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跟你说,现在的人啊,真是坏得很,我?跟她坐的一班车,路上聊了一路,看着没什么问题的一人啊,结果?下了车,到了那人多的地方,她就?要抢我?的手机,得亏我?反应快,抱着她死活往地上一摔,她是手机也没抢到,人还落了一跟头。”
跟外婆同住的估计是个年轻人,听完笑?着说:“老太太,您这年纪大了,下次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不是还有警察呢吗?”
宁湘兰叹口气:“是年纪大了,这把老骨头也不行了,这要是搁以前,我?爬起来还能再赶二里地。”
宁枝听得哭笑?不得,她推门?进去:“外婆,您这回吃过亏,总该相信这外面也并非全是好人了吧?”
宁湘兰见是宁枝,有些心虚,她将头别?到一边,不肯与?她对视,只别?别?扭扭,孩子似的说:“不好好上班,跑这来做什么?”
宁枝无奈笑?了声,没说什么,只朝旁边病床的人微微颔首,她走过去面容严肃地观察宁湘兰的伤口。
万幸,宁枝松口气。
没有伤及根本,养几个月就?行。
过了一会?,奚澜誉推门?进来了。
他将手机随意地放进西裤口袋,垂眸朝宁湘兰打招呼:“外婆。”
宁湘兰对他比对宁枝客气多了,她听了忙翻个身,十?分不好意思:“澜誉,你怎么也来了?这回又麻烦你了吧?哎哟真是作孽,我?这老婆子摔一跤,连累你们俩都不能好好工作。”
奚澜誉微微躬身,耐心答:“最近正好没什么工作,不耽误事。倒是您,要好好休养,不然枝枝又要回去偷偷哭。”
宁枝闻言,偏头看他一眼,她甚至没注意他称呼的转变,只微睁大眼嘴硬:“什么啊,你别?胡说。我?什么时候哭了?”
奚澜誉笑?了笑?,看一眼她恢复如常的情,没有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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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宁枝犯了难。
宁湘兰说自己一个人完全可以,实在不行,就?给她找个护工。
宁枝不同意,一定要留在这陪护。
两人僵持到最后,宁湘兰直接放狠话:“你在这,我?反而休息不好,你要是真想我?一大把年纪,晚上还睡不着,那就?这样吧。”
宁枝想了半天?,只好放弃,遵从老太太的意愿。
可当她跟奚澜誉坐进车内时,她才想到,老家那简单的老院子估计是不够格用来招待她这边这位养尊处优的大人物。
她微微侧身,试探着问:“你一会?儿怎么休息?”
奚澜誉淡淡瞥她一眼:“你问我??”
宁枝噎了下,抿唇如实说:“家里房子有点旧了,而且这么久没回去,估计灰尘也不少,你应该不大能住得惯,要不我?给你在市区订个酒店?”
奚澜誉看她一眼,答非所问:“你住哪?”
“我?当然住家里啊。”宁枝随意地拢了拢头发,“正好可以给外婆收拾一点换洗的衣物。再说,我?都很久没回去了,正好去看看。”
眼见两人交谈间,这车就?要驶离市区,宁枝说:“诶,就?在这路边停吧。”
司机的行驶速度渐渐慢下来。
奚澜誉扶了下镜框,淡声吩咐:“不用管,按原路开。”
……
那老房子位于郊区,独门?独院的样式,周边住的都是像宁湘兰这样自幼便生?在南城长在南城的当地人。
奚澜誉的车刚驶入院内,宁枝便听到周边大爷大婶善意的讨论声。
“这兰老太可算是熬到头了,一个人把孙女?拉扯这么大,现在啊,终于能享清福咯。”
“可不是,人家孙女?也争气,考的可是北城最好的大学,说到底啊,还是得好好念书。”
“不过,这宁老太哪去了?怎么是枝枝一个人回来?”
宁枝有点尴尬地把奚澜誉领进屋。
住在这的都是些相处多年的老邻居,大家都很善良,但是可能生?活比较闲适,有事没事就?爱凑在一起聊些张家长李家短的八卦。
宁枝已经预料到,这未来半个月的话题中心估计都是她跟奚澜誉。
不过,这院子的整洁程度倒是出乎宁枝的预料。
除了院内那几珠瓜果?藤因长时间无人浇水枯死外,剩下的地方倒是真的还看得过去。
宁枝也就?没管了,反正以后估计也不常回来。
不知是不是到了自己熟悉的环境,宁枝一进屋,便后知后觉得感到一些疲惫。
奚澜誉找了张桌子办公,处理堆积的文?件。
宁枝则去自己的房间翻了翻,谢天?谢地,她找到几件大学时扔在家的睡衣。
可奚澜誉穿什么呢?
他今天?来得仓促,除了身上那套西装,肯定什么衣服都没带,更别?提睡衣。
但她们家已经许久没进过男人,宁枝站在衣柜前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件奚澜誉可以穿的衣服。
电光火石间,电梯打开一扇不常用的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件她当年在某软件买的宽松款浴袍。
那浴袍大到能塞下三个她,但当宁枝拆封时,已过了退换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