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观察了明生一阵子后说:“因为你右眼的眼妆花了?”
在这方面,大部分女生总是比男人要敏感些,尤其茜茜差不多天天画哥特式大浓妆,所以她很快就发现了明生脸上妆容的改变——他的右眼眼影和眼线,已经被蹭花了。
想来应该是他在擦汗时一不留误弄掉的。
从这一角度来讲,詹蒙那句“你眼花了”倒也不算说错。
辛月春疑惑:“所以眼妆花了就能看到壁画改变后的内容吗?”
“上面写了什么。”吕朔饿昏了头,第一反应是问,“写了我们要怎么样才能吃上饭吗?”
明生没有给他们回复,此刻他整个人都扑到了墙壁前,像是黏在墙上似的,可看了半晌,他却摇头道:“不行,仅靠一只眼睛看不全字,也看不懂。”
姚小果也没心思凿石头了,下意识把上半身往前倾着追问明生:“怎么个看不全法?”
明生回她:“只能看到字的一半,下半部分那种,上半部分看不清。”
“中文很的,有时候字不全也能读懂大致意思。”李婵衣说,“你连蒙带猜能也稍微能看懂几个字吧?”
明生转过身,无奈地摊手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上面的字不是中文?”
詹蒙挠头:“啊?不是中文那你就算全部能看清也看不懂啊。”
“不。”明生的声音无比坚决,“我有种莫名的预感,只要把两只眼睛的眼妆都擦掉,那就肯定能看懂墙上的字。”
屠文才试探性地开口:“那你……”
明生仿佛未卜先知清楚屠文才接下来要说什么,就以一句“我不可能在现在就擦,要擦也得等到凿完全部石头”堵了屠文才的嘴,随后回到原位继续凿石头。
屠文才见状,悻悻闭嘴。
詹蒙不明白其中道理,就问在场参与者中他比较熟悉的两个人——谢印雪和茜茜说:“现在擦和等会擦有区别吗?”
谢印雪不吝告知,轻抿嘴角解释说:“古埃及人认为,化了妆的眼睛象征着荷鲁斯之眼,有保护作用;若是不化,则很容易受邪恶的侵害。”
如同在验证青年所言之语那样,谢印雪才把最后一个字讲完,众人就瞧见,明生收回来的拉绳抓钩装置空钩了——他没能瞄准水池里的石头,抓了一团空气上来。
要知道这些石头体积很大,拉绳抓钩装置的抓力也不像抓娃娃机那样软绵绵不靠谱,如果不是故意的,空钩难度其实要比不空钩大。
因此看到这一情形后,位置紧临明生的萧斯宇便问他:“你看到别的东西了?”
“是的。”明生调整好脸上表情点点头,以过来人的身份向众人诚恳建议,“你们擦汗时要小心点了,别把眼睛周围的眼妆蹭花,否则会看到些‘脏东西’。”
“脏东西”能代指什么东西,大家心里都有数。
于是后面众人擦汗擦得更勤快了,他们会尽量在汗水滑过眉毛前就把它抹掉,避免汗珠流入眼睛,亦或打湿洗去眼妆。
大概在凌晨五点钟时,众参与者们终于把凿出七块长方体石头的任务完成了。
“还好这是第九关。”辛月春毫无形象地趴在一堆乱石碎块上,“我从第二次进副本起就有注重锻炼身体,提高身体素质强化体能,不然真做不到在干完这种活后还能活着。”
“谁不是呢?抓紧时间看看擦掉眼妆后壁画上到底写了什么,然后回去找那些人身兽首人要饭吃吧。”
姚小果说着一抬手,用手背蹭掉了眼周的眼影和眼线——她没敢擦完两只眼睛的眼妆,打算先擦一只看看情况。
其他人的做法也和她相同。
毕竟有明生这个例子摆在面前:只蹭花一只眼的眼妆,是没有生命危险的,两只全擦可就说不准了。
而陈云、吕朔和萧斯宇三人通过没有眼妆的那只眼睛,看清墙上取代壁画的字后,便如出一口惊诧道:“这是古埃及文啊。”
并且还是只显示一半的古埃及文。
古埃及文字是一种象形文字,看上去就像图画,无论是学习还是翻译难度都极高,难怪明生说他看不懂,这就算显现全了,理论上他们也没人能看得懂吧?又不是专业学古埃及语言的。
可说来也怪,众人望着墙上的这几排古埃及文字,心中竟都有种诡异无端的观念:他们只要把两只眼睛上的眼妆都擦掉,就必定能读懂墙上的文字。
萧斯宇皱起眉,看向两个好友:“擦不擦?”
吕朔说:“我擦?!”
萧斯宇问他:“你是在骂脏话还是在回答我?”
“既是在回答你,也是在骂脏话。”吕朔烦躁地摆摆手,“我擦吧,你们俩都别擦了,擦完我告诉你们我看到了什么,这样安全一些,出了事也不会三个人都折里头。”
吕朔不会背叛萧斯宇和陈云,必是看见什么就说什么,绝不会隐瞒或扯谎。
陈云和萧斯宇很信任他,都是老搭档也无需讲客套话:“行,你擦吧。”
下一刻,吕朔就快速把另一只眼睛上的眼影和眼线给抹干净了,然后他再看向墙壁,那些原先仅能看清一半的古埃及文字,如今全部都能看清了。
这些复杂的象形文字对于吕朔而言十分陌生,偏偏他就是能够看懂,他的双眼就如同一个翻译处理器,能自动把不认识的文字转译为他能理解的字句。
“居然真的能看懂……”
浅浅感慨一声后,吕朔就把墙上的文字转述念给陈云和萧斯宇。
不过他讲话期间也没特地压低声音,有意让大家共享墙上的线索。
谁知说完后,众人却一脸讶异错愕地望着他,色和态度都很怪,不等吕朔开口问询他们,萧斯宇就先出声反问他道:“哥,你在说什么,我们听不懂。”
“啥?”吕朔脸上浮现出愣怔的表情,“怎么会听不懂呢?我说的是中文啊,你听不懂中文吗?。”
“不不不。”詹蒙嘴角向下撇着,严肃摇头,“你现在说的才是中文,而你刚刚给我们复述墙上的文字时,说的是我们听不懂的鸟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