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楚音在七月十七日那天,将陆景灼送去乾清宫后便没?有走,一直留在那里。
她?记得,瘟疫爆发后,陆景灼曾十分后悔,说当时并?不知渭州流传的病是瘟疫,那时有官员在奏疏中提起,称渭州近日病患大增,又逢水患,请求赈灾,发放粮食,她?问了一句是几时的奏疏,他记得很清楚,说是七月十七日,那次的瘟疫后来致使数万百姓病亡。
所以她?得提醒陆景灼。
妻子在他腿上一坐就是半天,陆景灼的腿都给她?坐麻了,忍不住道:“你今日没?有别的事情?要忙?”
楚音嘴巴一嘟:“怎么,你又想赶我走?”
仿佛他再说一句,她?就要哭了。
陆景灼捏了捏眉心:“当然不是,朕只是问问。”
其实楚音也不想坐这么久,可有关渭州的奏疏一直没?有出现,她?不得不继续留在乾清宫。
“妾身今儿就是很想圣上,离不得圣上。”她?只能用?黏人来掩饰自己的目的,反正之前哭都哭过了,他也不会逼问她?,她?还要什么脸面?,“再说,妾身不是还能给圣上分忧,提些建议嘛。”
她?一撒娇,陆景灼更没?辙,只是他的腿实在受不住,说道:“你先起来让朕动一下。”
“为何?”楚音不解。
“因为朕的腿没?知觉了。”
“……”楚音震惊,她?居然把他腿坐麻了吗?
她?连忙下来。
陆景灼用?手按着御桌方才站稳。
见?男人眉头微蹙,楚音关切的问:“要妾身给你揉揉吗?”
“不用?,站一会儿应该会好。”他也是第一次体会到腿麻的感觉,还是被?人坐麻的。
楚音拉一拉他衣袖:“圣上既然不舒服,应该早些告诉我嘛,我都不知道你的腿会麻。”
陆景灼淡淡道:“朕也没?想到朕不说,你能一直坐着。”
楚音:“……”
“朕的腿这么舒服吗?”他将她?拉在怀里,“还是你今儿来这里,别有所图?”
楚音心头咯噔一声。
他不至于看出来了吧?
“我能图什么?”她?马上否认,“我天天送圣上来乾清宫难道也是有所图谋?再说,是你把我抱上腿的,我一开始是想给圣上磨墨……”
那语气别提多委屈,陆景灼真担心她?又要哭,手指在她?腰间揉了揉:“好了,好了,朕不怀疑你,行了吧?”就算怀疑他也先藏在心里。
仔细想想,楚音身上的疑点?从来就不少。
真不怕再多一个。
楚音安静下来,等?陆景灼的腿恢复知觉了,又坐在他腿上。
陆景灼继续批阅奏疏。
楚音等?啊等?啊,终于等?来了那一封。
陆景灼看得也颇仔细,毕竟有关于赈灾,他得衡量是不是要命官员马上开仓赈粮。
见?他快要落下朱笔时,楚音忽然道:“圣上,这渭州的情?况好生怪,就算是遇到水患,也不应该有许多病人吧?水患每年都有……”
陆景灼道:“你有何想法?”
“妾身没?什么想法,不过妾身幼年时曾听说一件事,沿河镇有一年也出现了很多病人,后来才知是瘟疫,圣上生在青州,应当也知。”
那是十三四年的事情?了吧?
陆景灼记得,因为离青州近,当时曾引起恐慌。
“你觉得那是瘟疫?”他低头看向楚音。
“我不知,但小?心些准没?错。”
陆景灼沉吟不语。
大意的代价很严重,而小?心的代价不过是派遣太医。
他马上传令,让马院正连同别的两位太医携带好药材即刻出发去渭州查明病因,同时还派了十位锦衣卫护送。
楚音松了口气。
他看她?立时变得倦倦的,眉宇之间也露出了疲态,忽然间生出一个念头,好似楚音一直在等?着这封奏疏,想要提醒他,这是瘟疫……
可楚音怎可能提前知道呢?
她?又不是大罗仙。
陆景灼摇摇头,将这想法抛去了脑后。
但楚音再没?说话了,他批阅了一会低头看楚音,竟发现她?已经?睡着。
好吧,等?会腿肯定又要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