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论他是何模样,他都在无形间成了她会想倚靠之人。他的身份给她安全感,更重要的是他这个人,浑身上下写满了“可靠”二字。
程延也觉得一旦脱去“冠怀生”这道束缚,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表达占有欲。
冠怀生无法搂紧她的腰,从她的耳垂吻到唇瓣,再往里探去。
但程延完全可以。这也就顺理成章地弥补了许多缺憾。
俩人没在原地停留很久,很快便撤出去,在一条幽静的小道里走着,慢慢走到明亮的长道。
凝珑还是没按捺住好心,侧眸问道:“那巷里,是哪些人在闹事?”
程延直白地告诉她:“巫教信徒。许是教里出了叛徒,他们内部正在紧急处理。”
“原来是这样。”
程延却在心里想,不止是这样。凝珑若能再往前走几步,就能轻易看到,她的兄长凝理穿一身教袍,戴着獠牙面具,手起刀落杀着人。
程延主动握起凝珑的手,心里却嫉妒得发狂。
方才在那倌馆里待着,他眼睁睁看着凝珑挨个把那些人的腹肌摸了个遍。
无非是几块肌肉,有什么好摸的?无论是冠怀生还是程延,她分明不愁抚摸好身材。
这便是家花没有野花香吧。
程延侧目望去,那个精致面具依旧服帖地贴在她脸上。
程延不想再透过一层面具看她,手一挥,那面具便离她而去。
他认真道:“我想看看你的脸。”
凝珑只是把面具从他手里要了回来,却没再戴上。
“嬷嬷说,婚前,新郎新娘最好不见面。”
程延轻笑出声,“我确实有认真听嬷嬷的话。只不过今夜得到消息,说巫教派在御街一带有动静,这才出了门,上街巡逻。听岑夫人说,你生性喜静,不好热闹,常待在内宅里。今日中秋,你不在家里吃团圆饭,怎么出来逛街了?”
凝珑摆弄着面具,“那是他们四口人的家,却不是我的家。”
程延:“你一个人出来?”
凝珑犹豫着要不要把冠怀生给供出来,可她又想问程延面具这事,便实话实说:“还有冠怀生。”
程延:“去哪儿玩了?”
凝珑不自在地摸摸鼻,嗔道:“就在街上走一走,看看摊子都在卖什么嘛。”
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其实她并不擅长说谎。每次撒谎,小动作就会多一些,声音也会放得更轻柔,仿佛是想用撒娇掩饰不自在。
程延气她的话半真半假,却也无法去责怪她。猜想她是要问面具之事,便主动开口提及:“原先我丢给他一块料,倘若他饥寒交迫,还能把这料当了换钱,养活自己。”
“不曾想,他竟是制成了面具。”
原来冠怀生说的是真的。凝珑回:“原以为你对他这个私生子只有恨,没想到你还挺关心他。”
程延揣摩道:“我在你眼里,难道就这么冷酷暴戾?”
凝珑摇摇头,“那倒不是。就是没想到这世上还会有人关心冠怀生罢了。”
程延吃味:“你好像对他很上心。”
凝珑想,何止是上心啊,冠怀生人都给她上了。
她傲娇地轻哼一声,“他是程家的私生子,又不是我的私生子,我为什么要对他上心?要钱没有,要脸还勉强过得去。他哪方面都不优秀,我为什么要对他上心?”
但偏偏越解释,越能叫程延看出她有多在意冠怀生。
凝珑想把这话题绕过去,偏偏程延揪着不放。
真是稀罕呐,他什么时候那么在乎冠怀生了?
走着走着,凝珑故意往程延身边凑。起初俩人中间隔着两拳距离,现在她紧紧贴着他的身,越贴越紧。
明明道路不算狭窄,可程延就是没地落脚,快被她挤到了墙上。
凝珑呢,手指从他的手心爬到他的胸膛,整个身一倾,无比自然地歪在了程延怀里。
程延被她这动静逗笑,“你想做什么?”
凝珑亲了亲他滚动的喉结,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身,“好啦好啦,世子高抬贵手放过我吧。不要再提他了嘛,多晦气呀。”
可手指一挑,直接把他腰间环着的一个囊袋给解了下来。
随即抽离开身,继续与他保持着友好距离。
“这袋里装的什么东西?”
程延对她的若即若离很无奈。她需要你时,你就是个香饽饽。她不需要你时,会果断地把你一脚踢飞。
“给你捎的礼物。”
“礼物?”凝珑把袋拆开,“难道你早料到今晚会在外面碰见我?”
程延摇摇头,“我本想巡逻一圈后拐去凝府,让守卫把礼物转给你。不过本就是送你的,何时何地拆开都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