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握紧、放松、握紧、放松。
来来回回好多遍,压住安慰他的衝动,天晓得那需要多大的自制力。
「那你有想过自己的伤口好了吗?你教我要面对伤痛才能释怀,可是你却无法做到。」
「你不会懂的。」
他又凝视着远方。
「记忆不会随着癒合而消失。」
夕霞褪去,换路灯给予行人一丝光明。
车流仍旧不停地向前或向后,似乎注定好去向。
人哪,这一生能有多少把握,就算当下不顾一切的放手去做,事后也曾有过后悔或挣扎。只能凭藉着心、凭藉着意志,摸索完仓促的一生。
我们都只是人,都只是曾在青春年岁中放肆过的那群人,不管将来,不管最后谁伤害了谁,依然要好好的活着啊。
到底,并没有谁对谁错,只有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
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
闵晟宇站起身到虹吸式咖啡壶旁,回头道:「咖啡冷掉就不好喝了,我帮你重新泡一杯。」
他的语调同往常轻松自然,看在我眼里却十分可怜。
干么装作没有任何事发生的样子。
人有经,有情感,懂得疼痛,懂得发洩,我真的不懂压抑着早已溢血的伤口能够撑多久?
如果他执意如此,我们,也就没有再相聚的必要。
「不必了。」我从吧檯前的椅子站起来,「我想……我不适合这里,也不适合喝你泡的咖啡。」
他拿咖啡罐的手明显僵了一下:「如果不喜欢摩卡,你可以换。」
「跟种类没有关係。」我摇头,「你泡的咖啡里,有我不喜欢的味道。」
「不就咖啡的味道?」他困惑的看着我。
「悲伤,会更苦。」
他的眉头微微抬高,尔后,又像是不置可否般的笑了。
「不过钱我会给你的,放心。」
「我请你。」他拉住我掏出皮夹的手,眼坚定。就好像第一次见面时,那个有点霸道的他。
「好吧。」而我,也像第一次见面时,轻易妥协。
「你还会来吗?」我准备离开时,他问了这么一句。
「这得看你了。」
不给他答话的机会,缓缓的,关上玻璃门。
不说再见,是因为我们没有必要再见到彼此。
如果他依然掛心他爱过的女孩,就不该对我如此的好,受伤的人只会多我一个。
闵晟宇,假若你真的已经拋掉过往、拋掉让我怜悯的伤悲,我才会……
跟你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