啊，我该死 你打死我吧……”小兰子说着说着像个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我丢下了小兰子 一个人慢慢地走在街上 路过一家时装店铺时，里面传来了一阵悲伤的歌声：
一步踏错终身错下海伴舞为了生活舞女也是人心中的痛苦向谁说为了生活的逼迫颗颗泪水往肚吞落难道这是命注定一生在那红尘过这歌正是当年非常流行的一首歌《舞女泪》，这首《舞女泪》我听过很多次 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听的这么凄凉。
歌声在我的耳边回荡 我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那天晚上 在红楼我表哥的房间里 我第一次和我表哥发生了剧烈的争吵。
“做人要有点起码的底线 雪儿的这钱 你拿的安心吗”我脸涨的通红“雪儿的这钱 我不搞掉她的 迟早也要被小兰子骗去，这有什么区别？”我表哥第一次见我这样，有点吃惊 但还是忍着没发火。
“她给小兰子是自愿的 你这是抢劫，怎么没有区别？”我吼道。
“一个是抢 一个是骗 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再说小兰子有什么资格拿这钱？当初他把雪儿卖给了红楼 雪儿的事就和他没关系了，这钱本来就是红楼的，可以这么告诉你 从红楼里走出去的女孩子 身上不可能让她带走这么多的钱”表哥说着说着有点生气起来。
“小兰子我们管不了 但我们自己要讲一点起码的良心”我叫道。
“做这行就不能讲良心 讲良心就不要做这行 在这一行，你只有比别人更狠 更毒 才能生存下去，良心值几个钱 你对小山子讲良心 他感谢你了吗？”表哥的话灼灼逼人。
我无言以对 沉默不语 两人就僵在那里。
“我明天就搬出红楼”那天我对继续住在红楼 心里竟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惧意，说完这话时就准备走出去了。
“喂 你现在还没找到事做 你能去哪里 你走了 我找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了，真不把我当哥啦”表哥拉住了我。
“不要怪你表哥 这向红楼里出了些事，我负责这里就有责任，老刘已对我有点意见了，我也是被逼的”表哥说着叹着气。
我长叹了一口气，像个木头一样徒然地坐下。
两天以后 我表哥起了个大早 把楼里的几个女孩子叫了起来 也把我叫醒了 说是雪儿今天可能要回来了 已把她的房间给腾了出来，但里面没有什么生活用品 让大家凑一凑 好让雪儿一回来就有个家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的，你见到雪儿啦”我问表哥“没有 小兰子打来了电话 已把雪儿给赶了出来 雪儿除了我这 还能去哪……”我表哥轻松地答到 显得心情很开心。
听我表哥这么说 我的心一紧，小兰子到底还是把雪儿给抛弃了 。
“你就这么有把握？雪儿不能去打工 或者回老家去？”我想起雪儿走出红楼时那坚毅的眼 犹自对我表哥的话不信。
“被小兰子赶出来的时候 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她能去哪 我可以跟你打个赌 过不了几个小时 雪儿就会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接她”表哥说的面有得色“没想到小兰子竟然有这么狠。”我打了个寒战“和他没关系 这些是我叫他这么做的 不逼她一下 雪儿是不会回来的”表哥的脸上好像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默然无语 那一刻 我从没感到我的表哥是那么的陌生，也同时暗暗下了决心 准备这几天收拾一下就离开红楼。
表哥和我打赌打输了 到了下午，雪儿也没有打电话过来 到了晚上还没有，我表哥坐不住了，一个电话打到小兰子那里。
“小兰子 雪儿出来时身上还有没有钱？”我表哥在电话里问。
“她在这个镇还有没有别的朋友？……”得到小兰子的答复后我表哥又问道。
“这真是了怪了，雪儿除了红楼里的人 平时从不和外人来往是不是被别的发廊收容了 这事我要找老刘查一下 看谁有这么大的狗胆。”表哥放下电话时 很有点想不通的样子，自言自语地说道。
那天晚上 小兰子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把红楼的门啪的山响。
“雪儿没有来你们这儿吗”小兰子见到我表哥劈头就问 色焦急。
“她还能去哪？她出门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啊”小兰子在得到我表哥肯定的答复后 摸着头 来回踱着步。
小兰子告诉我们，他并没有直接把雪儿赶出去，只不过是把那个玉佩扔还给了她，雪儿接过玉佩后 就自己一个人默默地走了。
“她出门的时候色就有点不对，我本也不想做的这么绝，可我实在是被她缠得怕了 ”小兰子双手抱着头，显得异常苦恼。
“没事 明天我叫老刘查一下 看是不是被别的地方收留了”我表哥拍着小兰子的肩膀安慰道。
可让人费解的是 老刘叫人查遍了全镇所有的娱乐场所都没有见到雪儿 雪儿就像从这个镇突然消失了一样。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七八天以后 小兰子打来了电话 说是他找到了雪儿 让我们去他厂里等他。
我和表哥马上叫了车 朝魏老板厂里奔去 来到保安室 小兰子正在焦急地等着我们 脸上色慌张。
“雪儿在哪里 ”我表哥着急地问道“我带你去就知道了”小兰子很紧张。
小兰子带着我们来到厂里不远的一个地摊集市上 远远地朝一个垃圾箱指了指说道：“我不过去了 你们自己去看”
我和表哥冲了过去 心里已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
垃圾箱里 里面有一个疯子正蹲着地上在捡吃丢弃的剩饭。
“这是雪儿吗”表哥问我道“是她 你看他脖子上的玉佩”我认了出来，只不过这次玉佩挂的是两个，另一个应该是小兰子还给她的。
雪儿的变化太大了 一头长发变成了一个鸟窝样 上面粘着树叶。脸上和身上像是从煤堆里挖出来的一样，成了乌黑色。可能这些天没吃什么东西，人瘦得只剩下个骨架子。看到我们一脸的茫然 已不认识我和表哥了。
“雪儿 你不认识我了 我是你明哥啊”我心酸地走上前去把雪儿从地上扶了起来。
雪儿目光散乱地站了起来，对我的话毫无反应。
雪儿的脖子有几道血痕 估计是有人想抢这玉佩 以为是个什么值钱的东西 血痕是雪儿反抗时留下的。
“你看她的手怎么啦”站在旁边的表哥对我说道经过我表哥的提醒 我这才注意到雪儿的左手中指肿的像一个胡萝卜。中指上面被人用什么工具划了几条很深的血口子 血早凝固 几只苍蝇叮在有点糜烂的肉上 一个订婚戒指从肿胀的指根部陷了进去，快看不到了。
“是有人见她疯了，想趁机抢这个金戒指 结果没取下来 却把雪儿的手指搞伤了，引起了发炎 因戴着的这个戒指，又进一步阻碍了血液循环，才肿这么大。”我跟我表哥解释道。
“现在该怎么办”我表哥看到雪儿这样 一时没了主意。
“送医院 先马上把这戒指弄掉 再迟点很可能要截肢了。”我对我表哥说道。
“这事要先跟小兰子商量商量”我表哥说完转身就走。
我也正待转身离开时 雪儿突然用那只好手抓住了我的手 乌黑的指甲镶住我的肉里，历声地尖叫：“快去 快去，有人要向兰哥碗里投毒 快去阻止他，快去啊”
看着雪儿那峥宁的脸，我有点惧怕起来，使劲挣脱她的手跑了。
这边 我表哥和小兰子发生了争吵“我一直告诉你不能这么做，你硬要逼她，现在搞成这样你自己去负责吧”小兰子那天对我表哥发了脾气，人很激动。
“你小子 现在来怪我 拿了钱就不认帐，要我负责可以 你把那一万块钱还给我 我就来负这个责”表哥话说的没平时大声，有点底气不足。雪儿搞成了这样，他也不想要了 提前打起了退堂鼓。
“你不是天天说雪儿是红楼的 和我没关系吗 现在又要我和她有关系了……”小兰子平时不敢和我表哥顶嘴，但那天胆子很大。
两人吵了半天 可能都有点心虚 最后达成了妥协 先把雪儿送医院 费用两人均摊。
在准备送雪儿去医院时 小兰子不管我和表哥怎么去拖他，却打死都不肯去，说是宁可多出点钱。
“这个垃圾箱旁边的地摊就是我和雪儿第一次认识的地方 我看来这辈子是要被她给缠上了，早知如此当初我宁可不去惹她。”小兰子说这话时，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我表哥只好叫来了几个民工 小兰子远远地跟在后面，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雪儿架到了当地的医院。
谁知医院的医生见雪儿是个疯子 不肯接收 说这手指快坏死了 要做手术 但雪儿是疯子 无法配合医生。让我们先送去精病院。
“你可以做个全身麻醉啊”我对那个医生吼道。
“我们医院没这个搞法 你们出去吧”那个医生说着用手捏着鼻子掩住雪儿身上传来的阵阵恶臭。见我们不走，挥手叫保安赶我们出去。
这样 我和表哥几个人被保安推着赶出了医院。
怎么办？看来只有先送精病院了 可一打听 周围竟没有精病院 最近的只有深圳的康宁医院。
表哥这时完全没了脾气 不想管这事了，丢给我三千块钱 让我自己送去深圳 说完不管我在后面的大喊 竟自个走了。
表哥请来的两个民工 这时也不时地往雪儿的屁股那里看 雪儿的裤子开了一个很大的洞 露出了里面的光屁股，也不知是自己刮破的 还是被人撕破的。见那两民工看的很猥琐 我气不打一处来，走上来去骂道：“没见过女人的屁股啊 这工钱给你们 快给我滚吧”
小兰子哪去了 我四处张望着我们来时小兰子站在医院门口 说是等我们的消息 可这时人不知跑哪去了。
我和雪儿两个孤零零地站在医院门口 雪儿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坐在那里 嘴里不时在在喃喃自语。我叫来了出租车 司机一看是个疯子 不愿搭载 扬长而去 一直叫了七八辆 把价钱加到一倍 才有一辆车勉强地愿意搭我们过去。
车坐到一半 雪儿突然开始大吵大闹 这次说是前面的司机想下毒害他，怎么哄都不肯安静下来。司机忍了半天终于火了 把我们两个给赶下了车。我使劲地抓着雪儿的手，好不容易才又拦住了一辆，一路还算平安地来到了深圳的康宁医院。这次医院到愿意接收 不过要先交四千块的押金。我身上只有三千多，还差个几百元。我又急又累 一屁股坐倒在地。
我喘完了气，把雪儿安顿在医院外花坛的台阶上坐好。可能是今天的天气炎热，我注意到雪儿那只坏手的中指开始渗出了脓血，整个手在打着颤，显然那个戒指阻住了血脉，让她疼痛难忍。 我挥手赶着不时停在上面的苍蝇 心想这手再不处理 可能就废了，搞不好还要引起败血症。
我下了决心。转身去了楼上找医院领导交涉 好说歹说 在我答应钱第二天马上送到时 医院总算答应接收了。
等我下了楼 再去外面找雪儿时 我一下惊呆了，雪儿不见了 花坛上空空如也 我疯了似的找了几条街 却没看到雪儿的身影。
我在外面找了半天 又垂头丧气地转身回到医院 看看雪儿是不是就在附近。却意外发现就在雪儿前面坐过的花坛下，有两个玉佩摆放的整整齐齐，丢在那里，正是她胸前佩戴的那两个。
我捡起两个玉佩 不及多想 急忙在医院四周寻找。可还是没看到雪儿。当天我睡在深圳 第二天又找了整整一天 还跟那个门卫吵了一顿，可还是没找到。向医院周围所有可能看到她的人去打听 也没有打听到，雪儿就像一个幽灵一样，好像又从人间蒸发了。
我给表哥打去了电话 叫他和小兰子过来。
“算了 我们过去又有什么用呢 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回来吧”我表哥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坐在花坛上 抚摸着雪儿留在花坛上的两块玉佩 沉思着。
雪儿的玉佩平时从不离身，这次好像是特意把这两块玉佩留下来的 是不是她的那个梦现在终于醒了？
雪儿离开我前后不过半个小时 我怎么就一下找不到她的人了？也没人看到她？是不是被好心的人士收留了？
她精正常的时候，做了很多疯狂的事情。现在精不正常了 有些事却好像反而清醒了。我就算找到她 治好了她的病又能怎样？难道要再一次地去唤醒她痛苦的记忆？她现在虽然是疯了 但也终于彻底地解脱了，也终于彻底地自由了。
我这么想着一时对继续去找她有些犹豫起来。那天晚上我坐上了回东莞的汽车。
回去后大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对此事闭口不提，只有雪儿的几个熟客向我表哥打听过雪儿的消息后 就再也没有什么人提到过她了，时间一长大家也就把这事给忘了，她的名字慢慢地沉淀在大家的记忆最深处。
至此以后 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雪儿，没听到过她的下落。
在我的桌前窗外的不远处 立有一盏路灯 每逢夜暮降临 幽暗的灯光便在黑暗中闪烁这时会有许多的飞蛾向着灯光扑了过来 围绕着灯光缠绵飞舞 不久便力尽坠地死去。
我写到这里时我问自己 在飞蛾扑火时的一瞬那 是不是它的生命是极度快乐的。｛雪儿的故事完
从深圳回来 我的情绪非常低落 对雪儿的事 我和表哥绝口不提 红楼的小姐们并不知道 日子还是这样继续着。
阿苗自从上次和我的好事被小燕子破坏了后 可能是很不爽 竟养成了对我进行性骚扰的习惯。说出来可能让人难以置信 阿苗没事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摸我裤档里的那玩意。
这天 红楼里的人正在吃晚饭 阿苗坐在我旁边，我没在意她 正专心地啃着一个鸡脚。
阿苗突然大声地叫道“快来看 明哥的ＪＪ硬起来了，老实交待 是不是又在偷看对面的阿丽 ”说着又用手捏住了我那玩意。
旁边的几个女孩子听到风声 竟也凑过头来看。
可能是那天的裤子穿的太紧了 我的ＪＪ确实条件反射似的呈半勃起状态，只是自己吃着东西没有注意到。
“我平常就是这样的……”我有点结结巴巴的辨道。
我一急 不知说错了话 围在桌子上的一干女人听我说完个个对我竖起大姆指 哄堂大笑 表哥在旁也笑得四仰八叉。
“放手”我恼羞成怒 把桌上的啤酒杯猛地一顿。阿苗见我发火了 吐了吐舌头 放开了手。
吃完了饭，我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 打开电视 想看看有点什么新闻。
