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笑得愈发明媚。下车时,骄矜地提着裙摆,春腰莲步,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凝珑跟着婢子来到无歇院,婢子指了间屋,说世子在此等候。
凝珑晃了晃手腕,把玉镯压下的重量看作她将承受的荣华富贵。她心情大好,做戏的功夫都更深了些。
推开门扉,声音娇滴滴的,能掐出一兜水。
“世子,你找我呀?”
他临窗而立,似是在插花。手持剪刀,“咔嚓”一剪,一朵海棠就黯然落场。
凝珑放轻脚步,悄摸移过去,想猛地搂住他的腰,给他个惊喜。
不曾想,待他转过身来,看见的却是一张冷脸。
程延冷眼乜她,深意翻腾的眸里,看不出半点深情。凝珑停在他面前,一时语噎。
尽管三日失声已过,可程延的声音还是比平常要哑些。
他竭力压下喉管处的不舒服,捏起那颗玛瑙珠,问:“这珠子从何而来?”
瞧他兴致不佳,凝珑只得‘诚实’交代:“院里有个下人,偷带匕首,居心叵测。我派人将他揍了一顿,又收了他的匕首。一个下人的匕首价值不菲,其中定有猫腻。我想着世子见多识广,或知道匕首出处,就派人把匕首送过来了。”
她抓住程延宽大的衣袖,轻轻晃了晃,又故意露出一节白皙的小臂和那对玉镯。
凝珑很是委屈,“只是想问世子一些事情,难道这都不可以吗?”
把小臂露出是想激起他的欲,毕竟他总爱钳住她的手臂又亲又咬。
把玉镯露出是提醒他,如今她可是他亲自定下的未婚妻。怎么,未婚妻问你个事情都不行吗?
程延听她一番颠倒是非,演戏的劲差点消散。
他甩开袖,一脸愠怒。
“这是福州玩司特供给皇室贵胄的赤红玛瑙珠,拥有者非富即贵。你这院里的下人不一般啊,确定只是下人,而不是哪个富公子易容接近你?”
凝珑面露惊诧,看来冠怀生确实诡秘莫测。
她怀疑冠怀生就是程延,可观程延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又不像是对她有所隐瞒。
凝珑悄摸打量起程延。
个头甚至比冠怀生还低半个指甲,身量也比他小些。一个是高贵的世子爷,一个是身份秘的下人。
啧,确实不像。
程延见她发起呆,眉头皱得更紧,“发呆?你在想什么?想那个下人么?男的女的,叫什么名字,你都跟他说过什么话?”
凝珑避而不答,反倒踮起脚,抬眼看着他的下颌。
她大胆地捧起程延的脸,摩挲着他的脸颊,眼无比深情。
忽地惊呼一声,“世子,你的脸侧有些红,是过敏了吗?”
程延不自在地别过脸。
他为把冠怀生这层身份装得天衣无缝,不知用尽多少瓶易容膏。为变化身形,服用副作用极大的药膏。他对荣王说,此计是为勘察凝府。可实际却是贪婪地想与凝珑多相处些时日。
“夏日干燥,过敏实属正常。”
凝珑把他沙哑的声音当作动.情的前兆。
“千万要找药膏抹一抹,要是留下疤就麻烦了。”
她像个合格的妻,殷切关心着夫君,顺便赠去一枚亲吻。
亲了亲程延的侧脸,以这暧昧来回避他问出的那些有关冠怀生的话。
程延没被糊弄过去,捏起她的下巴,眼里满是打量。
“冠怀生,二十来岁的青壮男人。原本在西院出苦力,后被你亲自点名调到了东院,住的还是离你最近的那间屋。”
他慢慢凑近凝珑,热气喷薄在她耳边。
“凝府数口下人,你偏偏最照顾他,是有什么心思呢?”
凝珑满心震惊,他居然把凝府调查得这么清楚!
“世子想知道,问我不就好了嘛。为何还要暗中调查……”
“我作为一个女婿,亲自了解未来岳丈家,有何不妥?”
凝珑不想吭气,关于冠怀生,她半句都不想跟程延提。
程延见她不回话,突然上前凿住她的腰,手指陷在她腰间软肉里。
声音陡然变冷,“你竟敢背着我偷人?”
凝珑被他箍得生疼,“没有……”
“嘴硬?那我就把他叫来,严刑逼供,看看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凝珑只是用亮晶晶的眼望着他,“世子,你误会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