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此是禁话,不再深提。
赖柔摇摇头,低声道:“先帝自……孙氏去后,身体每况日下,都不怎么过问六部的事,只在选人定策上费心,谁还敢说?后来倒是知道了,果不其然发了好大一通火,不再让他两个来往,只是,那时候齐王已经…不怎么再与启霁见面。”
“那这样看来,倒是启霁出了真心,要不怎么就他一个人失魂落魄的?”盛姿皱了皱眉,浪子回头也就忍了,她不怎么喜欢渣攻见受诶!
“他们现在就,不再往来了吗?”盛姿犹不死心。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听说,齐王府里除了那两年,就没断过新人,他如今,咳咳,”宫里很少有人敢和她聊八卦,尤其是这种劲爆的,赖柔想起来脸都有些红,用了点委婉的措辞,“算是‘新颜换旧貌’,倒是启霁,有些郁郁寡欢吧。”
盛姿撇了撇嘴,这属实是她最不喜欢的故事走向了。
分手后一方浪里又浪,另一方反而凄凄切切,空盼着乍寒还暖,实在憋屈。
让她想起原来看过的肝癌文——对方都污染了身体、侮辱了人格,还在那里动辄心软,好不容易报了仇哭得和死了什么一样——真是迟早气出肝癌!
若按她的性子,有任何人敢折辱她,她一定十倍还回去,马里亚纳海沟也得让他干成东非大裂谷,最差也要回击一个哪吒闹海!
盛姿一边吃瓜,一边怒其不争,和赖柔聊到快晚膳才走。
倒不是她不想留下来吃饭,菜都要上桌了,她才想起来兰湖说今天要去她家住。
兰湖的性子,等急了一定抓她一脸花,于是急急告辞,往盛府赶。
走的时候,仍旧是那个宫人引她出宫。
长得望不见边的宫道上,已经有宫人在两边点起烛火,盛姿忽然问了一嘴,“至尊晚膳不去陪阿姊吗?她可是有孕了。”看阿姊的样子,仿佛并不在意皇帝,一个下午基本上没有提过一次。
那宫人抿嘴一笑:“平日里是常去的,皇后有了身孕之后,至尊更是只要不忙,每日都在午后来看皇后。”
盛姿惊地瞪大了眼睛:“那我这是不是打扰了!”还好他今天没来,不然我不就是全大容瓦数最高的电灯泡!
宫人摇摇头,目光亮晶晶地看着盛姿:“怎么会,有人来看皇后她最高兴啦,特别是娘子和兰七娘子来。依婢子看,兰七娘子上次来皇后也特别高兴,可是不及今日与娘子说笑呢!”
盛姿吐吐舌头,手指蹭了蹭头发,大概是因为聊八卦是人类的天性,连阿姊也不能免俗吧。
回了府里才知道,兰湖来了好一会了,就在盛姿屋里等着,连茶都喝了三杯了。
盛姿一路小跑着过去,故意把自己跑得气喘吁吁。
她跨开门,把手上的油纸包提起来,扶腰又是一阵粗喘:“呼!我排了、好久的队,终于排队了你喜欢的那家卤味,快来尝尝,呼!”
兰湖有些怀疑地看着她,面色捉摸不定,似乎是在想要不要信她。
盛姿走进去把油纸包放下,义正词严:“这我和能骗你不成,咱们这么久没见,我忘了什么也不能忘了和兰美人的暮色之约嘛,啊?~”语气越说越不正经,尾音还轻飘飘拐了个弯。
兰湖挑挑眉:“算我信你一回!”
吃过晚饭,两人去花园里消食散步。
兰湖今日穿了件水蓝色齐腰襦裙,腰间嵌了几颗黄宝石,裙摆很大,走起路来,只能看到一点鞋尖。
腊月根的天气,她还披了件白色秀红梅枝的披风,领口镶了一圈紧密柔软的白狐狸毛,她的一张小脸冻得略红,却美得宛如仙精魅。
两人没逛多久,折了两枝红梅就回了屋子。
盛姿解下豆绿色的披风,让人把梅花插在瓶子里,就听兰湖传来一声惊呼。
兰湖挥退了侍女,走到盛姿面前,把藏在背后的书拿出来:“好呀你,还敢看这个,被我发现了吧,是不是要打手板!”
盛姿看到封面上《金蕊泣露》几个字,几寸厚的皮也红透了,她一把夺下来卷成一卷,走到插画卷的瓶子前面顺着孔塞了进去。
失策啊!
这是她新到手的还没看完,就没放到匣子里和原来的一并藏起来。
她想着这屋里统共就泠风冬阳两个识字的,还都被她带了出去。阿耶阿娘就算来了,也都知道她不喜欢人动她的书案,一向自己收拾,也不会动。
今天着急出门,就随手塞在写了字还没来得及收的一摞纸下面,想着不会有人过来,没想到就被兰湖眼尖,看到了个书角拽了出来。
这下她这张老脸要往哪放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