“明哥我要看《ＸＸ小精灵》”阿苗走了过来 对我说道 。
《ＸＸ小精灵》是部动画片 阿苗天天追着看了好多天了。
“先到先看 我凭什么让你”我没好气地说。
“人家看的正来劲 你让让我啦 我晚上给你买宵夜”阿苗急红了眼 说着就想抢我手里的遥控器。
好男不跟女斗 我把电视让给了阿苗上了楼，提了个水桶 跑到厕所里洗我自己的衣服。
快洗完的时候 只见阿苗一下窜了进来。把厕所门一关 对我说道：“麻烦让我拉个屎，一下下就好了”说完竟不管不顾地当着我的面 脱下了裤子拉起屎来。
“我说 阿苗 你才18岁 怎么能这样”我垂着满是泡沫的双手 无奈地说道“你看我的屁股 好看么”阿苗说着把屁股朝我的方向挪了挪，答非所问道。
阿苗拉了半天也没见到她拉出什么屎来。阿苗是在勾引我 当时我这么想 可我已经对她没什么想法了，一是太亲近了，二是我有一种受辱的感觉。
“我走了 你自己慢慢拉吧”我扔下阿苗扬长而去。
随知事情并没有结束，我刚回房没多久，阿苗又跟了过来。
“明哥 前向我火锅吃的太多了 下面长了痔疮 你帮我抹一抹药好吗”阿苗嗲声嗲气地对我说道 说着把房门一关 递给我一管马应龙。
“你自己不会抹啊”我没好气地说道“我自己抹不到嘛”阿苗说着又要脱她的裤子。
“给老子出去 老子没空管你”我恶狠狠地说道可能是那向心情太坏 没什么性欲 也有可能阿苗这么做 让我觉得自己像个鸭子，对阿苗这种无赖放荡的行为 我有种说不出的反感。
“出去就出去，他妈的Ｂ，小燕子的波没我的大 她的屁股也没我的大 你凭什么喜欢她而不喜欢我”阿苗对我吼道 脸涨的通红，把手里的马应龙往地上一摔 摔门走了出去。那样子好像这事反到是我的不对，认为我的脑子有问题。
阿苗的话让我怔住了。
阿苗出道6年，是一个18岁的老鸡了，也是红楼里最当红的小妹 身材火爆 一般的嫖客一见到她便忍不住上下其手 她天真不懂事，也没有真正爱过 竟然以为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纯粹是为了性，她很可能想不通的是她的两大王牌：胸脯和屁股 怎么会对我不起作用。
那天晚上客厅事件发生后，我就再也没怎么去正眼看她 大概伤了她的自尊，听说我喜欢上小燕子了 竟吃起小燕子的醋来，才有了这段时间频繁地对我进行性骚扰的现像。
不知是心虚 还是内疚 自雪儿出事后 表哥这向对红楼里的女孩子们开始嘘寒问暖起来 伙食也好了很多，尤其是对他的重点培养对像 阿春。
出乎我的意料 阿春现在在李姐的酒席里迅速窜红。
阿春虽然不是红楼里最漂亮的女孩子但是最敬业的女孩子 表哥对我说 她对客人的每一次生意就像对自己的男朋友一样，态度热情周到。
人都有喜新厌旧的本性 李姐酒店的客人天天嫩豆腐吃多了，对阿春这颗老草有了很大的兴趣，可能因为阿春身上有一种成熟女人的气质 有很多本地一些十七八岁的烂仔非常喜欢阿春 客人都说和阿春＊＊就像偷情一样激动。而且阿春还有一点好 不挑食 很多小姐不愿意做的客人 阿春都愿意去做 所以她现在的生意只有阿苗才能和她比肩。
阿春来没多久 就已经攒下了不少钱 表哥对阿春的表现 看在眼里 喜在心上 马上把阿春交押金的事提上议事日程。
但没想到 平时对表哥和李姐的要求极力配合的阿春对这件事情产生了很大的抵触情绪。在我表哥多次催促下 才很勉强地把押金交了 看来阿春毕竟人成熟了 知道把钱放在自己的口袋里总比放在别人的口袋里要好的道理。
虽然阿春受到了客人的喜欢 但红楼里的女孩子却不怎么喜欢她 都说她这个人太精明了 日常生活用品总喜欢用别人的，东北妹阿丽曾对我说过 阿春进来这么久 还没见过她自己买过洗衣粉和卫生纸。不过阿春在每次别人向她抱怨的时候，总能嘻皮笑脸的讨好别人 别人也只好算了 这样阿春总和红楼里其它的女孩子小矛盾不断，可大的争吵是没有的。
阿春对红楼里的女孩子很小气 但对我和表哥却很大方 每次回来 有时间就不忘给我和表哥买宵夜 白天有空的时候会经常帮我和表哥洗洗衣服 打扫一下房间。以至于我表哥常叹道 他那两个骚娘们对他要有阿春对他那么好就好了。
这天中午表哥来到我的的房间里。
“阿春今天下午想去看小兰子 你找个借口陪着她一起去，我去不太方便 怕别人有想法”表哥对我说。
对进了红楼的女孩子 表哥一向是极力反对她们再和社会上的男人有什么瓜葛的 对小兰子带过来了的小妹如再去找小兰子时 一般要事先打电话给小兰子 让小兰子回避一下的。表哥今天一反常态 让我有点怪。
“雪儿出事后 老刘把我给吊了一顿 说女孩子在红楼里住 久了精会很空虚 要想办法给她们找一个渲泄的地方，一味的严也不好 要做到张驰有度 我觉得老刘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表哥想了想继续对我说道。
“你不怕阿春把她挣的钱给小兰子么？”我问我表哥“哈哈 阿春虽然喜欢小兰子 但最喜欢的还是钱 这点你放心吧 ”表哥笑得很自信。
“那你叫我去的意思是？”我很疑惑地问“叫你去 是怕阿春没这方面的经验 小兰子这人花女人的钱是天字第一号 知道阿春身上有点钱后 会想办法搞点小名堂 花点阿春的钱。你也知道小妹自己身上的钱 怎么去用 我不太好明着去干涉 也不可能好意思去找小兰子把女人给他买的东西要回来 但如你在那儿 小兰子怕我知道也会有点不太好意思 所以你这是去我帮看紧点阿春的钱袋 别让肥水流了外人田。”表哥对我说这番话时 我第一次才发现表哥粗犷的外表下 也有着一般农民式的精明。
去小兰子那里 我是很乐意的 因为我就有机会去打听小燕子的近况。自医院的后花园一别 我就再也没有小燕子的消息了。
小燕子现在做些什么？她还会怪我么？一想到小燕子 我的心里就会掀起一阵波澜。
看的出来 阿春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脸上施了一层薄薄的淡妆。全身名牌的她看上去就像一个白领丽人。我第一次发现阿春原来也可以这样漂亮。看来鸡尾巴插上了两根毛――－不一定能变凤凰 但变个孔雀是没问题的。
做别人的电灯泡可不是件什么好事 当阿春知道我要和她一起去看小兰子时 有点意外，脸上有点不乐意的情。
“表哥叫我去找小兰子有点事 办完事就回来，顺路一起坐车给你省点路费”我硬着头皮对阿春说道“你现在没有收入 等你哪天有钱了再请你春姐”阿春对我说这话时 口气比较大。
小兰子知道我们要来。远远地在魏老板厂里门口迎接着 看到我们两个 眼睛笑成了一条线，但阿春可能是现在身上有了点钱，对小兰子有点不理不睬的。
小兰子应该天生就有一种本领 可以随时把女人哄的开开心心 ，我和阿春进保安室时 小兰子看到阿春的新鞋上落下了很多的灰 拿出一叠餐巾纸 蹲在地上帮阿春擦起鞋来 完了还不忘在鞋上哈了几口气。阿春坐在椅子上 看着小兰子蹲在地上给她忙呼 脸上如沐春风 那种笑和平常的不同 好像笑到心里去了。看着他们两个的样子 我暗暗好笑 以前是阿春伺候小兰子 现在倒了过来 这年头有钱真就是个爷。
厂里的下午班快到点了 只见一群群的打工妹从宿舍里窜了出来 急匆匆地走出宿舍保安室的大门。我站在门口焦急地盯着移动的人群寻找着小燕子的身影。让我失落的是 打工妹全都走进了生产区 上班的铃声响过后 我也没看到她的身影。
我这次去魏老板的厂里时特意算好了时间 想在宿舍门口看能不能碰到小燕子。难道小燕子中午没有回来 我纳闷地想着进了保安室。
“明伢仔 你陪我们两个一起逛街去”小兰子突然邀请我 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我不去 你们自己去吧，我回去了”我没找到小燕子 去哪都提不起劲来 更何况去做别人的电灯泡。
小兰子听我这么说却和我认起真来 死活一定要拉着我和他们一起去。我想表哥交给我的任务好歹要应付一下，心里虽十二分的不情愿 但我还是被小兰子拉扯着出了门。
我们三个来到街上 小兰子带着我们进了一家鞋店。
“阿春 你看明伢仔脚上的破鞋 你也是搭帮他哥才发的财 给他买双鞋感谢一下吧”小兰子挑了双一千多的老人头鞋来到我们面前 对阿春说小兰子的这个举动让我大吃一惊，急忙阻拦。
阿春也有点意外 没想过要帮我买这么贵的鞋 站在那里不动 装着糊涂。
“噍你 就这点出息 亏的别人天天叫你春姐 不是要给我买件衣服的吗 我不要你给我买什么 就要你给明伢仔买双鞋”小兰子不顾我的阻拦开始对阿春使起了激将法。
先前来的时候 阿春是想花个二三百元帮小兰子买件衣服 讨讨小兰子的欢心 可没想到一下要出一千多。现在被小兰子逼的下不了台，有点犹豫不决起来。
我这人没有花女人钱的习惯 朝门外走去，不愿看到阿春难堪。但小兰子又使劲把我拉了回来 说买这鞋是看炮哥的面子阿春看着小兰子认真的样子，咬咬牙还是把鞋买了。
小兰子这是怎么啦？我心里大惑不解的同时觉得欠了小兰子一个很大的人情。
接下来的时间 我们三个从下午一直逛到了晚上，小兰子也没有让阿春再花什么钱 也没像我想的那样带着阿春去手机店。小兰子是不是转性了？我心想。
“阿春 我这向打牌把钱输光了 身上就几十块钱了 只好请你们两个吃炒米粉了 真不好意思”走过一家地摊时 小兰子可怜夕夕地阿春说道。
“唉 算了 还是我请你到一家好点的地方吃吧”阿春叹着气说道。
“阿春 你以前的那个部门的主任和你的几个好姐妹听说你发财了 一直想看看你 要不要我打个电话叫他们一起过来聚一聚”小兰子又对阿春说道。
“那好 那好 都叫过来吧”阿春脸上露出兴奋的光芒 有种衣锦还乡的荣耀。
我们三个来到了一家高档餐厅的包间，刚坐下 外面便一下进来了十多个人，有男有女。小兰子怎么一下叫来了这么多的人 我和阿春两个有点怔住了。
“大家都听好 阿春现在找了一个香港大老板发了大财 今天过来请大家伙的客 大家不要客气啊。”小兰子站在那里 拍着巴掌大声说着。
“哪里 哪里 我们都知道是沾你小兰子的光”领头的那个周主任抱着拳和小兰子笑着。
点菜的时候 小兰子自作主张地叫上了菜 点了很多海鲜。阿春坐在小兰子的旁边 眼睛偷偷地瞄着菜单上的价格 屁股坐卧不宁 好像椅子上有个钉子。
“难得大家聚一聚 我叫的客气一点 没什么问题吗”小兰子把菜单递给阿春时 微笑地问道。
“没问题 只要大家开心就好”阿春脸上挂着很僵硬的笑 那笑好像哭一样。
我没想到小兰子会对阿春来这么一手 心想：小兰子这也太下作了 这一顿饭的钱 如阿春拿去买洗衣粉和卫生纸的话够用一辈子了。
这顿饭一下吃了二千多块钱，除了阿春 个个是吃得红光满面。
“阿春 等下我们几个要去沐足城里洗脚 你要不要去”小兰子待阿春买了单 对阿春说道。
“不 不 我不去了 我晚上还有事 你们自己去玩吧”阿春像被火烧了似的打了个招呼就急忙走了。
“呸 一只鸡而已 还想到我这里显摆 什么东西”待阿春走后 小兰子把嘴里的牙签吐出了好远 轻蔑地说道。
女孩子们和小兰子打着招呼 慢慢地都走了 只留下来个肥头大耳的周主任坐在那儿摸着自己吃得圆滚滚的肚子。
小兰子满脸的酒气 一只手勾着我的肩 另一只手把自己的口袋全翻了出来。
“明伢仔 你看我确实身上没钱了 等下我们和厂里的周主任去洗脚 大概只要二三百块钱，麻烦你能不能帮我买个单。”小兰子把放在地上的老人头鞋盒拿了起来递过来时，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好吧，只要你记住我不是女人就行了”我无奈地答道。
我手里捧着那个鞋盒心想 我真糊涂 天底下哪有什么免费的东西，不过我用二三百块钱就换了一双一千多的老人头鞋子 真不知道是不是该谢谢小兰子？也不知道回去该对我表哥怎么说起这事。
那个时候的沐足城刚流行不久 很正规 不带黄色 洗脚的小妹也长的很清纯靓丽。所以沐足城成了小兰子新的泡女阵地。
小兰子只要有时间 就喜欢往那里跑 为此他常叹道 洗脚的女孩子比打工的要高一个档次，只有在这里他才有英雄用武之地，使出全部的看家本领。
小兰子这向在泡里面一个叫小青的女孩子 单独要了一个房间 我和肥胖的周主任在另一个房间里洗脚。
房间很大 布置的很雅致 我旁边的侧墙上贴了一张广告海报 上面挂着很多女孩子的大幅头像 我被中间的一幅女孩子头像吸引住了，那个女孩子明眸皓齿 青春逼人。
周主任人很随和 很快就和我混熟了这时看我在看着那个女孩子 便指着那幅头像告诉我说 那女孩子就是小兰子正在泡的小青。听着周主任的介绍 我才注意到那个头像下面有几个字的注明：刘青 技师“我想这个小兰子应该是天生的女人缘 这个小青是这沐足城的头牌 想扣她的男人多的很 哪个男的不好找 现在却和小兰子打的火热 我看再用不了几天就会被小兰子骗去开房了”周主任对小兰子的品性知道不少，很感慨地说着。
“ＴＭＤ 现在这世道 好菜都让猪拱了 好Ｂ都让狗日了。”我看着墙上那个漂亮的女孩子愤愤地对周主任说道。
“我有一个老乡 叫李海燕 在你们厂里做文员 不知你认不认识”我装做很随意的样子问周主任。
“你说小燕子啊 她现在是我们厂里面的名人以前就在我下面做事 怎么会不认识”周主任说道。
“怎么会是名人？你倒说说看”我甚为不解起来。
“她刚来时什么都不懂 是人事部硬塞写我的 说是上面的安排 让她到下面熟悉一下，我以为是个花瓶，懒得管她。随知这丫头趁我没注意 在中午没人的时候把我们办公室的电脑的键盘都用水给洗了一遍 说是看到键盘脏了。 老子把她臭骂了一顿，想赶她走 可上面不让。不过这丫头也还真硬气 天天在外苦练 不懂的就问别人，过没多久 还真能当个人用了，只学了一个多月，打字就比随都快 做什么事手脚都非常麻利 一个人能顶两个人用而且人很直爽 从不像别的女人一样喜欢在人后搬弄是非 我正越用越顺的时候 人事部又要把她给调走 为此我和人事部吵了一架 可人事部说调她去做老板的秘书 这是老板的意思 搞得我没脾气。唉”周主任那天打开了话匣子。
我看着周主任那张肥胖的面 猛然想起 在我最后见小燕子的那天，小燕子曾提起过她的主任 应该就是这个周主任 世事真就有这么巧。
“做老板的秘书不是挺好吗？”我很平淡地说道。
“是啊 换作别的女孩子那是求之不得 可小燕子死人都不愿意去， 最后还是我劝她去的其实我舍不得她 我是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一样看的，现在这个社会 这样的女孩子太少了，唉……”周主任说着长长地叹着气 显然动了感情。
“是不是你们老板看上她了，想泡她？”我用试探性的口气问周主任，想多套点小燕子的情况出来。
“小燕子可以说是我们厂里的厂花 想泡她的人多了去了 厂里的几个没结婚的大学生天天围着她转 但这个女孩子好像傲的很 谁都不理 哪个男的想纠缠她多啰嗦几句 她马上就给别人脸色看 甚至搞的别人下不了台，至于我们老板是不是想泡她 ，这个我不知道。”周主任有点不想回答我问的问题。
