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茶树或许会喜欢玫瑰,因为我发现茶树很喜欢草莓,它们两个怎么可能没关系,你没有听到它们在替我说“我爱你”吗?]
檀鸣庭看了看自己身上还没消下去的草莓印:“……”
如果每一个草莓印和玫瑰都在说话的话,有点吵吧?
檀鸣庭下一秒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瞬间感觉脸上开始发烫,他捂住脸又花了几分钟平复情绪,拿着手机打通了谈惊蛰的电话。没等他开口,他就听到谈惊蛰在电话那头低缓平静的声音,问:“醒了?那我现在过去。”
谈惊蛰合上文件,拿着手机起身,问电话里的檀鸣庭:“刚睡醒吗?饿不饿?”
檀鸣庭用干涩沙哑的嗓音,轻“嗯”了声,说:“我刚醒,还不饿,你过来再说吧。”
谈惊蛰低声应着,挂断了电话。他很快走进了檀鸣庭的卧室,看到檀鸣庭已经坐了起来,被子被拉到下巴底下,把脸下面都遮得严严实实。
他进卧室之前去厨房倒了杯温水,走到床边他把水杯递给檀鸣庭,说着:“先喝杯水,是不是嗓子疼?”
檀鸣庭从被子里伸出手,接过他手里的水杯,看着面前的谈惊蛰整个人气质冷淡又懒散,完全看不出昨晚失了理智的样子,他余光暼到旁边的便签纸,沉默了下。
他克制着不让自己去想昨天的事,摇了摇头:“还好。”
谈惊蛰在床边坐下,看着他喝完水,才用低缓到温柔的嗓音认真地道歉:“对不起,之前是我没有控制住,我太不理智了,没有顾及你的感受,是不是很疼?”
檀鸣庭放下杯子,看了眼被子外那只手臂上一片红色的草莓印,他把手收回被子里,摇了摇头:“还好。”
谈惊蛰皱了皱眉,他盯着檀鸣庭的脸,凑近了问他:“檀鸣庭,你是不是后悔了?”
“嗯?”檀鸣庭疑惑地看他,“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一直在说‘还好’,我之前帮你清理的时候看了,很严重,我那时候没有收住力气,你是不是后悔了?因为我让你那么疼。”
檀鸣庭耳根有些泛红,他现在确实是比昨天冷静,也比昨天脸皮更薄了些,并不想在白天说那些事情,但看见谈惊蛰眼睛里的内疚,他还是伸出手,摸了摸谈惊蛰的头。
“我说‘还好’不是因为后悔,我没有后悔,”他看着谈惊蛰的眼睛,强撑着温和平静,假装自己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我这么说是因为,我不觉得很严重,也没有觉得很疼,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谈惊蛰贴近他,在他脸上亲了亲:“你真的不是在安慰我吗?我下次会记得收敛的……”
檀鸣庭打断了他的话:“为什么要收敛?”
谈惊蛰:“你会疼。”
檀鸣庭摇头,又抵着他额头蹭了蹭,低声说:“我不疼,你不需要收敛,我喜欢你那时候的样子。”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在说什么难以启齿的话:“我喜欢你因为我失控,那样我才能更明确的感觉到,你是爱我的。”
谈惊蛰听清了他的话:“就算我不顾及你的感受让你受伤?”
檀鸣庭摸着他的头发,像是安抚:“你没有让我受伤,我不觉得我有受到什么伤,你也没有不顾及我的感受,你之前一直在顾及我的感受,我没有骗你,我能感觉到,你自己不记得吗?”
谈惊蛰沉默了下,他是记得自己在感觉到檀鸣庭可能不舒服的时候会小心翼翼的,但他也不确定自己在没有理智维持只靠潜意识的情况下能让自己的小心翼翼保持几秒。
檀鸣庭用指尖在他的脸上戳了戳,温和笑着:“在想什么?你不会真的不记得吧?你又没有喝酒。而且你不是还记得自己之前都说了什么话吗?你既然失控了都能说那么多话,还不是没有逻辑随便乱说的胡话,那肯定也能好好顾及我的感受,你说呢?”
谈惊蛰半晌点头,轻“嗯”了声。
“你那些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还有今天早上的便签和那张卡片上的字……”檀鸣庭视线看向旁边叠放在一起的两张纸。
谈惊蛰目光也跟着他看过去,确定了檀鸣庭今天并没有后悔,他心情也放松了些,轻笑了声:“没有学过,大概是天生的,至于那上面的字,我担心你今天冷静下来会后悔,所以想让你回忆一下,说不定你就不后悔了。”
“你不是觉得自己发挥得不好吗,应该不让我回忆才对吧?”檀鸣庭转回头看向他。
谈惊蛰和他对视:“但你肯定会回忆的,所以我只能尽量让你去想一些之前那些时间里你可能会喜欢的地方。”
“我没有后悔,不会后悔的,不用担心。”檀鸣庭还是摸着他的头发安抚了他一下。
然后他听到谈惊蛰低声问:“我发挥得应该也没有那么不好吧?”
檀鸣庭笑着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发挥得很好,很棒,真的很好,只有你自己不满意而已。”
谈惊蛰垂眼看着他,半晌轻笑了声,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声音低沉微哑:“我是第一次,下一次就能熟练了,下一次我会有进步的。”
檀鸣庭忍不住弯了弯唇角,他并没有说谎安慰谈惊蛰,他是真的觉得发挥得很好,他也没有一点不满意的地方。
谈惊蛰听到他的笑声,亲了亲他的唇,问:“在笑我?”
檀鸣庭唇角笑意更深,他抬手揽住谈惊蛰的脖颈,和他碰了碰鼻尖,声音温柔,带着打趣:“我相信你能进步,但满分的答卷,好像也没有什么进步空间了?”
檀鸣庭:“不过当然也可以精益求精,说不定我会提高对你的要求和标准,把一百分的试卷换成一百二十分的。”
谈惊蛰眉梢轻挑:“一百二十分是不是太低了?”
“那一百五十分,”檀鸣庭忍不住笑,“这种事情上也要内卷吗?”
谈惊蛰:“这种事情才要内卷。”
谈惊蛰在他唇上厮磨着,过了会儿哑声问:“你需要休息几天,所以,我几天后,可以听最漂亮的人鱼给我唱歌吗?”
檀鸣庭脸上有些红,他偏了偏头:“不行,人鱼不想唱歌了。”
“不行吗?人鱼为什么不想唱歌了?”谈惊蛰又凑近他的唇,声音低低哑哑地问。
檀鸣庭躲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人鱼就是不想唱歌了。”
“这样啊,那也没办法。”谈惊蛰的声音在檀鸣庭听来有些失落。
“但是,你的茶树,”檀鸣庭心软,脸上愈发得红,“需要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