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金火双灵,二者间火又居主位,恰与他的灵力相同。
相同的气息诱出了更深的杀欲,使她愈加兴奋。
——杀了他。
她脑中仅剩了这一个念头,手中化出灵刃,径直朝他刺去。
烛玉朝旁一躲,那利刃擦过他的侧颈,割出一线血。
他顺手擦拭,垂眸便瞧见沾在手侧的淡金色血迹。
那血没能让虞沛止住,反倒令她瞳仁间的赤红更为明显。
没法唤醒她的意识,烛玉忽从袖中取出一瓷瓶。
在虞沛再次进攻前,他倒出几粒丹药囫囵吞下。
瞬间,龙血竟散出了淡淡的木香。
虞沛手一顿,刃尖离他的心口已不到半寸。
可她再未推进,而是轻轻耸了下鼻尖,像在嗅什么似的。
“沛沛,”烛玉低声唤她,“过来,到我这儿来。”
虞沛犹豫着挨近——却并非因为他,而是出于对那木香的渴望。
同样的灵息仅能挑起她的攻击欲,这股子淡香却抚平了她的躁动不安。
她又靠近了点儿,犹疑嗅着。
烛玉早便知晓强行改动灵息会分外痛苦,却不想竟难受至此。
他强忍着头部的抽痛,躬伏着身半拥住她,侧颈已快挨近她的唇。
“沛沛,”他轻抚了下她的头,低声道,“可以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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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
虞沛的灵力头回失控,是在十岁。
那会儿她跟着她哥一起去抓入魔的水妖妖群。
结果与水妖打了不过十来回,她便出现了“乱灵”的情况。
烛玉不清楚当日的情形如何,但上百水妖,最后竟没能捉回一只。弥漫的血雾却一直飘散到了和绛海域。
虞沛被她哥带回鲛宫,足足半年没出过门。再出来时,她身上便多了几样抑灵器。平日里灵力使用过度,也需借助丹药平稳。
半月前那条鲛人向她求亲,鲛君没有出面阻拦。
同族情谊为小,更重要的是那条鲛人的妖息属木。
妖息属木,便能随时蕴养、安抚她的灵力。
若他俩结亲,哪怕不使用抑灵器,也无需担心她的灵力会再失控。
木灵而已。
烛玉不露声色地压抑着自己的气息,任由木息香在血液中横冲直撞。
他也可以的事,又凭何要让旁人来。
虞沛离得更近,两手搭在他身上。
少年的身躯在蛮生蛮长中渐近成熟,一身肌肉紧实有力。那是经年累月的搏杀养出的线条,流畅结实得恰到好处,蓄着亟待偾张的力量感。
而眼下,那线条却因她的触碰不受控地轻微鼓跳着。
虞沛仔细嗅着,终于找着了木香的来源——
侧颈的伤口正缓缓溢出淡金色的血,没有任何腥气,反倒沉着股清新木香。
龙血消失得快,常是刚刚流出,就散作了淡金色的雾气,经风一吹便了无痕迹。
与之相应的,那股子木香也时轻时重。
木香一淡,那令她杀欲陡起的灼烫气息便倏然涌上,如刀戈迎面而来,挑弄着她本就不算平稳的经。
木香浓了,她又得以平缓。
虞沛在这反复折磨下变得越发躁怒,渐渐地,那点淡息也没法安抚住她。
敌意驱使着她攥紧灵刃,刃尖对准烛玉颈上微弱起伏的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