我估计周主任这个官不是白做的，做人很稳 不该说的话绝不会乱说，没就这个问题继续问下去了。
通过这个周主任 我终于知道些小燕子的近况了 心里却空落落的。
人真是一种很怪的动物，有点贱气，总去追求一些得不到的东西 哪怕这东西不值得他去追求。却不珍惜已经拥有的东西 哪怕这东西值得他去珍惜。
自我被打伤住院出来后 小燕子曾是那么细心 那么体贴的关心着我 每次晚上回来 我的狗窝总被她收拾的一尘不染，衣服洗得干干净净。每次我错过吃饭的时间，我的房间里总会放着一个电饭煲 里面热着她为我留下的饭菜。所以我没想到的事情 只要她能做到的 都为我做好 这一切我曾接受的那么自然，那么天经地义。现在小燕子不在我身边了，可我为什么那么失落 总想着她。
我就这样坐在那里 心里很惆怅地想着小燕子的事。
这时洗脚的小妹端着水桶进来了 我机械地配合着她头脑里一片茫然。
“你在想些什么？小妹和你说话 要你换一下脚”坐在我旁边的周老板拍了拍我的肩膀，提醒我说。
“没什么 我在想小兰子现在正在和小青做什么，小青以后会不会后悔”我笑着对周老板说道 心里却有一丝苦涩。
从沐足城里出来时 我心里暗暗懊恼 这些天来我本想再赢点钱离开红楼的 可手气太差 钱没赢到反输了不少，这次洗脚埋单又用了近四百元 差不多是我身家的一半 现在手里提着一千多的鞋子有屁用啊 又不能当饭吃。
在回红楼的路上我心痛起我那四百元钱来，打算把离开红楼的日子往后推了。
“表哥 这是阿春给我买的鞋子 你和我的脚码一样大 你拿去穿吧”回到红楼 我把鞋子扔给了我表哥。
“应该说是小兰子让她买的吧 他这么做是想堵住你和我的嘴 这小子屁股一挺 我就知道他拉的什么屎！鞋我不要， 让阿春看到了，我的脸往哪搁”表哥对阿春的遭遇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我只好小心翼翼地套上了那双一千多的鞋 毕竟是名牌 在我表哥房里穿着新鞋来回走了几步 人顿时好像气了不少。
“嗯 不错 精多了，哪天跟你再换件衣服 再把你那烂了几个洞的内裤丢了 这样才配套”表哥看到我的高兴样 也来了兴致。
我摸着裤兜里那两元钱一包的民工烟 再抖了抖脚上一千多的鞋子 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刚拉出来还冒着热气的驴粪蛋。
小红的性病又复发了。
“我没时间 你等下陪着小红去医院看看吧 她下面的尖锐湿犹又复发了 我是治她不了啦！”表哥面带忧色。
“你早就要带她去医院了”我对我表哥说道。
“她老公吃了我的药一下就好了 从没复发过 怎么小红的却发了好几次了？”我表哥很犹豫地问我 对自己这个性病专家的水平有点不自信起来。
“我也不是很清楚 估计是每个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我明天就带她去医院”我答到小红的这次旧病复发 让她的整个人快崩溃了，这两天又搬上了顶楼 人天天以泪洗面。我对小红现在的处境很同情 从我表哥房里出来时 决定先上顶楼去看看她。
爬上狭窄的楼梯 我来到了红楼的屋顶。屋顶上的小房只有十多个平方 本已废弃很久了，墙角长出了半米多高的蒿草， 现在成了小红的专用病房。
我刚上屋顶 便听见从小房里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我心一震 急忙跑上前去 使劲拍着小屋的门。
我一拍门 里面的惨叫声戈然而止。过了好半天 门才打开 屋里很暗 一只点燃的蜡烛立在床边的小桌子上。小红脸色惨白地站在门口。
“小红 刚才你在做什么？”我问道“没什么”小红答到，鼻子上的一滴汗水滴落了下来。
我不信 走进屋里查看一进去就发现桌子上放着一把尖嘴钳 上面粘满血迹，桌子前面的地上也有几滴殷红的鲜血，在昏暗的烛光照耀下显得异常诡异。
“这是怎么回事？”我手指着尖嘴钳 焦急的问小红。
“明哥 我现在下面又长出了几根长长的肉芽 我看着那东西心里就烦啊！我不怕痛 但我看到那肉芽心里好怕，我用钳子把那鬼东西扯掉了心里就舒服点”小红说着人扑到床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傻了 病毒在你体内 你这样做有用吗？到时伤口感染了会更加麻烦”我大声地骂道。
“呜呜……现在别人都怕我传染 没有一个人敢来看我 我天天一个人呆在这里 人真的要疯了！！”小红的肩膀抽动着，哭的更加伤心。
我环顾四周 小屋里的电路可能老化了，不知什么时间坏了也没修好，现在只靠蜡烛照明。因为没电 小红喜欢的电视也没法看了，一个女孩子整天呆在这种地方也确实难敖。
“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哪天我让我表哥再找个电工从下面直接拉两根电线上来，而且明天我就带你去人民医院把你这病好好治治。”我安慰着小红。
“没用的 其实李姐带我去医院看过，钱没少花 但病没治好”小红抬起身来 摇着头 眼里满是泪水。
“告诉你，我母亲是医生 我也可以算的上半个医生 这个又不是爱滋病 怎么会治不好？你换个医生 换个方法去试一试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我斥责道。
小红听了我的话沉默不语 半响才点点头 用衣袖擦了擦眼泪 好像对我的话产生了一点信心。
第二天 我一大早就和小红来到了人民医院 皮肤性病科的医生是位年轻的男士。看到小红时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做小姐的？”
得到小红肯定的回答后 那个医生一下热情起来，接下来简单地询问了一下 便是检查 取样 化验。
“你这湿疣病毒的类型是最不好治的，现在有种新药 效果不错 就是价钱贵点 你要不要试一试”医生拿着化验单对小红说。
“先用常用的，不行再用新药”我知道药的贵重和冶病的效果不一定有关，现在所谓的新药也是换汤不换药，但价钱却高出普通药以十倍计，于是在一旁抢着答到。
那个医生可能觉得我有点烦 转身不理我 只是盯着小红的脸等着她的答复。
小红有点犹豫不决。
“一分钱一分货 你自己考虑清楚后果”医生引导着小红。
“好 就用新的”小红咬了咬牙 没有理会我的劝告。
“那好吧 先给你用激光烧一下 现给你开个单子 你到一楼交钱”医生见小红答应了很高兴。
“不用激光吧 她现在的肉芽还不大 沫点药就能去掉”我又在旁边插嘴道。
来之前 我仔细翻了翻我表哥柜里那几本破破烂烂的性病书 对这病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想为小红多省点钱。
“到底你是医生 还是我是医生 要不你来看”那个医生突然火了 把眼一瞪 站了起来，想把位子让给我。
小红见状拉了拉我的衣袖示意我算了 我只好沉默不语。
取药时 又出了点意外。有一种药并不是在医院的药房里拿的 而被告之是在外面不远处的一个私人药房里拿。至于里面的猫腻，自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也没想到正规医院里面的医生胆子竟有这么大。但钱已经交了 我只好沉默地陪着小红拿了药。
我和小红从药房里出来时，小红的这一趟医院差不多花了二千来块 医生还声明只是一个疗程的，至于还要几个疗程，医生说要看情况。
那几年 医生的处方和他的奖金挂钩又因为这个部门的特殊性 医院从来不用担心看性病的患者会闹事 而引起医患纠纷。所以性病科又是最黑的部门，医生说的看情况其实是看你的经济情况 并不是病的情况。
“明哥 我这次花了这么多的钱 你说我能治好吗”小红在路上问我，眼里充满了希望。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想着那个医生看着小红时那种得意和轻蔑的眼 突然对这所医院治好小红的性病失去了信心。
没信心并不是担心这病治不好 而是对医院性病科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蛋没信心。这帮毫无医德的东西和街上贴性病小广告的老军医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心更黑。也同时理解了我表哥这个冒牌的性病专家为什么生意会那么好。
“我也不知道 你自己再和我表哥商量一下吧”我对小红不听我的劝告很灰心，很沮丧地说道。
小红见到我的情有点不安起来，当时我没在意小红的想法 也懒得跟她解释情况 却不知道我这么一句话间接地给小红带来了一场灾祸。
小红生病后 她的二当家位置现在由阿春来做，红楼的一切仍旧按部就班地运行着，并不会因为小红的病而有半点停顿。
只不过小红从我带她去医院看病的第三天就出事了 那天吃完火锅 晚上我的痔疮又发了 来到我表哥房里想找点药。
表哥正在看武打小说 看到我 把书放了下来说道：“你来的正好 我下午听小红说 她今天一天都没有小便了，你这个风油精医生倒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表哥一脸的疑问望着我。
“你说是一天都没小便了吗？”我也摸着自己的头 一下也没想明白。
“她这向有没有吃你那个土方子上的药”我心里隐隐觉得人光进不出可不是什么好事。
“吃啊 这向她为治这个性病很着急 什么药都吃”表哥答到。
“不好 她这是药物中毒 是肾衰竭的表现”我一下反应过来 扔掉手里的烟 转身往屋顶冲去。
我和表哥两个急速冲上了屋顶 来到小红住的小房 房门却是锁着的，我使劲撞着门，可门上的那把烂锁这个时候却结实的很，怎么也撞不开。
“你别大惊小怪的 说不定是小红出去了，门撞坏了等下我又要花钱去修，不如我们等一等 ”我表哥这时有点心痛起他的门来了。
“快点搞开门 这搞不好要出人命地……”我没时间跟我表哥详细解释 见撞不开 改用脚着去踢。
表哥看到我怒目圆睁的样子，也担心起来。我们两人一起用力，啪地一下把房门撞开了。
房间里 小红正躺在床上 嘴里吐着泡沫 眼睛翻着白眼身上到处都是呕吐物。
“快送医院去抢救 越快越好”我大喊道。
表哥一下醒悟过来 一把抱起小红往楼下冲去。
在开往医院的出租车上 小红的身体发出一阵阵的抽搐 好像预示着一个生命正在离去。
小红被推进了急诊室 我和表哥也累得虚脱地倒在椅子上。
抢救正在进行 医生出来告诉我们小红这是庆大霉素中毒 并开始询问起情况来。
表哥正想开口 我察觉这事说了出来，人如真的死了，我表哥可能有点麻烦 便使劲在旁踩了他一脚。表哥反应过来 心领会 闭口不说了。
待医生走后 表哥才偷偷告诉我，小红这向冶病心切 他也着急 便把那些药给小红加倍服用 一次就给小红注射了四十万单位的庆大霉素。
“你疯了 不懂就不要乱搞 你知不知道你没行医执照 这属于过失杀人”我对我表哥的无知和胆大感到吃惊。
表哥着急起来，不停地问我小红有没有事。自雪儿发疯后 表哥就再也经不起红楼的任何风吹草动了。
“我通知了李姐 可能马上就到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 你帮我担待点”表哥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有点手足无措。
门被人一把推开 李姐疯了似的跑了进来，头发散乱 脚上的鞋都掉了一只。
“李二炮 小红怎么样啦？”李姐抓着我表哥的肩膀使劲地摇着。
表哥像个霜打了的茄子 耷拉着脑袋 不敢吭气。
“李姐 你冷静一点 你表妹正在抢救 事情还说不定”我劝着李姐。
“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啊 悔不该叫小红入这一行啊，我就这么一个妹妹 是我害了她啊……”李姐像被抽了脚筋一样 软倒在地 嚎啕大哭。
“小红是李姐的亲妹妹 李姐为了顾及面子 对外宣称表妹”表哥看到李姐有点失态，小声地在旁对我解释。
红楼的阿苗阿丽她们都过来了小红的老公也从深圳赶了过来。
连老刘也慢慢地赶了过来，一个人静静地站在一边等待医生的消息。
大家都焦急地站在医院的走廊上 为小红祈祷。
可能是小红的生命力太顽强了，经过一天一夜在生死线上的徘徊 小红终于排出了二天多以来的第一次尿液，逃出了鬼门关，脱离了生命危险。
“人是救过来了 但有后遗症 造成了经性耳聋 肾部受到损害 至于脑部的损伤以后再观察。”医生冷漠地对我们说。
“医生 你治病要治彻底啊 把人治成个残废 还要你治个屁啊，再想想办法啊”小红的老公抓着医生的胳膊 恳求道。
“人给你救过来都不容易了 这些后遗症是不可逆的 你走开点”医生很厌烦地扯脱了小红老公的手。
小红的老公听完医生的话后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闷声抽着烟。
我第一次看到小红的老公 人长的很高大帅气 有那么点台湾林志颖的味道，也难怪小红愿意拼命挣钱养着他。小红的老公现在没做什么事，这向在深圳带了一个妹子在酒店卖淫 这个也得到了小红的认可 原本两夫妻准备多挣点钱 再做个年把就收手回老家了 随知道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我们进去的时候 小红已醒了过来“老公 我的耳朵怎么啦 怎么连我自己说话都听不到了”小红虚弱地问道，对这两天发生的事一脸的茫然。
“都是我的错 你今后残废了 以后我来养了一辈子” 小红的老公冲上前去 一把抱住她 沉痛地说道。
小红虽然听不到别人的话 但从我们和她老公的色中感觉到自己的情况不妙，眼里露出了恐惧的目光，手死死地搂着她老公的脖子。
看着小红老公伤心的模样 我一时有点感动 觉得小红的老公并不像外面传说的那么坏。
从医院回来的那天晚上 在红楼我表哥房里 李姐对我表哥翻脸了嚷嚷着这事要我表哥负责。
“说吧 李二炮 现在我妹妹成了残疾 事情是你搞出来的 你现在要怎么负责？”平时很温柔的李姐 这时情凶悍 怒目圆睁 像个掉了鸡仔的老母鸡。
可能是问心有愧 也有可能是老刘当时就站在边上 不方便说话 表哥有点慌乱 一下不知说什么好。
“这药的副作用我表哥跟小红事先说过 是你妹妹为了治病 自己一定要坚持打那么大的剂量，这事也不能单方面说成是哪一个人的责任。”我看到我表哥很窘迫 忍不住为我表哥辩护道。
“不行 这事我一定要他给我一个说法……”李姐不依不饶 。
李姐的话刚说到一半 突然看到了旁边的老刘，像被人捂住了嘴巴 不吭气了。
老刘自打进来后 就没说话 一直看着李姐的表演 此时眼睛正盯着李姐 露出一种让人震慑的戾气 像刀子一样。 眼里的意思分明是：我还没出声 哪有你说话的份 你这个成事不足 败事有余的东西。
