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怀砚下意识伸手接了,才表情有点惊地问:“你给我送了一袋水果?”
蒲续白微笑:“对,不过钱不是我花的。”
蒲怀砚冷哼了声:“你还好意思说。”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蒲续白说着,语气少了些散漫,“西沉还给你买了匹马,带不过来,你到时候自己去领吧。”
蒲怀砚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西沉”是谁:“叫的真亲热。”
蒲续白眉梢轻挑:“这不是应该的嘛,都谈婚论嫁了。”
蒲怀砚正要说什么,手里的水果就被老爷子拎过去,笑眯眯的招呼着保姆去切水果。蒲怀砚转头又看到正和蔼可亲跟薄西沉说话的奶奶,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家里好像只有他还没同意这门亲事。
一直觉得长兄如父的蒲怀砚,感觉自己的架子快要端不下去了。怎么这个家里所有人都在溺爱蒲续白,熊孩子带个大了七岁的男朋友回来,还说以后要结婚,怎么就没人反对。
蒲续白没和蒲怀砚多说什么,很快就走到了薄西沉旁边。他把薄西沉带到楼梯边,花了几分钟,把人哄到楼上送到了心理医生手里。
他想干这件事很久了,现在终于找到了机会。
看着薄西沉跟着心理医生走远,他迈步下了楼,被蒲怀砚堵在了楼梯口。
“跟我去书房聊聊。”蒲怀砚语气严肃。
他知道老人家都宠爱小孩,孙子多大在老人眼里都是孩子,以往蒲续白犯了什么错老人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现在他也不指望两位老人了,本来也指望不上。
蒲续白跟着他去了书房。关上书房的门,蒲续白边走到书桌前边开口表明态度:“我已经决定好了,我是认真的,不会后悔。你再问我多少遍也是这样。”
蒲怀砚气得拿书在他头上拍了一下,手里的书高高抬起,轻轻落下:“我看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蒲续白表情平静地点头:“嗯,撞了南墙我也不回头,我把南墙挖穿。”
蒲怀砚:“……”
蒲怀砚过了会儿,才又开口:“我也不是不能同意,但你刚才把他送过去看心理医生,你自己也还在看心理医生,你小时候……”
他说着顿了一下,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蒲续白听懂了他的话:“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不能一直停在过去,他也不能。我已经快要走出来了,而且,你知不知道我去看过爸妈好几次了?”
蒲怀砚愣了下,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他。
因为担心蒲续白看到父母的东西会触发心理阴影,他们平时根本不会在蒲续白面前提到父母,更别说带蒲续白去扫墓。
蒲续白叹了口气,语调和缓:“我知道你们都想保护我,但我也该走出来了。哥,下次,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爸妈?”
蒲怀砚沉默了一会儿,才点头应了声。
而后他打量了蒲续白一阵儿,说:“只要你不受什么影响,我同意也行。”
他语气松散了些,用玩笑的语气又说,“但送一匹马就想打发我……”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蒲续白打断他的话,“所以我额外给你买了一个马场,我好不容易才想起来你喜欢马的。”
蒲怀砚:“好不容易想起来这么值得炫耀吗?你真买了一个马场?”
“嗯。”
“……你这个败家子。”
蒲续白走出书房时去到二楼看了一眼,见薄西沉还没被心理医生放出来,又下楼去说服家里的两位老人。他没有用太长时间,正在下棋的爷爷奶奶只问了他是不是认真的。只要他决定好了,只要他是认真的,只要他是真的喜欢,他们就同意。
他得到了爷爷奶奶的同意后正要走,就被奶奶拽住,面朝着棋盘,被按在了爷爷对面。显然,棋艺相当好的奶奶不想和人菜瘾又大的爷爷下棋。
蒲续白也不想,所以他找机会溜了。
直到他陪着奶奶在花房浇了一圈的花,才算着时间回去找薄西沉。这次薄西沉倒是被心理医生放出来了,但刚放出来就被老爷子拉过去下棋了。
蒲续白过去的时候,看到慈眉善目的老爷子正笑眯眯地教薄西沉下棋,左一声徒弟右一声学生,态度亲切又自然。
蒲续白站在他们旁边,默不作声旁观了一阵儿,才开口:“……这算不算误人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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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午饭和晚饭都是在老宅吃的,晚上也打算在老宅睡一晚。当晚蒲续白洗漱过后从浴室出来,正好看到薄西沉在换睡衣。
他还没说话,就见薄西沉钻进被子里挡住了他的视线。明明已经做过不止一次了,虽然每次都要关灯,但每次结束后也都是他开灯把薄西沉抱进浴室清理,薄西沉却好像到现在都不是很习惯在他面前换衣服,他明明该看的都看过了。
“我进浴室之前你不是就准备换睡衣了吗?怎么现在才换?”蒲续白一边避开视线,一边问。
薄西沉换好睡衣,才开口回道:“在看你的房间。”
蒲续白轻“嗯”了声,他们今晚就睡在他从小住到大的房间里:“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薄西沉伸手指了指床头柜上的玻璃瓶子:“里面的星星,是你折的吗?”
蒲续白转头看了一眼,伸手拿过瓶子打开,一边拆星星一边说:“是我折的,这是可以许愿的星星,把愿望写在纸上折成星星,愿望就会实现,这瓶子里是我从小到大的愿望。”
他说着拆开了手里那颗星星,看着上面还有些稚嫩的文字,轻笑了声:“我怎么有这么多愿望。”
薄西沉有点好:“我能看你的愿望吗?”
“可以,随便看。”蒲续白干脆把玻璃瓶子都递给他,“你随便拆。”
薄西沉手上拿了一颗星星,但在手里转了一圈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