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巷道口的时候,她闻到一股很冲鼻的味道,她不敢多做停留,快步回到家中。还没做好晚饭,郑松后脚回到家中。今天的他倒是没敲门,用的指纹锁,“叮”的一声,温惠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跑出来。
“你回来啦!”
温惠的脚步一顿,惊呼了一声。
郑松面容狼狈,一股浓郁的铁锈味,尽管是黑色的西装,仍旧能够看出洇染的深污,沿着衣角滴滴答答落在地面,形成一滩小小的水洼。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厨房里跑出来的温惠,看清她眼底的惊愕后,有猩红慢慢地覆盖他的眼珠,裤管、西装里那些可以无限增殖、变化、膨大的物质渐渐有往外溢出的迹象。
“惠惠。我回来了呢。”
温惠扑到他的面前,攥着他的袖口,那些粘稠的物质触碰到她的指腹,温热的触感,烫得郑松浑身一僵,他垂眸盯着面前的温惠。
温惠心疼:“怎么弄成这副样子,发生什么事情了,有没有伤到?”
郑松挽起袖口,男人的手臂蓄满力量,线条弧度流畅优美,手臂有些伤口,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伤。
郑松闷葫芦的性格,温惠问他也不说是怎么弄的,只会让人瞎猜。温惠捧着他的手臂,眼里沁出泪珠:“怎么伤的这么严重?疼不疼啊……”
这点伤要是落在温惠身上,她觉得没事。但是郑松的话她就是觉得心疼。
她捧着郑松的手臂,把他安顿在沙发上,趿着拖鞋噔噔噔跑回卧室,拎出保险箱,拿出碘伏和棉签,半蹲在他的面前。
郑松露出疑惑的表情。
温惠小心翼翼地把他胳膊的血迹擦干净,用棉签沾着碘伏涂抹,凑近伤口,微微呼出两口气:“这是怎么弄的呀,是擦到哪里了吗?”
郑松嗯了声:“不是很严重的伤。”
温惠:“怎么会不严重,都流血了。只有这条胳膊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温惠把他的伤口处理好,想到昨天的车祸,又看到郑松的伤,心底有股很不安的情绪在蔓延,她抬起头,想要嘱咐郑松几句注意安全的话,就见郑松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郑松从来不会用这样专注地眼看她。温惠心里明白,郑松是喜欢她的,可是那样的喜欢是建立在她是个好妻子,能够做好家务,能够孝顺父母的前提下。
她喜欢郑松,她不计较这些。
可是猝不及防地,被郑松专注地不带丝毫杂质地盯着,她沉寂的心脏猛地跳动起来。
温惠攥紧棉签,扔到垃圾桶,整理好医药箱,回头,郑松还是那样看她,眼很专注,像是黏在她身上了似的,温惠心情雀跃起来,坐到他的旁边,靠近郑松,郑松没有拒绝。
郑松是很温和的性格,他工作很忙碌,温惠在他面前,尽管内心有很多旖旎的想法,被郑松正经到有些冷淡的眼扫一眼,就什么都不敢想了。
她拘谨地像个做客的小孩子,郑松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正经人的气息,晚上睡觉的时候,除非是郑松主动,否则温惠也不敢做出太过热烈的举动,她总觉得如果那样的话郑松就会看轻她,觉得她浪,荡。
温惠贴近她,半边身子压在他的臂膀上,见他没有拒绝,他眼底露出微微的懵懂,她胆子大起来,胡乱问他:“工作累不累,中午吃的什么,我熬了红枣粥,想吃什么菜?”
郑松被沁香的味道包裹了。他知道这股味道是出自哪里的,阳台上温惠养着两盆白色的花,是茉莉花,味道浓郁,温惠的身上就是这种味道。
他的嗅觉敏感,温惠忽然凑近,他感觉被无数朵茉莉花埋了起来,经绷紧,他警惕地盯着温惠,在他们的种族里,这样近的距离可以一口咬断对方的命脉,温惠想做什么?
看他受伤,和那团偷袭的血肉一样,想要把他吃掉吗?
郑松的双手自然地搭在两侧,衣服底下那些可以瞬间将温惠绞杀的血肉蠕动起来,慢慢地渗出裤管,沿着地面蔓延到温惠的脚底,猩红色的海浪涌出来,温惠的鞋底被托举着。
她毫无觉察,缩短和郑松的距离,眼睛里亮着团光,星星点点的亮光像是明亮的焰火,旋即,她吻住郑松的唇,见他没有推开,便得寸进尺地挤,开他闭,合的唇,瓣。
温惠在最开始和郑松交往的时候,想要亲他,他会很严肃地推开她,说要工作。郑松不是害羞,只是觉得和温惠在白天做那种事情很丢人,被人看见会说闲话。
温惠渐渐地,就开始压抑心底的欲.望。
温惠的胳膊攀住他的脖子,这个吻是由她掌控的,郑松全程仰躺在沙发上,最开始的时候,她感到小腿被什么东西缠住,她没管,以为是郑松要推开她,后来,他渐渐地停止挣扎,像是任人宰割的鱼肉,软了脊背,靠着沙发,任由温惠跨,到他的身上,捧着他的脸,密密地吻。
郑松完全愣住了!
他可以在瞬间要她毙命,也可以不知鬼不觉地要她在睡梦里惊惧而亡,他和她的关系,完全在于他想不想杀死她……他没想到食物竟然胆大到咬住他的唇。
他知道,唇是很柔软的地方,她很会挑选地方。
他抱着观察的心态,等待着食物的下一步的动作,她却只是在他的唇部留恋,很轻很轻,像他昨天观察过的飞鸟,用尖尖的鸟喙啄,她的唇很软,比他的还要软,她能吃掉他吗?她到底想做什么呢?
郑松被一股很妙的感觉裹住。
他一面仰躺在沙发上,一面调取脑海的记忆,企图弄清楚温惠行为的含义。
温惠离开的时候,郑松眼朦胧,略显呆愣地盯着她,仿佛不谙世事的愣头青,温惠心情好极了,郑松难得露出这副模样,她忍不住,又在他脸上亲了两口。
“脸色好憔悴,中午没吃好吗?你想吃什么菜呀,我来做。”
郑松的后背离开沙发,凑到她的唇边。
温惠没注意到他的举动,自顾自地想着家里剩余的蔬菜,中午回婆婆家的时候,婆婆给了她一只处理好的风干鸡,还有她包的包子,言语间仿佛怕郑松营养跟不上、温惠照顾不好他。
“你想吃包子吧?是妈给的,妈说你最喜欢吃她包的荠菜陷的包子,还有一只风干鸡,不过现在太晚了,吃多肉不好消化,我们明天吃好吗?”
郑松没说话,盯着她的唇。
温惠注意到他的眼,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个吻。
小声嘟囔:“你怎么变了呀。”这句话声音很小,郑松没听见,旋即,温惠便重新扑到他怀里,像只振翅的小鸟,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的脖子,欢快地啄着好不容易找到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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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惠到厨房准备晚饭,郑松气喘吁吁地坐起来,扯了扯拴着脖子很不舒服的领带,撕碎它,扔到角落,他眼迷茫,不自觉地舔了舔唇,露出一抹仿佛吃到美味食物的笑容,他的身上都是茉莉花的味道,这股味道闻起来淡淡的,停留的时间却长,绵长到他直到坐到饭桌上,还有些回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