老刘用嘴对着红楼的大门 朝李姐呶了呶 示意李姐先回去。
“这事我跟你没完 以后再跟你算帐……”李姐嘴里低声嘟嚷着 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打算鸣金收兵走人了。
只见老刘的眉头一紧 李姐把下面的话给硬生生地咽了回去，走的更急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
“人有失手 马有失蹄 事已至此 再去纠缠谁的责任 于人于已都没有什么好处 这向是红楼的多事之秋 让你辛苦费心了， 你一天都还没有睡觉 好好去休息吧”老刘拍了拍我表哥的手背 安慰着。
“刘哥 是我对不起你……”我表哥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老刘对我表哥轻轻地摇了摇头 展颜微微一笑 竟转身走了 自他进红楼来 由始至终 就说了刚才那么一句话。
红毕竟年轻 加上她老公的精心照顾 住了十来天的医院就出来了。为了方便照顾小红 老刘把小红的老公安排住进了红楼。
失之东隅 收之桑榆 不知是表哥那个土方子药的药效 还是医院里面药的药效 小红的性病竟彻底地好了 据说以后就再也没有复发过 虽然小红的性病好了 但付出的代价也很惨烈 不光耳聋 而且由于肾受到了损害 小红排尿有点困难，脸上经常显得有点浮肿发胖 已不复昔日的清秀模样。
久病床前无孝子 大概是小红耳朵耷了后双方不方便交流的原因，小红和她老公两人回红楼没多久 就发生了剧烈的争吵。争吵的原由是小红想马上回老家去。 李姐和老刘也持同样的态度，准备打发一点钱让他们两口子回农村去过点安稳的日子。可小红的老公却不愿意回去，小红退而求其次 说想跟她老公去深圳住一起，他老公也不同意，说他现在带的那个妹子他投了很多的钱，正要开始要挣大钱了，现在放弃舍不得。
小红那天情绪很激动 把她老公赶了出来，连房里的床单被套等东西都扔了出来。 不知是真做 还是演戏给她老公看 人要死要活地想跳楼 被我和表哥两个死死地拉住了。
“我不想呆这儿了 我想回去 不然我死了算了”小红涨红了脖子对着他老公大喊着 情绪有点疯狂失控。
“天天伺候你这个药罐子还不够 想让我回去种田 想回去你自己回去”小红的老公脸上露出一种厌恶的表情。
正在此时 李姐和老刘听到消息 又气极败坏地赶了过来。老刘进来时 阴郁着脸 看的出是在强行压住了自己心里的怒气。这些天 老刘正为筹办夜总会的事非常忙碌 没想到红楼里总出岔子， 他平时没事极少来红楼 这几天却已是第三次来了。
小红本来要死要活地闹腾 看到老刘过来 竟像吃了镇静药一样 安静了下来。
“小红 你们夫妻间的事 我本不想插手 但我也可以说是你姐夫 你老公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听我一句话 你离开他吧 我和李姐养你一辈子”老刘说完叫他的司机小平头把他说的话写在纸上给小红看。
小红的老公这时正蹲在地上抽烟 听到老刘的话后 站了起来 想为自己分辨。刚站起来“啪”地一声 脸上吃了老刘一记清脆的耳光。
“小红这次出事 其实你才是始作俑者 你先下去吧”老刘对小红的老公说这话时 眼睛看着别处 当小红的老公根本不存在一样。
小红的老公挨打后有点愤怒 还想说点什么 没等张口 又被我表哥用手叉住了咽喉 和小平头两个一起把他架到了楼下。
这边小红看了纸上老刘说的话后 却沉默不语 不肯表态。看到他老公被人架到楼下 这时却又关心起来 扶着栏杆往下看她老公的情况，全没了刚才一副要死要活的撒泼样。
清官难断家务事 老刘在走廊上来回疾走 脸上的肌肉抽搐着 体里有一种愤怒的情绪在爆发，气氛有点紧张起来。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你离开你老公 留在红楼 要么你跟你老公走 那现在就马上离开红楼 从此和这里断绝关系”老刘终于压住了自己的情绪 把这话平平稳稳地说了出来。
李姐在旁边看的很焦急 几次欲张口想说点什么，但看了看老刘的脸色 却一直不敢说话。四周一时很安静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小红身上。
小红看到写在纸上的话后 眼里慢慢涌出了眼泪 隔了好半天才用颤抖的手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递给了老刘的司机小平头。我斜眼一瞄 纸上分明是“我跟我老公走”几个大字，一滴泪珠留下的泪痕宛然正挂在那几个字的正中间。
“小红 这事你可要想清楚啊”李姐忍不住尖叫着劝小红。
“我受够了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女人 你自己看看你们俩姐妹 天天给我丢人现眼 再啰里啰嗦 你也跟老子滚”老刘搂住李姐的肩膀 一阵雷霆般地大吼，压制很久的怒气终于爆发了出来。
不知是惧怕老刘 还是权宜之计 小红的老公这时又转口答应小红带她去深圳。此时两人正开始默默地收拾起行李来。
小红是红楼的二当家 配合我表哥的工作 有时白天有嫖客要小姐 李姐的电话打进红楼来，表哥不在时都是由小红安排和决定由谁去。在这个很有油水的位置上，小红把那些出价很高的客人都介绍给别的小姐，从来没有为自己谋过什么福利。口碑在红楼有目共睹。我表哥对她一直非常满意 两人配合的很默契。这时小红要走了 表哥有点对她恋恋不舍起来。
“刘哥 小红在红楼没有功劳 也有苦劳 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表哥很小心翼翼地对老刘说道。
“我好累”老刘好像没听到我表哥说什么，好半天才吐出了这句答非所问的话由他的司机小平头扶着 蹒跚着下了楼 眼睛看都没看我们一眼。
这些天的天气好阴冷 就像我此时的心情 会时不时地冒出一丝寒气。
天气又降温了 时间不知不觉中已进入了深秋红楼四周的植被褪去了缤纷的色彩 开始素面朝天起来失去了周围陪衬的红楼就像一个卸去浓妆的风尘女子 显得更加萧条和孤单。
红楼的雪儿走了 红楼里的小红也终于走了，下一个会不会是我？我来红楼四个多月了 每天养尊处优 精上慢慢养出了一种惰性，几次想走 又最终留了下来，命运似乎注定一定要让我看完红楼里正在演绎中的一出悲惨话剧。
今天魏老板要请我吃饭 听到这个消息时 我的心里荡起了一阵阵的涟漪。
魏老板是个香港大老板 平时的生活和我没有交集 主动请我吃饭 肯定是因为小燕子的事，而且还可以肯定的是他碰到了什么难题 需要我的帮助，而这种帮助很可能是我极不喜欢也极不愿意去做的。我如去吃这顿饭 无疑是一场鸿门宴。
表哥告诉我这消息时 我正躺在床上看书，有些讶异的同时 思绪飞速转动 一下就把前因后果想了个明白。
“唉哟 我的胃痛的受不了啦 麻烦你去告诉魏老板 就说我人不舒服 改天再去”我手捧着我的肚子，把头埋在枕头上 希望用我这个老毛病把我表哥糊弄过去。
我装得很逼真 脑门上给我用别气的方法还真逼出了几滴汗。表哥见到我的样子，有点拿不定主意了，打了一个电话给老刘告诉了我的情况。
“明伢子 你在做什么？”有一个人用柔和的声音叫我 我抬起头来 老刘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 正站在我床边安静地看着我，那眼光一下就把我看透了 让我无法遁形。
“只是随便吃个便饭 聊聊天 大家都关心小燕子的事情 你这次去或许会有你意想不到的收获”老刘用轻松地语气说道。
老刘就像我肚子里的一条蛔虫 我所有的想法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平时的话很少 但貌似很平常的一句话却能轻易地击垮对手的防线。
听完老刘的话 我的心蠢蠢欲动 有点犹豫起来。
“车就在下面等着 我今天亲自上门来请你 你这点面子都不给我”老刘亲切地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当时我的心情很混乱 想去又不想去 可不知怎的 总感觉到老刘身上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力量 让我无法抗拒他的意志。
就这样 我混混僵僵地跟着老刘上了车。
让我有点意外的是 老刘没带我去李姐上班的那个酒店 而是带我来到别一个镇上一座酒楼的顶层包间。我走在酒楼装修豪华的走道上时 两边的服务员不时地冲我点头微笑 不过这笑容里带有一种惊讶 直觉告诉我 她们应该没见过我这么脏夕夕客人 我这种穿着打扮的人是应该不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
那天老刘带我出来时，我来不及多想 走的太匆忙 睡觉起来还没来的及洗脸刷牙 头发像个鸟窝 关键是衣服太脏太破了。
我的性格本来就是极其厌恶做洗衣煮饭之类的家务活。所以自小燕子走后 除了内衣内裤 我的外衣外裤就从没洗过。而且衣服上还破了几个洞 袖口已烂成条状。
“有钱嫖妓 无钱买衣 活该”我心里暗暗地骂着自己 又趁别人不注意 偷偷地把头发用手理了一下，把眼睛上的眼屎抹了个干净。
我们由两个咨客陪着上了专用电梯 进了包房 我一下有点发怔 准确地说是发怵 我从没见到过能有这么豪华的地方。这个包房里面应该有四五百平方米 麻将房 茶房 休息室 台球室 厕所等等一应俱全 外面还有一个一千多平方米的空中花园 种着各种热带植物，这个包房实际上就是整个一层楼的面积。我望着金碧辉煌的大厅 一时让我感觉我们不是来吃饭 而是来度假的。
我们进去时 魏老板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看到我 脸上堆满了笑 起身站了起来 紧走两步 伸出手来 和我握手。
魏老板的手很白析很细腻 像个女孩子，我望着这个比我矮大半个头 肥肥白白的魏老板心想：难怪雪儿曾说过魏老板的前世一定是女人变的。
“这里平时是政府请省里和中央下来的高官来吃饭的地方 魏老板为了尊重你 特地提前预定的”老刘对我说道。
老刘的话让我不安起来 我现在只是一个落魄的盲流 魏老板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客气，心里隐隐约约觉得小燕子那里一定出了什么大事情。
魏老板一定要让我点菜 服务员轻声软语地递给我一本镶金的菜薄 我有点慌乱地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可里面的菜名却没几个看的懂。
我焦急地翻看着菜牌上是不是有我熟悉的肥锅肉之类的东西，急得头上冒出了汗。正在此时 我眼睛的余光却无意间看到了让我终身难忘的一幕。
可能是魏老板以为我没注意 这时正在用一张餐巾纸在桌子下偷偷地用左手擦拭着刚才和我握过手的右手 又偷偷地把纸扔到地毯上，而这只右手在和我握手之后并没有接触过别的东西。
早听雪儿说过 魏老板这个人有洁癖 可看到这一幕 我的心脏仍旧像被人用一根长针刺入一样 剧烈收缩起来 随即一种屈辱感充满全身，不是为了想知道小燕子发生了什么事 真想马上起身就走。
“我虽然衣服脏 可我天天洗澡 身上末必不比你干净 你既然赚我脏 就不要和我握手 伪君子”我喘着粗气 愤怒的情绪让我几次差点把这话冲口而出。
也就在这一天 我心里给自己暗暗发了毒誓 我还会回来的 终有一天 我会以一个主人的身份重新回到这里来的 事实上 几年以后 我确实做到了。
我终于压住了自己的怒火 把菜牌递给了老刘 说我不点了。心里却烦乱的很 几次想掏出裤兜里那两块钱一包的羊城烟来抽 好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可看见就站在我旁边的那个漂亮的女服务员 实在有点不好意思掏出来。
菜最终还是魏老板点的 魏老板非常客气 叫了一大堆什么老鼠斑 苏眉 户牛扒等我从来没听说过的东西。还开了两瓶说是有好几十年历史的洋酒。
三个人开始慢慢地坐着吃饭 可能是看出来我的脸色很不好看 魏老板和老刘没谈正事 先闲聊着说着笑话，想轻松一下气氛。
而我坐在那里坐如针钻 这个包房里所有的一切让我感到很压抑异常 嘴里啃着一千多块钱一份的什么狗屁牛扒 味同嚼蜡 觉得还没家里的五花肉好吃，一心只想这个魏老板有屁快点放，让我知道小燕子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后就好早点走路。
“我很清楚我们两个人见面有点不合适 但是为了我们共同的好朋友李小姐 还是坐到了一起 今天我请你来 如有冒味的地方还请明先生多多包涵”魏老板终于开口说明来意，用一种嗲声嗲气 港味很浓的普通话和我说道。
我无可置否地点点头“小燕子是我很欣赏的一个女孩子 我很想真心交她这个朋友，只是她说她已经有了男朋友 老刘说有可能就是你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魏老板语气里好像藏着什么玄机。
“对不起 我自己也不知道 你们说是就是 说不是就不是”我不愿意正面回答 给了他一个模菱两可的答案。
“听小燕子说 她的男朋友是个非常优秀的人 不知明先生现在是在哪里高就”魏老板语带机锋地问我。
我一时有些慌乱 没想到这个肥胖的魏老板性格这么阴柔 绵里藏针，他应该知道我只是一个盲流，这是在明知故问。
“你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问我这个吗”我依然回避着他的问题。
魏老板听我这么说有些尴尬 自己喝了一口酒掩饰着。
“是这样 我们既然都是为了小燕子的将来考虑我这人也很直率 不想隐瞒自己的观点 我去过中国内地的农村 所以我觉得小燕子的将来更需要的是摆脱贫穷 而不是一时的激情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 我相信我更有把握让她将来的生活过的更幸福 对于我说得这些话 不知明先生是不是认可？”魏老板说这话时 脸上带着笑容 笑容里隐藏着一丝戏谑。
我来时的路上就一直着磨着魏老板找我的用意 他的这翻话也不出我的意料 可真的听到 人还是激动的忍不住站了起来 心中压抑已久的一股怒火在体内爆发。
