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拱手道:“眼前大阿哥已经度过了最难的那关,接下来如果没有再继续身发高热的话,那么大阿哥应该再无生命危险了,只是……”
胤禛顿感不妙,皱眉道:“只是什么?”
一旁早已知道结果的四福晋,却是绝望地闭了闭眼。
太医继续道:“只是大阿哥高烧许久,肺已出现了严重的肺肿,此病症无法根治,咳嗽、哮症恐会伴随大阿哥终身,如果病情没有得到改善,日后极有可能影响大阿哥的寿数。”
胤禛脸色巨变,也就是说,弘晖的身子,这辈子都毁了?就这次能活下来也是苟延残喘?
想到这儿,胤禛瞬间感觉胸闷气短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眼脸色苍白如纸的弘晖。
假如他不让弘晖多保护底下弟弟,是不是就不会造成今儿这种局面?
可弘昀也一样是他的儿子,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一样不希望自己另外一个孩子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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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胤禛选择了留宿在正院,和四福晋一起守着弘晖。
可能是弘晖真的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爷并没有要收他的意思。
再经历过两晚的低烧,他的病情才算是真正地稳定了下来了。
胤禛见状忍不住来跟亦嫣报喜。
这些天,胤禛陪护弘晖的同时,也经常来亦嫣这里坐坐。
一来,是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弘晖,便更加想看看健康活泼的弘晔,二也是,这两天他担心弘晖的病情之际,他还得安慰福晋,来烟雨阁这里也是为了喘口气。
亦嫣听说了弘晖的状况,心里也不是很好受。
虽然是改变了死去的命运,却得到了一副病怏怏的躯体。
他往后都得拖着病弱身体活着。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正巧也是这个时候,胤禛那边的人对这次事故的调查有了一些眉目。
…
正院,四福晋正在给躺在床上的弘晖喂药。
尽管药很苦,弘晖都一口口地喝完了。
四福晋见药那么苦,弘晖眉头却皱都不皱一下就全部喝完了,不免又是一阵心疼。
她转身将碗放回了托盘,又拿起碗旁边的帕子,给弘晖擦了擦嘴。
弘晖看到四福晋一直缠着纱布,便问道:“额娘,您这是怎么了?”
四福晋将帕子放回了托盘,身上摸了摸头上的纱布,勉强挤出一丝笑道:“额娘没事。”
眼下都是自己的人,四福晋忍不住有些责怪道:“你要是担心额娘,就不应该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弘昀,他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
弘晖闻言眼闪烁了起来:“他是阿玛的孩子,我的弟弟”
四福晋闻言又拿出从前严厉的态度:“弘昀虽也是你阿玛的儿子,但他与你不同,你是嫡子,他是庶子,他的命就连你一根脚趾头也及不上。”
想到这里,她便心痛不已,她的弘晖居然为了救一个奴才的儿子,而落得今日的这番局面。
弘晖瞥了一眼低头抹泪的四福晋,淡淡道:“儿子听到了。”
四福晋表情一怔,脱口问道:“什么?”
弘晖:“儿子听到你和姑姑们谈话了。”
说着他便扭头往床里头看,不愿再看四福晋一眼。
四福晋如遭雷击,所以弘晖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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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胤禛看着手头的折子,脸色一点点阴沉了下来,半晌缓缓开口:“你是说弘昀,极有可能是被这名宫女引到冰裂处的冰面?”
苏培盛弓腰道:“是的爷,只是那宫人,却声称,她只是在湖面滑冰,之后见三阿哥来了,以为照顾三阿哥的宫人也在附近,怕有人发现她偷懒,这才匆匆离去,并三阿哥不知道会下到湖面。”
胤禛瞳孔一缩,难怪……
他就说呢,那就算一块是块新冰,也不可能承受不了弘昀那么小一个人的重量。
“那弘昀的宫人呢?当时怎么不在弘昀身边?”
苏培盛道:“最近三阿哥贪玩,想和宫人玩躲猫猫,便经常调皮自己一个人躲起来。”
“那日天晴许久,李庶福晋带着二格格和三阿哥来花园散心,而三阿哥,就是在这个时候,脱离了李庶福晋和宫人们的视线,然后自己一个人溜去湖边。”
其实在这个季节,湖面结冰了,谁也不会料到竟然会掉进了湖里。
胤禛听到这里,任谁都会觉得这就是一场宫人疏忽的意外,胤禛皱眉道:“去查查这名宫人的家人。”
苏培盛应了声是。
不出两日,一份崭新的调查报告,便出现在胤禛面前。
胤禛打开瞧过后,眼忽然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