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宜边听边做笔记:“我会把事情反馈给主任。”
文溪街距离他们学校不远,经常有同学去那边的ktv唱歌聚会,如果真有此事,他们会向学校反映,再由校方下达通知,提醒各班学生注意安全。
散会已经是半小时后。
周五没有晚自习,散会后就可以直接回家,许嘉时不习惯拥挤,等人走后才慢悠悠跟上。
程子宜走到最后,快步追上去:“许嘉时,之前的宣传片已经出来了,会在下周升旗仪式上播放。”
“嗯。”他淡淡应声,丝毫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激动或紧张的情绪。
“怎么?看你最近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虽然他维持着一贯的清冷面貌,但只要多接触,就会发现他与前段时间的状态有差别。
程子宜心里隐隐有猜测,但许嘉时只言不发,显然不想跟她探讨这个话题。
许嘉时回到家中,父母不在,只有他一人。
他把带回来的习题书整齐划一放在桌面,转去走廊的卫生间清洗双手。
细碎的水珠附着在镜面之上,他抬头望着镜子里的少年,捏了捏眉心。
傍晚,夜幕降临。
远在国外海滩的许妈妈给儿子拨来视频通话:“儿子,晚上好啊。”
镜头后的太阳明媚灿烂,夹着海浪的歌鸣,许嘉时回了句:“中午好。”
最近许父有空,带着妻子去国外度假,二人世界,如胶似漆。
镜头里的环境一目了然,许妈妈多问了一嘴:“你一个人在家?”
“不然?”
“看着怪可怜的。”
“……”忘崽夫妻还好意思说这句话。
许妈妈鼓动儿子:“去找心心玩啊,顺便去你琴姨家蹭个饭。”
就那么巧,在许妈妈开玩笑的同一时间,他收到了陶家的晚餐邀请。
发消息的是付瑶琴,不是陶幼心。
许嘉时礼貌性地拒绝对方,又对着手机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只有敷衍的赞同,才能打住母亲往下询问的欲望。
母子俩聊了将近十分钟,许妈妈在视频对面依依不舍,直到许父干脆果断地点击挂断通话。
父母向来如此,许嘉时早已习惯一家人的相处模式。
耳边没有了母亲的声音,宽敞的空间再度变得沉静。
他简单地给自己做了一顿晚餐,吃完后把一切回归原位,整个过程除了物品碰撞的声音,他没说过一句话。
相隔不远的陶家,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陶爷爷和陶爷爷打来电话,告诉他们,互相折磨多年的姑姑和姑父二人终于离婚,郑家康往后会跟他们一起生活。
得到这样的结果并不容易,前段时间姑姑和姑父闹着要上法庭,郑家康故意犯病装疯,吓得两人不敢多说一句。
再加上心理医生的诊断,夫妻二人彻底投降。
郑家康即将成年,他们之所以争夺抚养权,其实是为了争那口气。
他们闹得再凶,心里还是疼爱唯一的孩子。如果儿子真出事,他们两个谁也承受不起。
这样的结果已经是目前最圆满的结局。
席间,付瑶琴提起许家夫妻俩外出旅游的事,问她要不要叫许嘉时过来吃饭。
往日陶幼心肯定迫不及待打电话过去,但她今天犹豫了:“妈妈,我手机在充电,你问吧。”
付瑶琴不疑有他,以自己的名义询问许嘉时,对方婉拒了她的邀请。
听到这样的结果,陶幼心顿觉桌上的饭菜不香了。
果然,若不是她以前总去缠着许嘉时,许嘉时会拥有更多自由时间。
跟朋友一起打球、加入老师们看重的学生会、以及随意支配的假期。
两人默契地维持着一种表面平静,直到周末那场风波,将其彻底打破。
周六天朗气清。
身着蓝色卫衣的少年倚靠在窗边,手里捧着厚实的原版外国小说书籍,沉着又认真。
复古小音响里流动着舒缓的旋律,艰涩的英文如同电影胶卷闪过脑海,融入记忆。
一道急切的铃声响起,打破书房的片刻安宁。
许嘉时缓步走进桌边,在屏幕上滑动一下,里面传来谢燃幸灾乐祸的调侃声:“许嘉时,你好像又要被撬墙角了。”
下午五点,谢燃赶着去上街舞课,却在经过隔壁大楼时,意外撞见两道熟悉的身影。
他一直知道周澈言的舞蹈室在自己隔壁楼,却不晓得陶幼心为什么出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