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若非鲛族,她在穿书的第一日就可能殒命在风浪中,也学不到这般多灵诀。
这十多年来培养出的感情,岂是那三言两语就能消磨得了的。
“方才只差跟那人打起来了,还叫‘不会听’?出门在外,也当以自己的安危为重,莫要引人针对。”银阑又道,“至于那人……身在何处,便是学何处的道理,自小耳濡目染,怪不得他。以后无需因为此事与他争执,对你有害无利。”
“你倒是为别人想得多。”
虞沛莫名心恼,明明招致偏见的是他,偏还要他来为别人设身处地地想。
“那你呢,如何找到这儿来了?”
“此番试炼,你们学宫安排了师长照应。”银阑稍顿,“带你们这队的人我恰好认识。”
他没说是谁,但虞沛也猜到了。
十有八九是尺殊。
她转过身:“这些事之后再说吧,先去看看那受伤的小孩儿。”
“等等,”银阑忽拧紧眉,“你的抑灵镯呢,哪儿去了?”
“哦,抑灵镯啊……”虞沛忍着藏住手的冲动,情自若道,“我这不来学宫了吗,最近在学着调整灵力,就想着先把镯子取了,也好慢慢适应。”
银阑眉头不展,显然还在怀疑。
他问:“最近可出现过乱灵?”
虞沛顿时想起烛玉那满是咬痕的肩颈。
她连连摇头:“没有。”
“当真?”
“千真万确!绝不骗人!”
“那小混账呢?”提起烛玉,银阑的情陡然变得难看许多,“若他一直缠着你,或是说了什么怪话,便告诉为兄,为兄帮你解决。”
虞沛:“……”
听起来怎么好像是要把烛玉解决了一样。
“他也没惹我。”她把银阑的胳膊一挽,拽着他往前走,“阿兄快走吧,别耽误了要紧事。”
却没拽动。
银阑站在原地道:“往后在外,别唤我阿兄。”
“那怎么叫,直呼名字?银阑?”
银阑心尖忽地一颤。
这还是他头回听见她这么唤他。
脱口而出的名字像羽毛般轻飘飘落下,使心湖荡出圈圈涟漪。
他尽量压下心头的怪异感,说:“随你。”
“爹爹知道了肯定要揪我耳朵。”虞沛又把他往前拽,“我这次出来遇见了好多事,等有空了再与你细说。”
走到卧房门口,银阑却不肯再进去了。
“我就守在门外。”
“为何?”
他环胸靠在门口,仍是那副凶恶煞的模样。
“若叫你的同门看见,不合适。”
那找不着出口的烦闷又涌了上来。虞沛忽往前两步,抱住他。
“阿兄,我知道你有多好的。”她闷声道。
这突来的拥抱叫银阑浑身一僵。
似乎从她长大开始,他二人就再没这般亲近过。
他想回拥她,手抬至半空时却顿了一瞬,最后落在她头上。
“嗯。”他揉了下她的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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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后,虞沛看见沈仲屿半蹲在地,正给面色苍白的小孩儿止血,姜鸢则在驱散屋内的鬼息。
“虞师妹。”两人几乎同时道。
“入魂中途出了点意外,我歇会儿了再继续。”虞沛上前,“听陆道友说柱子叫树枝弄伤了,怎么回事?”
姜鸢眉作轻拧:“柱子说,刚刚他听见了唢呐声。”
吃过午饭后,柱子和往常一样去院儿里玩。
他玩得正高兴,却突然听见了一阵尖锐的唢呐声。吹吹打打从村东头传来,压过嘹亮的蝉声。
他心底好,以为是村里有什么喜事儿,便扒在小院的篱笆旁往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