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此人遭受四爷的厌弃,也对她没有威胁。
亦嫣坐下后舒出一口气,自己估摸得果然没错,只要她对李庶福晋构不成威胁,对方便不会将注意力放到她身上。
这伊格格就是一个例子,她虽然也是侍寝过的新人,但李庶福晋却没有特别针对伊格格,或者说,只要有张格格这个最得宠的新人在,李庶福晋便根本就不会注意到旁人身上。
想到这里,亦嫣更加坚定了往后不要与张格格过多接触的决定。
“当当当”一阵沉重的钟声猛然在屋内响起,直接吓了亦嫣一大跳。
待回,循着声音望去,她这才发现原来上首还摆放着一座大钟。
伊格格见亦嫣吓得身子都抖了一下,便嗤笑道:“果然是穷乡僻壤来的,西洋钟都未见过,真不知道我怎么就跟你这种人一起进了王府。”
张格格闻言抿嘴忍笑。
虽然她与伊格格互相都看不顺眼,但两人都是京城人士,对于舒穆禄格格这个来自吉林的秀女,看法却是一致的。
尽管她此时内心无比赞同伊格格,但面上却是出头道:“伊妹妹,别这么说舒穆禄妹妹,她没见过这又不能怪她。”又扭头对亦嫣安慰道:“舒穆禄妹妹别怕,你没见过,以后你来福晋这请安也就见惯了。”
亦嫣笑道:“多谢张格格,只是这钟座我姥姥家就有过一座,倒也没必要害怕。”
这她可没说谎,那钟还是她外婆与外公结婚时的三大件之一呢,甚至在她都小时候,那钟还在用呢。
伊格格翻了个白眼:“也不怕把牛皮吹破了。”
张格格露出一言难尽都情道:“舒穆禄妹妹,其实你不用扯那么大一个谎的,毕竟你那个地方没见过也属正常,我也不会嘲笑你的。”
她可是听闻宁古塔就在吉林附近,那种苦寒之地来的人,能见过什么好东西?
亦嫣没想到她这个未来人没有向古人秀什么优越感,这两个古人反倒是对她秀起优越感来了,她也不想多加解释,微笑道:“信不信由你吧,现在七点整,请安的时辰已到,一会福晋便要出来了,我们还是不要再窃窃私语了。”
伊格格与张格格皆是一愣,两人没想到亦嫣真懂得看时钟。
看来她言语非虚了。
张格格暗暗懊恼不已,她不应该虚荣心作祟,忘了自己目的,在舒穆禄格格面前摆谱的。
正想解释,此时四福晋却从里头走了出来。
原本嘈杂的室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音,亦嫣也将注意力都放在了上方。
她与四福晋向来都是间接接触,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本人。
如今一瞧,这四福晋果然是端庄大气的长相,虽然长着一张长脸,但额头宽阔,鼻子挺又有点肉,一看就是有福之人,一双炯炯有的眼眸更是透出冷静且坚定的眼。
四福晋虽才十九岁,可亦嫣觉得四福晋身上的气质,很像她以前接近四十岁的教导主任。
亦嫣暗暗咋舌,果然能当上福晋的人都是不一般的人,这小小年纪就有着几十岁人的威严。
这下她更不敢怠慢,忙起身随着众人屈膝行礼道:“妾身给福晋请安。”
四福晋缓步走到太师椅边落座,望着众人嘴上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都起来吧。”
“谢福晋。”众人齐声道,然后便都落座了。
一时间室内又陷入了安静中。
宋格格率先打破了沉默:“福晋,您今早早膳可用得好?”
“嗯,今日的冰糖燕窝粥不错,倒是用了不少。”
四福晋点头接话,然后有一搭没一搭与宋格格聊了起来。
亦嫣第一次请安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心里有些忐忑地偷偷观察周围人的反应。
现场,宋格格就像公司的老员工一般,与四福晋搭话随和中又带着恭敬,而李庶福晋脸上也收起方才的嚣张,百无聊赖地捋着自己手绢玩,张格格与伊格格则是,像个已适应公司节奏的新员工,恭敬听着,时不时还能插上一句话。
亦嫣思来想去,也想试着融入其中,但又不知怎么找切入口,毕竟这也不是真的公司,她还可以等大家在商量工作问题时,自然而然地接话。
正思索着,她视线就一下子对上了上首四福晋投来的目光。
四福晋微微一笑:“你就是舒穆禄格格吧?”
亦嫣忙起身行礼:“回四福晋,正是妾身。”
四福晋点头:“果然是钟灵毓秀,不可多见的美人。”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亦嫣脸上。
宋格格与张格格脸上的情分辨不清,但李庶福晋与伊格格眼开始不善了起来。
亦嫣身子瞬间紧绷,她惶恐道:“福晋实在是过奖了。”
也不知道四福晋这是真夸奖她还是给她拉仇恨。
四福晋深深打量了亦嫣一眼,挥手随意道:“好了,先回去坐着吧。”
亦嫣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应了声谢,便顺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只是还没等亦嫣松懈下来,又听四福晋扬声道:“想必大家刚才都与舒穆禄格格见过了礼吧?那我就不过多介绍了,今后你们请安时互相见面也会熟练起来的。”
伊格格还记得刚才的仇,便出声道:“福晋,她一个还未侍寝过的格格,今后凭什么能与我们一同前来向您请安?”
一没承宠,二没敬过茶,名不正言不顺的。
李庶福晋本想也出言为难一番亦嫣,但伊格格此言一出,便又打消了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