“你不是为了小燕子的将来考虑吗？我想问一句魏先生 就算小燕子找上了你 不知你和小燕子的将来能维持多久，你敢马上和她结婚吗？”我站起来大声质问魏老板，把话说得很露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你这话没有什么意义，男女交往的结果一定会是结婚吗？谁也无法预知将来会发生什么事 但可以肯定一条 她跟着我会比我所有经历过的女人都要久。这里我也想问你一句 小燕子如找上的是你 不知你和小燕子的将来也能维持多久？如果你现在也马上和她结婚 那么我祝福你们。如果不能 那么为什么不能站在她的角度 为她找一条更合适她走的路，如果你两条都做不到，那么你为了她的将来考虑无疑就是一堆废话”魏老板脸上毫无表情地对我说道。
此时我看着坐在我对面慈眉善目的魏老板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喝着酒 仿佛就像看到笑傲江湖里面的东方不败。看来能运转一个二千多人企业的魏老板绝不是吃素的 口才和心机并不亚于老刘，魏老板的话击中了我的软肋 一时间我无言以对 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徒然地坐了下来。
“你和小燕子的事是你们的事情 她找不找你好像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今天你来就是要对我说这些吗”我说这话时 感觉魏老板应该不是为了这些事而这么大动干戈地请我来。
“不是为了这些 现在告诉你一件事 小燕子从魏老板厂里失踪了，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走。”坐在魏老板边上的老刘很随意地说着 有点漠不关心的味道。
“啊 小燕子失踪了 她会去了哪里？”我惊讶得手里的酒杯一下没抓稳 掉到桌上。
他们两个人的眼睛虽看着别处 但又好像正在悄悄地盯着我，看到我的反应 两人不易被人查觉地相互轻轻地点了点头。
是了 他们这次请我来的主要目的是想看看： 我是不是和小燕子失踪的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或了解一点有用的情况。我坐在那里闷声不语 思维却飞快地旋转着。
“明伢仔 能不能请求你帮我一个忙 小燕子如果以后和你联系 能不能通知我”老刘虽然是对我说话 但眼睛却看着魏老板。这话分明是说给魏老板听的。
老刘平时说话不是这样的风格 他找你什么事 那肯定就有理由 或有堂而皇之的借口 从不会低下身段去求别人帮什么忙。当时我很疑惑心想老刘竟说出请求之类的话来。难道是做给魏老板看的？或者还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自打听出小燕子发生的事后 我在这个豪华的包房里一分钟都不想再呆下去了，我站了起来 大声地对老刘说道：“我当初只答应你不和小燕子来往 可我没义务要把小燕子绑起来送到魏老板的床上去”说完这句话 我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自我说出了一直闷在我心里的那句话后 人顿时浑身轻松了 看到魏老板听到我的话后脸如死灰的情 身体里竟产生了一种比性高潮还要强烈的快感。
我来到汽车站的站台 搭上了回去的车。
小燕子失踪了 她会去了哪里？我坐在车上无意识地想着。车子的引擎起动了 车子慢慢地朝站台外开去。
透过车窗 一幅移动的画面出现在我的眼帘里，站台边上的一个垃圾箱里 有一个疯子正蹲在里面 好像正在吃什么东西，看背影有点像雪儿。
是雪儿 “司机 我要下车”我疯狂地大喊。
我跳下车 急步奔去，走没几步 脚步就停了下来 自己哑然失笑 垃圾箱里的是个男疯子 看来是夜有所梦 日有所思了。
此时那个垃圾箱里的疯子正在津津有味地啃着一个别人丢弃已变质的鸡腿，此情此景曾是那么熟悉。
小燕子也和雪儿一样失踪了，小燕子也会走上雪儿的这条路吗？
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进了我的脖领 我不禁全身打了一个寒噤 把衣服包裹得更紧了……
可能很多男人都是这样 越得不到的女人越想得到 魏老板为了得到小燕子 其实是付出了不少的心血和代价的。
若干年以后 我再回到东莞那个镇时 曾有幸碰到了做过小燕子领导的周主任。周主任因离开了魏老板的厂 没了顾忌 详细地把当时发生的事告诉了我。
魏老板当时把小燕子调去做他的专职秘书时 就把另两个秘书给赶了出去。好让他们两人天天呆在一个办公室里。
一次公司开中层干部会议 小燕子给魏老板送文件时 小燕子不知什么事 那天对魏老板笑了一下 魏老板很高兴 在拿文件的时候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就摸了一下小燕子的手 谁知小燕子竟当着会议室几十个人的面 一耳光朝魏老板脸上煽了过去 一巴掌把魏老板的眼镜都给打掉了。
当时全体与会人员都非常错愕 不敢想像一个小小职员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打魏老板的耳光 大家都不敢出声。魏老板当时脸上也是涨的通红 但却把这事给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继续开会 事后也没去追究小燕子的责任。
出了这件事后第二天 小燕子就失踪了 什么都没带 还把魏老板送给她的各种礼物 堆放在魏老板的办公桌上 码得整整齐齐。
这事过去之后 众人私下底窃窃私语 很多人说不只一次看见魏老板从办公室里出来时 衣冠不整 脸上青一块 紫一块地很狼狈，都说这两人肯定在办公室交锋过很多次了 魏老板也绝不是第一次挨小燕子的打。
“当时开会 小燕子打魏老板耳光的时候 我就坐在旁边 堂堂一个纵横商界的大老板 竟会被一个小女孩子欺负。一时间这事传遍全厂 众人津津乐道 成为了我们公司里的笑谈 ”周主任说到这里时 哈哈大笑 乐不可支。
那天 周主任对小燕子的事说了很多，也说的很感慨。我听到后心里却很苦涩。
小燕子聪明能干 个性强烈 这种人在哪里都应该有她生存的空间。 她最后自暴自弃 坠入风尘 和我有着直接的关系 并不完全是外部环境压力下的结果 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可小燕子为什么从来没有对我详细地说起过这些事情。 如果这些事我当时全知道了 或许我真的有可能会重新考虑我和她之间的关系 重新改变我的一些决定，事情就很有可能朝另一个方向发展了。
也是在那一天 我才深深理解了我和小燕子在医院后花园里第二次相逢的时候 她眼里流露出的那种凄怆和痛苦 也理解了她所说的她正在苦苦坚持的背后所具有的含义。
为什么要几年以后 才让我知道和理解了这些事 假如我当时就知道和理解了这些事，我会……可世上又哪会有假如的事。
难道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对于小燕子的失踪 老刘非常恼火 可并没派人去找她 知道小燕子不比雪儿 既然有心失踪，人肯定不会在这个镇上活动。
老刘联系上了小燕子的父亲 可小燕子的父亲也不清楚小燕子去了哪里 老刘对此半信半凝 可也很无奈，只好暂时估且按下。
“你知道小燕子的消息不说出来 我们不勉强你 到时老刘自然会逼她父亲告诉他的 但你不要去找她 听到没有？这次老刘真的发火了 准备好好治一治她。”在我和魏老板见了面后回去的那天晚上我表哥很郑重地告诉我。
老刘这人平时不动声色 可一但做了决定 翻了脸 是非常绝情的。我听到我表哥的话后 心里一紧，不禁为她暗暗暗祈祷 希望她走的越远越好 永远不要再回来。
小燕子失踪后 我在红楼里的日子仍然继续着 今天是月底 又到了我表哥对惠阳鸡婆超市收账的日子。不过我和表哥这次去 有一项额外的任务：帮李姐把小红从老王那里劝回来。
小红去深圳没多久，可能是因为身体上的残疾 性格变得偏激起来，没有先前那么大度了，开始吃起她老公那个女人的醋来。经常和她老公大吵大闹 逼她老公表态 让她老公在两个女人中间选一个。
后来她知道了她老公和他那个情人的住处。便跑了过去 去和那个女人理论 三言两语不合 两人竟打了起来。她老公被逼的没法 考虑了一下 便提出和小红离婚。那个女人更是得理不饶人，当场就用扫帚把小红从房子里给赶了出来。
小红没想到她老公真会这么绝情气的又要跳楼 不过这次没什么人拉她 好在她楼最终也没跳成 但人很伤心 从深圳回来后 可能是为了面子 小红没去找李姐和老刘 竟投奔下老王那里做起低档小姐起来。
“小红不肯见我她现在的身体很不好 根本吃不了那个苦 她这是在作贱自己 你们这次去一定要把她给我劝回来啊”在我们上车的那一刻 李姐又赶了过来叮嘱道 说这话时已是泪流满面。
红楼里的小姐 从酒店 到普通的发廊 再到鸡婆超市 一般有个很长的过程 像小红这么年轻 长的这么漂亮就去了鸡婆超市 我想主要还是因为耳聋 和客人交流不方便的原因。我和表哥也觉得甚为可惜 决心这次去把她给劝了回来，红楼里也不少她这一口吃的。
我和表哥坐车来到了惠阳老王的鸡婆超市 老王见到我们 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几个月没见 老王的肚子更大更圆了，脸上的笑容也更和蔼了。
老王一见到我们就嚷嚷着说 这向新搞了一个娘们 要带我们去看看他的另一个新家。
我和表哥来到了老王的新家 这个新家其实和他原来跟他和他老婆的家也只隔了个十来米远。我们进去时 房里坐了一个女人。让我大跌眼镜的是 这个女人是小山子的老婆。
“明伢仔 你有空去跟小山子说下 就说他欠我的钱不用他还了”老王搂着他这个新婆娘很开心地对我说道。
小山子的老婆自跟了老王后 就很少接客了 人白胖了不少 此时正粘在老王的身上脸上露着妖媚的笑和我打起了招呼“小兄弟 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啊 以前的事不要往心里去啊”
“我说 老王啊 噍你这仙日子过的 真羡慕你啊 我那里虽然档次高 但我心里知道 你钱赚得可比我多，老刘那时要我接管这里 我还赚弃这里档次低 不愿意来 现在我可真后悔啊”我表哥感慨着说着。
“那可不是 我现在看到我家里那个黄脸婆那一身的滚刀肉 心里就烦”老王哈哈大笑。
我们的晚饭是在老王的新家吃的 老王和小山子的老婆在饭桌上 两人眉来眼去 蜜里调油 看这架式 两人真好像是有了感情。都说鸡婆和鸡头很博情 可当时的情况确实是如此 从后来小山子的老婆铁了心要和小山子离婚去跟着老王就可以看出来。
在饭桌子上 老王告诉我 小红来没多久 就成了这里附近嫖客圈子里的名人，大家都知道这里来了一个非常年轻漂亮的女聋子，小红一下成了这里点鸡率最高的女人 她现在的生意是应接不暇 每天日理万“鸡” 至少要接十多个客人，多的时候是三十多个。而且只做快餐 每次80 元。
我听着老王的介绍 心里很不是嗞味 小红这哪是在卖肉 这简直是在卖命。
跟随老王的脚步 我们来到了小红住的地方。顺着老王手指的地方看去，小红的门口此时正有五六个人排着队。再走近点 原来都是嫖客 这些人肤色乌黑 衣服上尽是灰浆 有一个手里还拿着铁铲 看来是附近工地的民工。
此时这几个人正相互推推嚷嚷 脸上露着兴奋 排在最前面的一个民工已经把自己的裤腰带给解松了 正用手提着个裤子。
看到此景 我心里就像吃了一口苍蝇般的恶心，深为自己作为他们的同性感到羞辱。这些男人在这一刻 所扮演的角色就像发情的公狗。
“全都给我滚”那天我表哥发了很大的火。那门口的几个民工见我表哥凶恶煞的模样顿时都作鸟兽散。
等屋里那个嫖客系着皮带打开房门出来时 我们几个便跟了进去。
小红的房间里光线很暗 屋里有一股怪怪的霉味 除了一张床 一张桌子 一个垃圾篓就没别的什么东西了。桌子上放着两盒卫生纸 旁边立着两瓶润滑阴道用的润滑油。
个把月没见 小红变化很大 人瘦了一圈。我们进去时 她正躺在床上 身上没穿任何东西 只用了一条毛巾被盖住了肚子和下身的隐私部位。
看到我们进来时 小红有点意外 但人没有什么什么反应，眼睛看着我们 眼很复杂 里面有一种自虐的快感。这时一只小蟑螂慢慢地爬过了小红的脚 可小红的脚像失去了知觉，仍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今天是星期六 生意最好 我估计小红有好几个小时没穿裤子了 我们帮她先把衣服穿上”老王在旁边小声地嘀咕着，说着便走上前去扶她。
“别碰我 我就喜欢这样”小红尖叫着，眼里一下流出了泪。
“你姐很关心你 希望你回去”我表哥把字写在纸上递给了小红。
“就是她害了我这一生 我这辈子算是完了 她让我回去 是因为这里有她的很多熟人 我在这里做她很没面子，她这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就要这么做 就要让她难堪，让她内疚一辈子。”小红突然疯狂地大喊起来 情绪有点失控。
“小红啊 你这是在故意招踏自己啊”老王对小红苦口婆心地说道。
在老王的耐心安慰下 小红终于安静了下来，吃力的用手撑着床坐了起来，坐在那里沉默不语。
我们三个人轮番地劝说着小红 可小红像吃了称坨铁了心一样硬是不肯回去。
“王叔 你一定赶我走可以 我就跑到发廊街那里站街去。”小红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最后我们三人无功而返 只好悻悻地打道回府。
“小红现在这样主要是她的老公害的 却这么仇视她姐姐 这性子是有点太偏激了”那天我和我表哥两人单独在一起时我对我表哥说道。
表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说道：“小红现在搞成这样 并不完全是她老公的原因 李姐是有责任的 也不能说小红这人偏激，李姐的很多事情 你还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 小红现在的老公是李姐以前的男朋友”表哥开始就给我来的这么一句 让我觉得异峰突起 很有点想不通的样子。
“李姐以前是结过婚的 但离了 后来在社会上认识了她妹妹现在的老公 那男的比李姐还小几岁，长得很帅 李姐很喜欢他。因为他们两人都没什么钱 便跑到广东来投靠我，看有没有什么发财的路子。
那时候的处女很俏 经常有人出到一二万的价钱。李姐心动了 把正在学校里念书的妹妹骗了过来，连哄带骗地让一个本地暴发户开了处。得了二万。那一年 小红才16岁。后来两人就拿着这钱在我附近的地方开了一个小饭店，小红也没回去读书了，在饭店里做起了服务员。
但李姐那男朋友是个色鬼 经常趁李姐不在的时候 奸污小红，后来小红怀孕了 李姐这才知道。可李姐怕这男的离开她，叫自己妹妹把胎打了，把这事忍了下来。可能是日久情深 小红对强奸她的这个准姐夫时间长了 竟生出了感情。两人明目张胆地同居了。李姐也没办法 只好忍气吞声 所以有一段时间 是她们两姐妹共同伺候这一个男人。
