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摇摇晃晃地往前,一步一步的,似是前路无所惧。
“但有些话要与你说清楚。”身后,虞沛道,“即便不救你,我也会与他打。没什么弯弯绕绕的理由,不过是他惹着我了而已。”
沈仲屿顿步。
虞沛又说:“还有一事要请教沈师兄,以你对他的了解,他会放过我么?”
能对素未谋面的人下死手,这样的人真能信守诺言,放她离开沈府?
沈仲屿闭目。
这事并不难想清楚,没过多久,他低叹一气:“是我糊涂了。”
虞沛伸出手:“沈师兄,你可以把命交在我手中,也可以现在就去他那儿——目下,选择权在你。”
另一边,那几个侍卫又开始结印,意欲继续加强阵法。
沈仲屿侧身看她。
苦于魔毒,现下他已经不大能视物了,映入眼帘的那张脸也模糊不清,仅能隐约看见些轮廓。
可就是这样朦胧不清的光景,却如见赤乌,通脱张扬,灼目不可视。
耀目得他心惊。
沈仲屿眼帘稍垂,缓握住了那只手。
他轻声道:“仲屿薄命一条,如今心甘情愿托付于师妹。”
阵法带来的强压几乎使他口不能言,每个字都说得勉强。
“一刻钟,师兄再忍过一刻钟就好。”虞沛单手结印,低声念道,“奎照十六星,蒙秦山开,千卷藏。”
一副空白画卷凭空出现,在半空浮动着。
见状,沈老爷骇然大叫:“快!快去!毁了她那千卷藏,莫叫她把人送进去了!快去!”
但无人敢动。
“老……老爷。”他身旁的侍卫道,“不若……不若还是放他们……”
“蠢货!”沈老爷掴了他耳光,怒不可遏,“一帮蠢货!没用的东西!老夫自己来!”
话落,他开始合掌结印。
虞沛却并不着急,只是觉脑袋有些沉。
她下意识地耸了下鼻尖,唤他:“沈师兄……”
沈仲屿:“师妹有……何事?”
“你身上——”话音戛然而止,虞沛摇摇头,话锋一转,“没什么。”
沈仲屿担心是身上血污太脏,意欲松开手。
“抱歉,虞师妹。”他轻笑,“如今师兄倒成了泥里乱滚的花猫儿。”
“不是,我不是想说这个。”虞沛挠了下面颊,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说。
她只是突然觉得……他身上好香啊。
是股不知何时出现的清新甜香。
且这味道她好像在哪里闻过。
可又不同。
她记忆中的气息多了些炽热,像烈日下的松木。
那灼烈叫她头疼,木香又抚平着心中的躁动。
而眼下,那气息若有若无,却如密林一般绕在周身,令她分外心安。
看她欲言又止,沈仲屿又问:“虞师妹,可是哪处不对劲?”
“没,没什么。”虞沛屏着呼吸,尽量不去嗅那味道。
太怪了。
没屏两口气,她就再忍不住,又嗅闻了两番。
等闻见那股子淡香了,她眉一拧,暗自谴责自己。
眼下是什么时候啊沛沛!
怎么能像只见了猫薄荷的猫,控制不住自己呢!
作者有话说:
明晚不更,放在后天一起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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