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就剩两条狗子,和一直在角落里没有出声的春妮。
秋季天黑的很快,童生和曾航去村里一户人家帮忙修房子还没有回来,童奶奶回了自己的小屋休息,安静的小院里很快穿出窃窃私语的声音,春妮推开房门往外看去,看到四个脏兮兮的小孩手里捧着柔软的绒绒花站在院子里。
春妮见到小伙伴手里的绒绒花,高兴地跑出来说:“你们采到了!”
幺妹儿点点头:“快带我们过去,这些绒花不能离开土地太久,得赶紧让它吃下去。”
春妮拉着幺妹儿就将人带进了屋子,虎子有所警觉,抬头看到进来的是熟悉的人,又把头躺了回去,它舔了舔骆芸对鼻头,微微皱着眉,心事重重的样子。
幺妹儿四人走到床边,先摸了摸虎子的脑袋安慰它,再将手里暖暖的绒花喂进骆芸的嘴巴里。
绒花入口即化,暖暖的充满力量的暖流顺着喉管流遍全身,骆芸因疼痛睡不安稳的表情也随之舒缓开来。
她感觉身体暖洋洋的,炽热灼烧感和喉咙肿痛的感觉也渐渐消失,说不上来的舒服,身体也充满了力量。
骆芸迷迷糊糊醒来,先感觉到身边紧紧靠着自己的虎子,在然后能听到炕沿处细细的交谈声。
春妮摸了摸妞妞的头,高兴地说:“太好了,它退烧了。”
幺妹儿骄傲地挺直身板:“那当然了,母亲的绒花能治百病,但只有一些特殊的生灵才能吃。”
春妮心虚地低下头,幺妹儿看着她说:“我知道你给你那个小叔叔吃过,但是春妮,这个东西能吃的人,可不代表什么好事。”
春妮疑惑地抬起头,绒花明明可以治病,为什么要说能吃的人不代表是好事?
幺妹儿叹息一声,小大人一般成熟地说:“以后你就懂了。”
四个小战士在炕边守了大半夜,又陪春妮玩了一会儿,在天将亮的时候才离开。
天明后,曾航起床查看骆芸对情况,惊喜的发现骆芸已经恢复精,还能站起来走两步了。
一定是昨天的老母鸡起效果了,他决定赶紧把剩下的半只老母鸡热了喂给妞妞,好好巩固一下。
骆芸能下地以后就搬回狗窝住,之后就发生了虎子爬床被满院子追打的惨况。
随后的几天,村子里的气氛渐渐紧张起来,狗子们受到影响也焦虑不安,来福和福宝是板凳犬小队训练的军犬,它们被委以重任跑来童家找虎子老大。
全村的狗子都知道,想要找虎老大,就往童家狗窝里钻,保准它在那儿。
福宝这个倒霉蛋来童家的时候胆战心惊的,它小时候可是咬过老大媳妇的热狗子,它现在敢过来完全仗着跟骆芸有过“一奶同胞”的情谊在——怎么说,它俩也是吃一个娘的奶长大的。
它们这次来是想代大家问问老大,村子里这么紧张,是不是要打仗了,是山上的狼群、还是大老虎?
它们训练这么久,自然知道主人训练它们的动作全是杀招,也隐约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身高体长的大型犬类。
在附近能称得上高大的犬类,也就只有村南边的那群狼了。
来福问:老大,我们是不是要跟狼干架?那群狼我早就看它们不顺眼了,之前还敢进村偷鸡,要不是我慢了一步,非得咬断它的喉咙!
福满在旁边复议:对对对,我们练的就是咬喉咙,我的牙齿都是新换的,特别锋利!老大你看,啊~
福满张开大嘴往骆芸和虎子跟前凑,一口锋利的犬牙锃光瓦亮,连牙垢都没有一丢,是刚刚进入青年期的狗子特有的好牙齿。
虎子看着兴致勃勃的两个小家伙,表情严肃地说:我们要对付的家伙,比狼群还要可怕!你们将大家全叫来这里,我有重要的事情跟大家说。
来福和福宝一愣,很快跑出童家。
骆芸看着它们的背影,说:确实应该让它们知道自己将来的敌人是谁,否则真到了战场上,怕是要死掉不少伙伴。
虎子点点头,坐直的身体满满靠向身边伤痕累累的身体。
小狗子的身体很温暖,带着让狗子安心的味道。
很快,来福和福宝带着带着板凳犬们跑回来:老大,我们来了!
……
六安镇,六安医院后院安置堂
瘸老六带着奄奄一息的乞儿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这里是鬼子收容流浪乞丐的地方,还有一些在战火中失去亲人的孤儿,瘸老六见过他们被养的白白胖胖的,鬼子还会给他们治疗。
所以,所以他们一定会收留乞儿。
马上就要入冬了,在街上流浪的乞丐会是什么下场?
与其冻死、饿死,还不如想办法好好活下去。
瘸老六知道乞儿不喜欢鬼子,可战争这种事,跟他们老百姓有什么关系?这不就跟朝代更替一样嘛,头顶上的那片天是谁有什么区别,只要他们对老百姓好,谁当皇帝不是当呢。
他理解不了那些仇视鬼子的人,也理解不了胡同里某一些人偷偷搞的事情,在瘸老六看来,那都是作死的事情。
人,只要能活下来就好了,为什么要纠结统治者是谁呢?
安置堂,才是乞儿能活下去的地方啊。
加藤二郎看着眼前将瘦弱的小男孩交给自己的瘸腿男人,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
……
八陆二团作战指挥部,何敏彦安全带回六安镇送出来的重要情报,何民生查看内容后大喜过望,这份情报之重要,将对他们攻打六安镇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木门突然被撞开,冲进来的韦勇一脸喜色:“团长,咱们等的那批军伙,上头给咱们送来了!”
何民生握紧胶片,说:“传令下去,全军做好作战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