后来 饭店的生意不好 经营不下去倒闭了 三个人的生活没了着落。又跑到我这里吃了一阵闲饭。我那时的小姐生意做开了 生意很好 客人给了价钱很高 但小姐不够。可能是李姐和她男友见在我那里吃闲饭吃的太久了 自己不好意思了， 一狠心，便和她的男朋友一起强逼着小红到我那里做了小姐。
小红那时年纪太小 不懂事 卖淫挣来的钱 基本上给他们两人拿去花了，直到后面 李姐通过我的关系认识了老刘，这才离开了她男朋友 成全了她男朋友和小红的感情。她男友和小红结婚的事 还是李姐后来逼着那个男的去结的。
李姐这些年来 挣了不少钱 慢慢觉得自己以前做的事愧对自己的妹妹 父母早亡 自己就这么一个妹妹 很想给小红一些补偿 可小红年纪大了懂事以后 却对姐姐始终有心结 不肯完全去原谅她 两人的关系时好时坏。
小红这人性格太好强 李姐这几年来 是真的想对她妹妹好 可小红不接受 什么事和李姐都是公事公办，小红的老公这几年人越变越坏坏 李姐看在眼里 很着急 想劝小红离开他 可根本不敢去劝 怕小红更加误会现在小红身体有了残疾 性格是偏激了点 认为这一切都是李姐一手造成的，李姐为此以泪洗面 心里其实也很苦 冤孽啊”
我表哥叹着气把这前因后果说完……我表哥说完李姐的事后 我犹如身在梦中 我从没想到 在那个酒店里光彩照人的李姐 原来背后还有这么多不为人所知的往事。
“难怪小红平时很少和李姐来往 也难怪小红的老公从来不来这里看小红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也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我们这次来 虽然没能劝动小红回去 但有一点让人欣慰的是 小红不仅仅完全是和她姐姐赌气 还有一个目的 想多挣点钱。并答应我们最多再做半年 等有了点钱就回老家去。小红现在除去开支 每个月至少有三四万的收入 半年后也是一笔不少的钱。
第二天晚上 我和表哥要坐车回去了 走前想再去看看小红，跟她打个招呼。可还没等到走到 便远远地看到 在暮色中 小红的门口又有人排起了队。
“不去看了，我们回去吧 看这情况也不知道小红能不能真的坚持到半年，唉……”我表哥看到此景 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我们的小四轮车慢慢地从老王的鸡婆超市里开了出来 开没多远 司机骂了一声娘 把车停了下来 说是前面有两条狗档着路。
我隔着玻璃窗看到不知是谁家的两条土狗 在车灯的照耀下 此时正屁股靠着屁股 旁若无人地在马路中间进行交配。司机下了车大声喝斥着。
“我看这人很多时候活的还真不如狗 狗每天不用为了吃喝住宿而去发愁 可以跟自己喜欢的对像交配 人都还做不到”表哥看着那两条狗感慨着。
“你是看到小红现在的情况才这么说的 也不都是这样吧 ”我笑道。
“我有说错吗 不说我们这一行 就说一般的老百姓 又有多少是纯粹因为感情而结婚的 你不是很喜欢小燕子吗 可你为什么不敢和她结婚”我表哥问我。
我黯然无语。
狗终于被赶离了马路 司机爬上车准备启动引擎 四周黑暗而寂静 只有不远处的那两条狗不时地传来了欢快的叫声。
日子在一天天地过去 天气变的很冷了 红楼里的女孩子们都穿上了冬装。
阿春自从被小兰子花了四千来块钱后 人更加小气了 但对自已去大方起来 个把月时间 买衣服的钱就用了好几千 而且不是名牌不买 听说买了一条什么欧版的三角裤就花了几百块 我表哥听到这个消息后，好像是阿春花了他的钱一样，心痛的差点掉眼泪，却不好明说什么。
阿春现在是红楼的二当家 做没多久 隐隐就有了点领导的味道 除了我和我表哥 对别的女孩子有点不理不睬了。不像以前的小红 和众女打成一片 根本没把这个位置当回事。
阿春这向对我很热情 没事就喜欢窜到我的房里问寒问暖 还定我做她的干弟弟。
这天下午 我正躺在床上看武侠小说 阿春又来到我房里。
“我说明伢仔 天气这么冷 你就只穿这么一件破外套 哪天你春姐生意好了 跟你买一件毛衣穿上”阿春坐在我床边笑眯眯地和我说道。
我心想 得了吧 这话我已听过三次了。
“听说以前小燕子给你买过一套西服 怎么从不见你穿”阿春见我不怎么理她 没话找话地问我。
“你懂什么 等以后我坐了国家主席 这套西服就拿来照标准像 挂在城门口 现在穿旧了 谁跟我买去？”我调侃着阿春。
“唉 也不知道小燕子现在是在哪里 红楼里的姐妹都好担心她”阿春有意无意地说着 眼睛看着我。
阿春是在小燕子走后才来的红楼 只是听说过小燕子这个人 可以说和小燕子根本不认识 阿春担心小燕子什么？阿春今天怎么没事就把话题往小燕子那里扯，是不是阿春在试探我什么？又是谁让她这么做的？我听完阿春的话后 心里有了一连串的疑问。
阿春见我不理她 有点尴尬 坐没多久就走了 我继续拿着武侠小说看，却再也没有心思看下去了。阿春刚才的话勾起了我的情绪，小燕子失踪快一个月了 杏无音讯。
小燕子你现在在哪里？我抱着那本武侠书沉思着。
外面又有人敲门 打断了我的思绪 又是阿春。我心里有点烦 很勉强地起床开了门。
“你的电话 是你的一个老乡打来的”阿春站在门口 把手里的手机递给我。
我的老乡？ 哪来的老乡会知道阿春的电话？我心里有点狐疑地接过电话。
“不是我找你 是你的朋友小燕子找你 你现在边上有没有人？”电话里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燕子？我内心一震 估计当时脸上变色了。
“你等下”我放下电话 对站在旁边的阿春说道：“我家里的女朋友打电话给我 你回避一下”
“没听说过你家里有女朋友啊”阿春很不情愿地嘀嘀咕咕地走了。
我关上房门 说道：“好了 现在没人了”电话那头却没人应声“明哥 是我”我正自着急纳闷 电话里传来了小燕子沉静的声音。
“小燕子你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我焦急地问道。
“这是我的地址 你用心记好 我在深圳ＸＸ镇ＸＸ酒楼 我在那里做咨客。”小燕子说完这一句话后 竟啪着把电话挂了。
我急忙再打过去 那边手机却关机了。
小燕子怎么只说一句话就把电话挂了，也没说要不要我过去看她，她是什么意思？我在房里来回地度着步 这时阿春又跑过来敲门要手机了。
我留了个心眼 急忙把手机上的号码用纸抄了下来 再把手机上的这个号码销掉 才还给了阿春。
“算了 让他吃一顿吧 听阿兵说 这小子可能有两天没吃饭了”不知什么时候 老刘进来了 站在门口 旁边站着阿兵。
我表哥看到老刘来了 朝小山子瞪了一眼 筷子一甩 人站了起来。
小山子这时如逢大赦 双手并用 肉一下就把嘴塞的满满当当的 腮帮鼓了起来。
“60年全国大饥荒 我偷吃别人田里的地瓜 被人发现给打断了腿 可没你这小子今天这么运气”老刘饶有兴趣地搬了条凳子坐在那儿看着小山子的吃相。
小山子好像没听到老刘的话 仍在埋头苦干。不大一会 一锅牛肉 半只烧鸡就被小山子风卷残云般地吃的干干净净，吃完后手捧着个肚子坐在那儿直打饱隔。
“等下我跟魏老板打个电话 安排你到他厂里食堂里做伙头 一个月好像还有个七八百块钱 机会只有最后一次了，你要好好珍惜 不要再去打牌把钱输掉了”老刘待小山子吃完对他说道。
“呜呜……谢谢刘哥”小山子干嚎着对着老刘一下跪了下来。站起来时脸上还真挂上了两滴眼泪。
小山子哭哭啼啼地走出门后 第二天就到魏老板厂里上班去了，我以为我再很难有机会见到这个猥琐无赖的家伙了。浑没有想到 在今后的岁月里 我和小燕子还要和他发生那么多令人难忘的故事。
从发廊街回到红楼已是晚上了 进去时看到阿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又没去酒店坐台，听说这几天月经来了。
“阿春 你这月经来的可真够久的”我坐在沙发上和阿春闲聊着。
“明伢仔 告诉你个事 我听李姐说 老刘快找到小燕子了 小燕子可能在深圳 只是具体地点暂时还不能确定 老刘这几天正抓紧派人去找 找到了准备把小燕子弄到惠阳去做小姐”阿春没回应我的话 却对我来了这么一句。
“你对我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什么？”我内心里一紧 可表面上装做轻描淡写地反问道。
“我是你姐姐 关心一下你啊”阿春轻笑着起身上楼了。
阿春的这句话太吊我的胃口了 我一下无法判断这话的真假 也无法肯定判断阿春对我到底是不是好意。我几次想去问问我表哥 可想想又没去 知道这件事他很难做 就算知道些什么也不一定会告诉我。
这一晚 我又一夜无眠 脑子里总想着几个问题。
我要不要去深圳把这个消息告诉小燕子，让她远走高飞？老刘有没有可能故意透出口风来钓我的鱼，知道小燕子在深圳是瞎猜的？
可万一这事是真的，我不马上通知她 小燕子如被老刘找到……想到这里时 我脑海里浮现着躺在床上的小红那种痛苦而自虐的眼 人不禁打了个寒战。
到了清晨我终于给自己做了一个决定 决定冒险去趟深圳把这消息马上通知小燕子。
我这人天性好自由 喜欢穿宽松的衣服。临出门时 我终于还是套上了小燕子给我买的那套西服，照了下镜子 却觉得镜子里的我有点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的感觉。
下楼时看到表哥起来了 我晃了晃手里的简历袋 说了句：“今天去人才市场 要晚点回来 不用给我留晚饭了”
“你投的简历 我拿来擦屁股都够用一个月了，你还是省省吧”我表哥讥笑道。
从暖意融融的红楼里出来 一阵冷风吹来 身体不禁一个哆嗦 应该是空气湿度太大 广东的冬天给我感觉比北方还要阴冷。
在路上 我像怀里踹着鸡毛信的小兵张嘎 总有意无意地往后看一下 看有没有人跟着我 这只有在电影上发生的情节还真出现在我身上。
搭上开往深圳的汽车后 我四周看了看好像没什么异常 绷紧的经放松了，昨夜一晚没睡 车子一开人一下就睡死过去了。
再转了一趟车后 我来到了小燕子所说的深圳的一个镇。打听到位置后 我的脚步却越走越慢 自医院的后花园一别有二个多月了，她还会怨恨我吗？我仿佛又感觉到前方小燕子那翠灿如星的眼眸正幽怨地看着我。
来到ＸＸ酒楼 远远便看到这酒楼外面的迎宾台上站着一个我不认识的咨客。
“麻烦你叫一下李海燕 就说有人找她”我对那咨客说道。
“你稍等一下”那女孩子眠嘴一笑 便进去了。
我没来由地脸一红 急忙整了整自己的着装，把衬衣插进裤档里 又从台上拿了张餐巾纸擦了擦脚上已沾满泥巴的老人头鞋，人站地笔直 心咚咚地跳着。
小燕子出来了 一身深紫色落地连衣裙 肩上披着白绒的披肩 气质沉静 像个高傲的公主 旁边还有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 一身黑西服 面冠如玉。两人肩挨着肩 相互浅笑着 情亲密地走了出来。
看到我 小燕子脸上的笑容一下凝固了。小燕子旁边的那个男人见状看了我一眼 和她点点头 先走了。看着那个男人从容的背影 我心里有一股酸溜溜地味道。
“你过来干什么？”小燕子脸上冷若冰霜 但似有一种无法掩饰的激动。
我头一下蒙了，有点找不到方向。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话刚说出口 突然想起小燕子只告诉我地址 好像并没有叫我来。
“噢 那天手机的话费用完了 话只说了一半 没给你说清楚 我是想告诉你地址好让你通知雪儿过来看我”小燕子仍冷冷地答到。
我的心慢慢地往下沉了下去，原来是我自做多情了。
“雪儿离开红楼了 听说老刘正在到处找你 你最好换个地方 不要告诉任何人”受了小燕子情绪的影响 我也很冷谟地对她说道，心里一阵难受，看来小燕子还不知道雪儿疯了。
我们两人就那么干站在那里 谁也没动 谁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那我回去了”我首先打破了沉默。
小燕子不答 仍站在原地。
我很窘迫地对她点点头 转过身来，拉开了领带 长长地透了口气 心情落寞地往回走。
小燕子这是怎么啦 想找雪儿为什么一定要我去通知她？我在路上慢慢地走着 心里一直想着这个让我疑惑地问题。
前面好像有人 我心事重重地差一点撞到一个人的身上，定睛一看 不知什么时候小燕子站在我面前。
“你把领带当红领巾系的吗？”小燕子仍紧绷着脸 却没头没脑地问了我这一句。
我心里暗暗嘀咕 这还不是为了你 一路忍受着脖子好像被人掐住的不适 。
“我觉得这鬼东西最好的用途就是拿去上吊”我干脆把吊在脖子上的领带取了下来，放进口袋里。
小燕子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笑意 慢慢地笑意越来越浓 嘴成了一轮弯月 就像在相框里的那样 笑的那么灿烂。
“我等你等的好累 你终于过来看我了”随着她的一声轻呼 小燕子突然扑进了我的怀里 隔着衣服我能感觉到她剧烈的心跳。
我搂着小燕子柔软的身子 一时丈二摸不着头脑。
这时在我怀里的小燕子一下又哭了起来 像个刚受了别人欺负的小孩子一样 哭得好委屈，好伤心。
“别哭啊 让人看见会以为我在非礼你”我拍着小燕子的背安慰着，总觉得女人的心思是那么让人不可思议。
多年以后 我有了对女人的了解才明白经过医院后花园那一幕 那时的小燕子对我也有一种患得患失的心情 她这么做也是在试探我对她的态度。
后来我才得知 小燕子现在的地址在她过去所认识的人中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她和她父亲联系过 但没告诉他父亲她的具体地址 同时也知道了老刘发火了正在找她。打电话和我联系 是在明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可能要冒巨大风险的情况下做出的。
小燕子她性烈如火 对自己的追求有一种不计后果的坚持，有一种苦苦挣扎的坚毅，有一种置自己于死地的勇气，恰如飞蛾扑火般的悲壮。
可悲的是她赌输了 她打给我的这个电话 间接地把她拖进了无尽的深渊。
我高兴的哭还不行啊。＂小燕子那天在我怀里哭了一阵 又笑了起来，眼里犹带着泪珠。
“你吃了饭没有 我给你搞点吃的”小燕子问我。
“没有”我早上到现在还粒米没进 经小燕子的提醒 才觉得自己的肚子饥肠辘辘。
“回酒楼里去，我那里有吃的”小燕子脸上有种秘的笑。
我和小燕子往回走 还没走几步 小燕子突然像个小孩子一样 两脚一跳 人一下骑到了我的背上。
“以前专帮你做事 你现在快点背老娘回去”小燕子自称老娘 骑在我背上哈哈大笑。
