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虽然不会黑,可是时间是不间断流逝着的,严格算起,他们已经差不多一天一夜没合过眼了,姚小果现在浑身酸痛,又乏又累,感觉自己只要闭眼就马上能睡过去。
辛月春一把捞住她:“别睡,先去看看洗澡水。”
“必须去看。”陈云也说,“如果明天这些人身兽首人不给我提供饭菜和水,那我们就得考虑,要怎么在这种高温条件下存活七天了。”
人在常温条件下,不吃不喝七天不一定死。
在高温下条件下就说不准了,况且他们还进行了高强度的体力消耗。
“你们去吧。”谢印雪却道,“我不去了。”
人身兽首人们都会冒汗,辛月春瞅着谢印雪这个完全不出汗的异类问:“你不想喝水?”
“想。”谢印雪抬眸望她一眼说,“不过我觉得那些洗澡水同样我们同样喝不到,我不想耗费体力在无用的路程上,所以就不去看了。”
“哥你别吓我。”
詹蒙听到谢印雪这么说,心跳一下子就乱了,他捂着心口喃喃:“妈的,我现在心慌的一批。”
不止詹蒙心慌意乱,姚小果甚至都开始手抖了,声线颤颤道:“怎、怎么会呢?吕朔明明喝过的啊……”
谢印雪道:“此一时非彼一时,我空口无凭,你们自己去看看吧。”
说罢,谢印雪就走到一个石柱边上,倚靠着石柱,阖目假寐。
卞宇宸定定看了他几秒,也默不作声走到另一个石柱旁闭眼小睡养。
陈云、吕朔、茜茜和萧斯宇见识过谢印雪的厉害,至此对他的说法也已信了七八分,詹蒙虽也和谢印雪在失落之地庙那个副本里待过,可那个副本中,他反倒觉得给谢印雪当人力轿夫而面不改色的步九照本事更大,故在原地踌躇,犹豫不决。
“你们不会不去了吧?你刚刚还说必须去看看呢。”辛月春戳了戳陈云的胳膊问,“去沐浴水池那的路程也没多远啊,能耗费多少体力?”
陈云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得对说出口的话负责:“好,那就还是去看看,吕朔,萧斯宇,你们俩在这待着休息吧。”
“不行。”吕朔和萧斯宇却不太放心陈云脱离三人小队随其他参与者行动,不肯留下,也要和她一块去。
哪怕是最先说着想睡觉的姚小果,最后也还是卯着就是要去看上一看才死心的劲,迈步与大伙共同朝沐浴水池的方向走去。
路上,吕朔见众人色严肃,决定说点好笑的事让大家放松下心情:“诶,你们知道那些人身兽头人为什么都不说话吗?”
詹蒙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为什么?”
吕朔道:“可能是因为兽头不一样,能发出的叫声不一样吧,所以他们就算说了话我们也听不懂。”
詹蒙:“……”
萧斯宇无语:“吕朔,你的笑话比我们的洗澡水还冷。”
“再冷能有我的心冷吗?”辛月春深深吸着气,被眼前之景逼得说了个更冷的笑话。
原因无他——沐浴水池没了。
池子本体还在,但池子里的水全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干燥白盐粒。
“水呢?!”姚小果冲到水池边上,攥起一把白盐粒问,“全被晒干蒸发掉了?!”
明生咬着大拇指指甲,语气沉重:“还真是没水了……”
李婵衣后退几步,摇着头断言说:“这个副本不会给我们提供饭食了。”
终于缓过心的屠文才闻言不甘心道:“还没到明天。”
万一明天有转机呢?
陈云心中所想和李婵衣无二,可她看了眼姚小果的脸色,还是选择附和屠文才说:“是啊,回去吧,大家放平心态先睡一觉,等明天人身兽首人们去地下圣殿检查过我们凿好的石头再说。”
众人顺着原路折返,回去路程期间再无人出声。
到达内庭花园后,大家像是都没了说话的气力,随便找了根石柱靠着睡觉,可真正能睡着睡好的却没几个。
连谢印雪都是在闭着眼睛假睡。
他都在棺材里睡了一个月了,这具身体现在也不需要睡眠,等四周都安静下来后,他便悄然睁眼,随后一抬眸,目光对上同样在盯着他看的人身胡狼兽首男人。
谢印雪用唇形和他说:我睡不着。
男人望着他缄口不言,胡狼兽首也看不出人的表情,但下一秒,一条细长的黑尾就缠上了谢印雪的手腕。
他伸手想主动去捏,那条尾巴又会移走,待谢印雪放下手,它又亲昵地贴过来,缠着细腕磨磨蹭蹭,这便是在逗人玩了。
谢印雪和步九照在这一时刻加起来岁数怕是都不如沈秋戟大,就这么无聊幼稚地玩着,被谢印雪揪掉好几簇尾毛,偶有不需要睡觉的人身兽首人瞥见这一幕,就赶紧闭上眼睛,瞧着像害怕被步九照发现后灭口。
待时间到了第二天清晨,步九照才施施然收回尾巴,佯装正经地站好。
谢印雪张唇叫醒其他参与者:“该起来了。”
卞宇宸睁眼蛮快,不贪睡,明生、辛月春和李婵衣也是,另外的人就不太行了,包括陈云、吕朔与萧斯宇都是一副没怎么睡够的样子。
吕朔痛苦道:“我感觉我才睡了一会儿……”
“是没睡多久。”卞宇宸告诉他,“应该就睡了两个小时吧。”
姚小果气若游丝地问:“那能再睡会儿吗?我是真的好累。”
“估计不行。”陈云揉揉额角把睡意驱散,看了眼抬腿走向内庭花园左手边方向身兽首人们说,“他们好像要去地下圣殿了。”
詹蒙一咬牙甩甩头,努力清醒头脑:“走,跟上他们,等他们检查完石头,就能知道咱们到底能不能吃上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