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有月,清辉洒落。
两人坐在那窗前,月光将他们?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宁枝此刻看奚澜誉,竟有种慈悲的错觉。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心中愈加焦灼。
这样严肃……
难道他对这段关系后悔了?
宁枝有一瞬若有似无的失落,她拍了拍睡裤的褶皱,站起身,佯装淡定:“既然跟我有关,那就改天再问吧。”
奚澜誉盯着?她,目光带了点侵略感。
尽管,她站着?,他坐着?,但宁枝还是觉得,处在高位的那个人,始终是他。
良久的无声的对峙。
奚澜誉突然开口,嗓音低沉,“这些天,我想?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
跟她做合作夫妻没意思不说?,还全是麻烦,所以他不想?干了?
宁枝看着?他这决绝的态度,越想?越觉得,他就是这么觉得的。
况且今天他救了她,那他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说?出什么,宁枝都不好拒绝……
可外婆还在北辰呢,这份合约依旧对她很重要,她暂时还不想?结束。
宁枝假装没听到,指尖扣了下掌心,站定后看向?奚澜誉,默默也?将这话题避开,“不早了,明天再说??”
奚澜誉闻言没说?话,深深看她一眼,他那薄唇抿了抿,宁枝听到他轻微地叹了口气?。
好像有点无奈?
不过不管了。
反正宁枝确实是松了一口气?。
……
晚上休息,宁枝正趴在沙发那研究,怎么把这东西变成一张床。
奚澜誉在一旁看pd,见她这样,忽然俯身,敲了敲她的腕,往床上一指,“睡那去。”
这怎么行,宁枝回头,“说?好我睡这里的,何况你还是病人……”
奚澜誉看她一眼,“我是受伤,不是生病,在哪睡都一样。”
宁枝还要说?什么,奚澜誉放下pd,捉了她的手,将她往床边一送,宁枝顺着?那力?道坐下来。
奚澜誉将床尾那床被子拎起,抖开,随手往宁枝身上一罩。
她便只剩了双眼睛露在外面。
宁枝还想?再挣扎一下,“要不还是……”
奚澜誉目光由下至上,在她面上轻轻一点,嗓音懒懒的,拖腔拉调,“再犟,就一起睡。”
宁枝瞬间闭嘴,没敢再吭声。
屋内昏朦,奚澜誉将所有灯全熄了,只留一盏小小的夜灯。
宁枝看看那光,又看看沙发那侧,奚澜誉模糊的一个轮廓。
尽管看不清,但宁枝知道,那沙发估计都不够让他将腿伸直。
她默默看了一会儿,没说?话。
心里突然淌过一阵暖流,有种类似于温情的错觉。
奚澜誉竟然还记得她怕黑。
宁枝不由去看外面高悬的月。
悲悯无情,但有时,好似又有情。
他们?在安静的夜晚呼吸同一片空气?,望同一盏月光。
宁枝突然有种两人早已相识多年?的荒谬感。
鬼使差地,她向?上拢了拢被子,将半张脸埋进去,瓮声瓮气?对着?空气?说?了声:“晚安。”
不知多久,或许是在陷入梦境的边缘。
宁枝听到一声类似于低吟的回应,“晚安。”
-
第二天一早,宁枝照常洗漱,情淡然地下楼上班。
诊室内的人见她过来,全都安静了一霎,宁枝不动声色挑下眉,她料想?,她估计是刚刚话题的中心。
宁枝其实挺好相处,专业能力?过硬,又从?不藏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