“喂 小燕子 你这是叫你老公猪八戒背媳妇啊”我背着小燕子路过酒楼迎宾台的时候，站在那儿的咨客取笑着小燕子。
“管你屁事 看我不打死你”小燕子笑骂着从我背上下来 脱下穿在脚上的鞋子 朝那个女孩子扔了过去，脸上风光无限。
我和小燕子来到酒楼里面的咨客休息房里。小燕子像变戏法一样不知从哪里拿来俩个打包用的餐盒。打开一看 一盒饭 一盒卤猪脚。
“快吃吧 我叫大师傅从厨房里偷偷弄的。”小燕子对我说道。
当时我没有多想 肚子正饿 便老实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吃得喳吧有声。
“喂 慢点吃 又没谁跟你抢 吃得跟猪抢食一样”坐在我边上的小燕子这时看着我做了一个很怪的动作 伸出手来在我头顶上摸了两下，脸上充满爱怜 眼就像一个母亲在看自己的孩子。
我被比我还小四岁的小燕子这么一说 很不好意思起来。那一刻 我感觉小燕子好像成熟了很多。
“你现在就这么出来了 你父亲欠的老刘的账怎么办？”我边吃着饭边问小燕子。
“这事我想过了 老刘在我们村里还是挺要脸面的 应该不会乱来 我爸其实只欠他二万多 我现在一个月可以挣一千多 一两年就可以还给他了，实在不行 我再四处借点”小燕子慢慢地说着。
“其实我我现在就可以借到钱 你看到前面和我一起出来的那个男的吗？他就是我们的经理 人其实是很不错的，对我也很好 他愿意借钱给我”小燕子说着眼睛望着我。
“望着我做什么？你自己看着办，你想找他借钱 我又没拦你？”我没好气地答到，脸色很难看 心想一个男人认识一个女人才个把月时间 就肯借出一大笔钱来，还能会有什么好事。
“不借就是了 瞧你这么小气”小燕子吐了吐舌头。说着又拉着我的手说：“明哥 我到外面做了几个月的事 算是想通了，觉得我们老家的女孩子不一定要靠做小姐来生活，我什么文化都没有，现在我不也靠自己找到了这份工作了吗，所以这一切都不是命中注定 命运是靠自己创造出来的，就像我现在下了班 天天继续学电脑……”小燕子叽叽呱呱地说着 憧憬着未来 眼里露出兴奋的光芒，好像她心目中的那个草棚马上就要搭起来了一样。
听小燕子这么说 我心里也很安慰 不大一会 饭就被我吃得干干净净 一盒猪脚也被我吃得只剩下几根骨头。
这时 先前和小燕子开玩笑的那个咨客走了进来 看到我吃的满嘴流油。很不客气地对我说道：“喂 人家小燕子在外站了快一天了还没吃饭 这是我特地从厨房里给她弄的口粮 你一个大男人一点都不客气地把别人的饭给吃了 好不好意思啊？”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抹了抹嘴巴 很尴尬。
“没事的 我不太饿 等下我到外面买两个馒头就行了。”小燕子笑笑。
可能是性格开朗 小燕子走到哪里人缘关系都很好，朋友很多。说完饭 小燕子说要先带我去她的宿舍里坐坐 给我介绍下她新认识的好姐妹。
小燕子她们住的宿舍是离酒楼较远的出租屋里 我们走到了一条人烟很稀少的巷子里， 小燕子紧紧地挨着我和我一起走着。 在过一个路口时， 我猛地感到我的半边身子一下空了 没等我反应过来，转过头，只见两个高大的男人一人抱着小燕子的身体 用手捂着小燕子的嘴 另一个抓着小燕子的两条腿 小燕子的身体像蛇一样扭动挣扎着 两人抬着她往离我只有几米远的一辆面包车上 面包车的侧身拉门正敞开着，两人一下就把小燕子给塞了进去，拉上了门。
正在此时我突然看到了坐在驾驶室里老刘的手下阿文，回过来 急跑几步 拉住了驾驶室的窗户。
“阿文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大声地问道。
“我是奉命行事 大家都是朋友 你不要让我难做 有什么事可以跟刘哥去说。”阿文说着启动了汽车 车子飞快地朝前开去，我被车子拉的差点摔到地上 。
“刘哥 你手下阿文把小燕子给绑架了 是怎么回事”我急速地找到了公话亭 接通了老刘的电话。
“你到李姐酒店里来 大家正好当面把话说清楚”老刘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我坐上回东莞的汽车 在路上我的心情陷入一种焦灼的状态 老刘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这事该怎么向老刘交差？最重要的是小燕子会怎么样？
下了车 我直奔李姐所在的酒店，来到李姐的那套免费房间门口时 我看到门外面站了两个阿文的手下，心里感到暗暗不妙，老刘这么大张旗鼓 看来今天的事情他很可能一定要有个结果。
进了门 让我吃惊的是小小的房间里站满了十多个人，我表哥 李姐 阿文 他们都在 老刘脸色阴郁地站在屋中间，而小燕子则坐在房间角上的沙发椅上。嘴角有一丝血迹直流过下巴 不知是在车上反抗时被人打的 还是在房间里被人打的。但人头颅高仰 目光镇静自若。
看来我进来 房间里的人一阵窃窃私语。
“明伢仔 你来这里几个月了 你自认为我们对你怎么样？”老刘见我进来了 眉毛一杨 对我问道。
“刘哥对我很不错”我毫不犹豫地答到 这也确实是我的心里话。
“在小燕子这件事上 你让我做的事情我为你办到了没有？”老刘又问我。
当初我曾恳求老刘不让小燕子去做小姐 可也没想到老刘会让小燕子去做别人二奶 这小姐和二奶没太大本质的区别 不过一个是批发 一个是零售 都是卖的 可硬要说完全一样又有点说不过去。
“就算做到了吧”我稍一犹豫回答到。
“那你答应我的事 你做到了没有？”老刘说这话时 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没有”被人抓了个现场 到了这个时候 我无法否认。
“在道上混 想混出点名堂 人就要讲信用 今天我看在你哥的面子上 这事算了放过你，你走吧 带上你的东西离开红楼 永远不要回来。”老刘背对着我 眼睛望着窗外。
长这么大 我从没遇到过这种耻大辱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当面赶走 当时只觉得一股血往我脑门上涌 脸涨的通红 人一下说不出话来。
“刘哥 看在我跟了你十来年的情份上 我弟的事 你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我表哥从房角走了过来小声地对老刘说道。
老刘站在那儿脸色铁青 紧闭着嘴唇不说话 既不表示同意 也不表示反对。
“不 明哥必须要留在这里 我有事情要和他说 不然你叫魏老板过来是没用的”小燕子这时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可能没想到小燕子在这个时候竟敢威胁他，老刘人有点一楞。眉毛惭惭地拧成了一字形 又慢慢地的松开 强行压住了自己的怒气。
“我老刘从不做勉强别人的事 当初你父亲找我借钱 拿你来抵账 那可是他主动找我的 我跟他有一纸协议 你要不要看”老刘尽量把话说的很平静。
“冤有头 债有主 谁找你借的 你去找谁 这是你和他的事”小燕子和老刘争锋相对，也可能是想先把这事给缓一缓。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 现在楼下有一辆车 到明天晚上就可以开到你家里 只要你跟我们一起回去找到你父亲 我就放了你 但你父亲还不出钱来 你信不信我拆了你们家的房 打断他的腿”老刘的声音渐渐地高了起来。
小燕子沉默了下来。
“你等一下 我要先单独跟明哥商量件事”小燕子犹豫了片刻说道。
老刘斜着眼冷冷地看着她 没有回答 不可置否。
我不知小燕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有点疑惑地和小燕子来到了房间的厕所里。
“是谁打的你？”我拿着卫生纸抹着小燕子嘴角的血迹。
“先不说这个“小燕子摇着头 咬着嘴唇 色有点烦燥 好像有件什么让她难以决定的事说不出口。
“明哥 我想打个电话找我们的经理借钱 你看这事怎么样？”小燕子期期艾艾地对我说道 两只手抓着我的胳膊，眼睛看着我。
我没想到小燕子要跟我商量的是这么一件事 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嗞味，也不知道这事我该怎么表态。
“你现在为了这钱受制于老刘 将来也可能会为了这钱受制于你们经理 而且我估计老刘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你父亲欠他的钱，而是要你这个人 就算你还了他的钱 他也很有可能会找别的借口 当然你要去找你经理借钱 我不拦着 我也没资格这么做”隔了好半天 我有点冷淡地对小燕子说道。
小燕子当时被逼入绝境 不得已做出这个权宜之计 可又顾忌到我的感受而征求我的意见 其实当时的她非常希望得到我的理解和支持。可我出于一种自私和狭隘的心理，心里非常不愿意看到小燕子和她的经理之间有什么的牵扯。这番话我虽没明确反对 但打破了小燕子最后的希望 错过了让小燕子最后一次摆脱困境的机会。 后来我才知道我当时是做了一个让我后悔一生的决定。
几年以后 我四处去找小燕子时 找到了那个经理，那个经理那时已是一家公司的老总 没想到我们两人一见如故 在酒楼包房里喝的大醉 通过交谈 我才知道那个经理是本地人 家庭背景很有点来头，家里的人都在政府部门工作，而且很有钱。那个经理听到我介绍了小燕子的情况后竟痛哭流涕起来，告诉我小燕子在他那里突然失踪后 他曾四处打听 打过阿春的手机 阿春骗他说小燕子和我回去结婚去了 他这才做罢。
“你为什么不让她来找我 打个电话给我 十万二十万我立马给送去 他什么老刘还不同意 我叫部队里的人马上把他踏平了。就算我和她有点什么事 可先把人救出来再说啊 总比她去做小姐好啊！其实我怎么舍得会为了这点钱去逼她……”那天那个经理喝醉了 吐了一地 嘴里反复地喃喃着这几句话。
就这样 在李姐房间的厕所里 小燕子听到我这番话后 双手慢慢地松开了我的胳膊 眼里闪过一丝让人难以查觉的绝望 那种绝望的眼好熟悉 让我的心像被针刺了下一样 好痛。
我和小燕子两个人走出厕所门时 让我有点意外的是 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魏老板 应该是老刘叫来的 进来还没多久。
魏老板看到我也是一怔 也没想到我会在这里。看到我和小燕子手拉着手出来 脸上的情绪很复杂。
“你们两个人现在还有什么话说”老刘看着我们两个问道。
我和小燕子两个都沉默不语。
“好 不说话 那就表示没问题了”老刘说完点点头 转过头用手拍了一个巴掌大声宣布道：“大家听好 今天我把这酒店这一层楼都给包下来了 现在我们大家都退出去 在楼下守着 让魏老板和小燕子就在这里开房”
早听说过老刘这人一但翻脸就不认人 可我也没想到他竟会这样做 而且做的这么绝情 不给我和小燕子留一点脸面。
小燕子把我的手抓的更紧了 通过她的手 我感觉到小燕子的身体在颤抖着 眼里有一种恐惧的目光。看到这一切，一股耻辱的怒火在我体内迅速澎涨 我暗暗捏紧了拳头 朦胧中觉得自己今天很可能要喝出去了。
“老刘 你别这样 我今天来不是这个意思”还没等我反应过来 魏老板倒在一旁拉着老刘的手劝到。
“刘哥 你一定要这么做我马上报警”我搂着小燕子大声对老刘说道，因为激动 我说话的声调都变形了。
老刘用冰一样的眼盯着我 没说话 但从旁边阿文手里拿过一部手机 在我的面前慢慢地按下110 接通后递给我。
“明伢仔 你今天疯了 你再这么冲动 我也帮不了你了 只要你打了这个电话 你表哥从此跟你一刀两断 恩断义绝，今天你还能不能出这个门我都不负责了”我表哥冲了过来，对我大喝到。
我手里拿着老刘递给我的电话 电话那头这时已传来了女话务员的声音 看着我表哥焦急的脸 我有点理智了起来。想起老刘在这个镇的公安里面 上上下下的人基本上全认识，而且相互间有很深的利益关系，很多人的“工资”是老刘发给他们的，真的报警也末必有什么用。
手机最终被我表哥从我手里拿了过去 关掉了通话按钮，递给了老刘 老刘接过电话 鼻子里哼了一声 用蔑视的眼扫了我一眼。
“都不要冲动 这事我想先跟小燕子单独到卧室里谈一谈 好好劝一劝她”魏老板这时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对老刘说道。说完看了小燕子一眼走进了旁边的卧室。
老刘点点头 用嘴朝小燕子呶了呶 示意她跟魏老板到卧室里去。
“我不去 要去跟明哥一起去”小燕子高声尖叫着 用手把我的腰搂的更紧了。
“这只怕由不得你”老刘手一挥 站在旁边的阿文和他手下冲了过来 一人抓着小燕子的一只胳膊 像拎一只小鸡一样 一下把小燕子从我身边拎了起来，提了过去。我怒火欲狂 想去阻止 身子却被我表哥从后面死死地抱住。
只见小燕子被人像扔一床棉被一样 给阿文扔到了卧室的床上 阿文做完这些 随既关上了卧室的门，站在边上。
看到这一切 我的嘴唇被我的牙齿咬出血来 我并不是担心目前魏老板会对小燕子做些什么 而是老刘做的这一切让我感到莫大的耻辱。
只要我今后有机会 我定会叫你老刘不得好死 我用最恶毒誓言的诅咒着老刘。
“砰 砰”卧室里传来了玻璃敲碎的声音，夹杂着小燕子的尖叫。
“不好”阿文叫了一声 急忙打开了门。
卧室里 床头上的一个玻璃灯罩被摔碎在地上，只见小燕子的双手紧紧地握着一片摔碎的长玻璃片 玻璃一头的尖端对着魏老板。一股殷红的鲜血顺着雪白的手臂流淌下来，人陷入了一种竭斯底里的疯狂状态。
小燕子双目圆睁地看着魏老板。
“姓魏的 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 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我看到你这种男不男 女不女的阴阳人就恶心，呸”小燕子说完一口唾沫朝魏老板身上吐去。
看到阿文老刘他们进来了 小燕子忽然转而把玻璃尖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手张了张把玻璃条攥得更紧了 惊恐地尖叫道：“你们别过来”
可能是用力过度 手被玻璃划破了某条血脉 只见一条血线从手心里涮的流出来 比先前流的更急了 顺着手臂 滴到地上迅速形成了一大滩。
此时的小燕子就像即将被送上屠宰场关在笼子里的困兽，整个脸由于惊吓过度都有点变形了，我无法想像平时娇憨可喜的小燕子在这个时候竟会有如此大的勇气。
这时老刘 阿文和魏老板他们面面相觑 谁都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局面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收拾。
“明哥 救我”看到我冲了进来 小燕子扔掉玻璃条 大喊一声 人扑进我的怀里 身子像筛糠一样抖着。
老刘 这事我放弃了 我知道你也尽力了 算了”魏老板很沮丧地对老刘说道 人心灰意冷地走出房来。
可能是觉得自己竟斗不过一个小小丫头让他很没面子，老刘站在那里一直没出声 眼里闪过一丝怒火 但随即隐没。
老刘走过来静静地看着偎依在我怀里的小燕子。
“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平时也算是个有志气的女孩子 可现在怎么搞的这么下贱 别人并没有打算要你 你怎么总想着去倒贴人家”老刘看着小燕子用平静的语气地对她说道。
对老刘的这句话我很诧异 记得老刘平常从来不会用这种粗鲁的语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昂然地对着老刘。
“没什么意思 如果今天你敢和小燕子马上去扯结婚证 我就放过她 钱我也不要了，当我做回好人 成全你们”老刘说得很淡然。
老刘的话一时让我陷入矛盾之中 我是很喜欢小燕子 心里也曾妄想过和她有一段不求天长地久 只求曾经拥有的浪漫 可由于当时的风气和环境背景的差异 我承认我有点势利 确实没想到过要和她结婚 更主要的是也从没想要这么早就结婚 真要结婚也至少是三十岁以后的事。 我的这番心事只对我表哥说过 不想我表哥把这事告诉了老刘 被他拿来做文章 用下三烂的手法挤兑我，将起我的军来。
“小燕子现在不到19岁 还没到法定结婚年纪”我想了一下 找了个借口。
“这根本没关系 你现在跟她去我们老家注册 我那里的关系硬的很 别说她有19岁了 就是16岁 我也可以帮你注册的上”老刘说道。
“这么大的事情 我要考虑一下”我打着马虎眼 想把这事拖延过去。
“男子汉大丈夫 做事要爽快点 你不是说喜欢她么？现在给了你这么好的机会 既成全了你们的感情 又去了小燕子的后顾之忧，还有什么好考虑的”老刘步步紧逼着我。
我的头脑一时非常混乱 面临着一生中最艰难的决定。房间里一时很安静 我微一侧头 看到小燕子正用清澈的目光看着我 眼里有一种期待。
“我要通知家里 征求家人的同意 再说我跟她结不结婚是我们两人的事 和你没什么关系”我想了半天 还是没同意和小燕子马上就去扯结婚证。
“话是不错 你们结不结婚是和我没什么关系 但是却和小燕子有关系 我这是要拆穿你的假面具据我所知 自你母亲去世 你姐远嫁 你和你父亲关系不合 你恨不得你父亲早死 这些我没说错吧 这样你有什么理由需要征求家人的同意？你找了这么多的理由和借口来拖延 所有的这一切 证明你从心底里看不起她 赚她没文化 赚她家在农村 赚她家里很穷 当然这些同时证明你也不过是在玩弄小燕子的感情。人家魏老板还肯愿意为了小燕子付出心血和钱财 你除了一张嘴还付出过什么？……”老刘的话夺夺逼人。
项庄舞剑 意在沛公 老刘的话虽然是对我说的 可也是在旁敲侧击对小燕子说的，老刘见小燕子一时拿不下 想从我身上找突破口 达到摧毁小燕子的心理防线的目的。
“我没有……”老刘的话一时让我百口莫辨。
“求求你们 都别说了”小燕子这时的心是敏感和脆弱的 可能从我的态度中看出了点什么，小燕子像一条被人捏住了七寸的蛇 慢慢地从我怀里滑了下来，软瘫在地上，我扶都扶不住，手上我刚给她包扎好的伤口这时又流出血来。
“明哥 你真的就这么赚弃我么？”小燕子泪眼朦胧地望着我 人倦缩成一团坐在地上 像只受伤的兔子。
当时我看着小燕子这样可怜巴巴的模样 我的脑海里沸腾着 两种选择在我心里剧烈的交锋，“我答应你现在马上就去结婚”这句话几次欲冲口而出。
“我没有 但是这么大的事情 我要考虑一下”最终我还是不顾小燕子目前的处境 做出了一个很自私的决定。
时间好像在这里定格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和小燕子两人身上。
“我明天就去魏老板厂里上班，但需要给我点时间让我去接受他”小燕子蓬乱着头发 从地上颤微微地站了起来 轻声地对老刘说道 只见一滴眼泪从她眼里掉了下来 落在地上还没有凝固的那滩鲜血上面。
后事简短摘要在当时的东莞做这一行的黑道里 有一种迷奸药 是专门对付那些贞节烈女用的 现在广泛用于黑道牌局。这种药其实就是把治疗精病的泡泡俱乐部，泡出好心情 阿普唑仑等等之类的药按不同的比例合成粉末做成的 不同的配方比例 份量的多少有不同的效果 本文的开头 我也提到过。
这种迷奸药有个共同的效果 对人体起致幻作用。人吃了这种药后 意志不受自己控制 完全听从旁人摆布，过后对发生的一切仍迷迷糊糊记得 但对自己的行为无法解释，只感到自己是鬼迷了心窍。所以这种药又和摇头丸之类的软件毒品有一定区别。
小燕子真正的第一次正是被小山子用这种药给迷奸了得到的。
魏老板有处女情节 他费尽心机地想得到小燕子的第一次 却被小山子这只骚公鸡机缘凑巧毫不费力的得到了。因此这事的发生成了小燕子人生真正的转折点。
小山子由于菜炒的好 负责厂里的干部伙食 这样就认识了小燕子 他虽对小燕子垂涎三尺 但心知走正常渠道没有可能得到她 便采用下三烂的手段把从发廊街那里搞来的迷奸药下到小燕子的饭菜里面。
在迷奸的过程中 不知是份量没把握好还是其它原因 小燕子在被小山子破了处以后 可能处于半清醒状态 竟迷迷糊糊的光着身子从干部宿舍里走了出来，虽马上被小山子给拉了回去，但还是被厂里一员工看到，后为众人所知晓。
小山子看情况不妙当时便跑路了 后被老刘抓到给废去了双腿 成了流落街头的乞丐，随知小山子因祸得福 几年后 竟成了控制东莞几个镇的丐帮头子 发了大财。老刘后来的死 也可以说是有一部分原因是间接地死在了他的手里。
当时这个圈子外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迷奸药 人们无法理解体重90斤来斤的小山子怎么可能在周围都住了人的干部宿舍里强奸到体重110来斤的小燕子。小燕子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自这事发生后 周围人对小燕子的品行产生了很大的误解。当然也包括我和魏老板。也正是我们两人后来一个在精上 一个在肉体上对小燕子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最终彻底地击垮了小燕子。
我被老刘赶出红楼后 做了一段时间无底薪的销售 钱没挣到 反而把表哥给我的钱花了个精光。压力之下 竟想到个挣快钱的方法，模仿老刘去了火车货场搞装卸 但最终还是吃不了那个苦 只做了一天半。
小燕子那时还对我余情末了 从我表哥那里得知我山穷水尽后 好心地赶到货场给我送钱 来解救我的燃眉之急。
很不巧的是 撞到我时 正好看到我因干不动活被工头大骂的狼狈样当时我已知道了小山子和她的事了 也知道她已经和魏老板住在一起了。当时我的情绪是很复杂的 对自己是狼狈而自卑 对小燕子是耻辱 怨恨 怀疑等等。人头脑里充满了仇恨 只记得当时我把她给我的钱甩到了她脸上 然后用尽所有最刻薄 最恶毒的语言骂她。具体内容我在这里不想再说，反正小燕子当时被我骂得彻底地崩溃了 至此对我彻底地死了心 一味地忍受魏老板对她的折磨。
在几年后的深圳 我和我表哥重逢的时候 可能出于良心的发现 我表哥把小燕子是被小山子下了迷药的事告诉给了我 我这才知道是我误会了小燕子 也就在那一天 我良心上就背上了沉重的十字架。
说实话 魏老板一开始对小燕子是很不错的 百依百顺 一度可能真有想娶她为妻的想法。小燕子迫于各方压力 勉强答应在她19岁生日那天和魏老板同房。谁知就在她生日的前几天 就发生了她和小山子这样的事。因这事的发生 魏老板对小燕子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后虽也很勉强地接受了这一事实 但有了这个心结 魏老板后来有点变态地在肉体上折磨小燕子 他怪异的性行为后经我表哥告诉了我 在这里我不想提及。
但有一次我们三人偶然的相遇 却让我刻骨铭心。那天可能是为了在我面前炫耀 魏老板当着我的面为了一件很小的事情连续打小燕子的耳光，而我在旁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可却无能为力。也无法理解平时很斯文的魏老板为什么会这样对待小燕子。
在我离开东莞后，应该是由于和小山子上过床的关系 小燕子最终还是被魏老板给抛弃了。
对小燕子被迷奸的事 我表哥应该一开始就是知情的 但一直对我保持沉默。也可能是良心不安 在魏老板把小燕子玩厌了抛弃后，我表哥和老刘帮小燕子安排了一个好差事。帮公安陈局长的弟弟 那个潮洲佬生儿子。这事小玉帮他生过，但后被Ｂ超查出又是个女儿 给打掉了。 这次老刘也确实用心地帮小燕子跟那个潮洲佬讨价还价 那潮洲佬见小燕子的种比较好，答应小燕子生了儿子在放弃监护权的协议上签字后立马给现金四十万 老刘也答应她从中不收她一分钱介绍费全部给她 也算是对她的一点补偿 如是个女儿打掉后也给五万的营养费。
小燕子和那个潮洲佬在一起没多久就怀孕了， Ｂ超检查出是儿子 老刘和我表哥也很为小燕子高兴 四十万在当时对一个农村女孩子来说可是一笔巨款，一切似乎朝好的方向发展，谁知10个月后 小燕子生了儿子后却母性大发 不肯放弃监护权了 钱也不要了 一个人抱着小孩偷偷地跑了，想独自把这个小孩抚养长大。
小燕子带了儿子跑路后 那个潮洲佬和陈局长大发雷霆 出动各路黑道人马四处寻找 最终在广州一间工厂里把小燕子给找到了 结果可想而知 小燕子的儿子被抢走了 钱也没拿到 还被勒令永远离开东莞地界，不得踏进一步。
小燕子这时对生活已失去了信心 当时就在广州一发廊里上班做了小姐，没多久就和东莞我表哥那里失去了联系。
我离开东莞后，来到了深圳 不久自己也主动和东莞断了联系，想忘掉在东莞的一切。
后来我得到了我姐的资金支持 在深圳开了家门面店 中间历经千辛万苦 从小作坊做起 慢慢有了自己的工厂 生意也越做越大。 几年后的一天 我表哥从我姐那里得到了我的下落 过来看我 我这才知道所有以前我在东莞所不了解的事情真相。当时我震惊的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立马便决定重回东莞 要想办法找到小燕子 给她我所能做到的补偿。
我带了一帮人马来到了我曾生活过的东莞那个镇 晢时在那里安营扎寨了差不多二个月的时间 中间曾暗暗和老刘较量过 由于老刘在那里根基很深 加之我准备和实力的不足 那次我没能扳倒他 他还是后来小山子无意之中得到了机会扳倒的。具体内容这里我不写了。
由于没有联系的方法 找小燕子我费了很多的周章 我出动了很多人马疯狂地找了一个月时间 才到广州一夜总会里找到她。
四年以后的再次重逢 当我再次见到小燕子时 心里的感慨 内疚无法用语言形容。这里我也不想具体再做描述 只想说小燕子无论从身体和精上变化太大了 身材已变的很性感很丰满 一看打扮就知道是一只鸡了， 精上也坠落了 没了当年的清纯模样 在她化着浓妆的脸上我只看到了疲惫 苍桑 和冷漠 而且其后又得知对摇头丸和联邦止咳露上了瘾 不过幸好还没有去吸白粉。
我也不知道小燕子当时对我是怎么想的 但肯定是非常敏感的 看到我的一瞬那足足定了五秒钟的时间，之后转身就跑，像看到了鬼一样。虽然我又找到了她，但她总想办法躲开我 最终她被我堵到了一间女厕所里。可她不听我的任何解释 眼里只是疯狂地流着眼泪。
这样 我们在厕所里僵持了近半个钟 直到有女人来上厕所。
在我用近呼强行绑架的方式下 小燕子很勉强地跟我来到了我开的宾馆的房间里。看着她这个样子 我触景生情地想去拥抱她 但她这时已不向从前那样喜欢粘在我身上了，而是极力回避着我的身体接触到她。她那时已是一个人尽皆夫的小姐了，可为什么不准我去碰她？对她这种行为 我到现在也无法理解。
“小燕子 你在红楼留给我的相框我一直给你保留着，你看看”那天我从怀里掏出了我特意从深圳带过来的相框。相框里小燕子的照片已有点黄了 但那灿烂明朗的笑容仍是那么的清晰。
“我可没说留给你 你把相框还给我吧”小燕子打满粉底的脸上面无表情。一下把我手里的相框抢了过去。
在我的强制要求下 小燕子有点无奈地同意跟我去戒毒所。当天我带她就办好了手续 住进了戒毒所。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小燕子很怪地对我说了句：“我这辈子要是没有遇见你该有多好啊”
第二天 我去戒毒所去看望她时 却被告之她被人领走了。我一楞 这怎么可能，急忙返回小燕子的所在的夜总会去找 才知道小燕子找人托了关系出了戒毒所 我再找到她的住所 竟发现她连夜搬了家，人走了。
我一个人站在小燕子租的这间十平方米大小的房屋里。四处望着 房间里像个狗窝 衣服丢的到处都是 家俱都没搬走，看这样子她走的很急，听房东说她连押金都没要了，自己就走了 人走后房东才知道。就在我走出小燕子的出租屋时 我意外地在门后看到了我昨天还给小燕子的那个相框 我弯腰捡起那相框时 看到相框上玻璃不知怎么搞的已裂成了几瓣。
她既然这么不愿意看到我 我就算找到她了又有什么意义？那天我很沮丧地回到了东莞。后来我虽然没去找她 但仍四处打探她的消息 从她的一个朋友口里得知 她已离开了广东 去了上海。
再后来……已经没有后来了 再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也不知道要不要再去找她。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找她……写到这里时 我又起身从抽屉里翻出了那个相框 久久地看着里面的小燕子呆呆出你这个傻瓜 相片里的小燕子其实早在四年前就已经死了 我心里突然闪过一个怪的念头 啪地一声把相框反扣到桌子上，心中一阵酸楚……｛完――――――――――――――――――――――题外话：我经常问自己 雪儿为什么会是那个下场 小红为什么会是那个下场 小燕子又为什么又会变成那样 这一切到底为什么？到底是谁害了她们？是我们男人吗？还是她们自己？或者还是生活？
难道这一切真的都是命，至今我不相信。也永远不会相信 如此就让铭刻在美国自由女像底座的铭文做个最后的收尾吧不似希腊伟岸铜塑雕像 拥有征服疆域的臂膀红霞落波之门你巍然屹立 高举灯盏喷薄着光芒 把广袤的大地照亮凝视中宽柔撒满了长桥 海港缄默的双唇颤栗着 她呼喊：
把你们的人都给了我吧！
那些劳瘁贫贱的人们那些渴望自由呼吸，又被无情抛弃的人们那些拥挤于彼岸悲惨哀吟的人们那些在骤雨暴风中翻覆的人们全都给我我在金门之侧高举明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