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钟迟,尽惹桃花债。
她转开眼笑了声,“这事,得他来决定,找我没用。”
收起短促的笑息,宿半微好心提醒,“建议你放弃他吧,他对谁都不会动心的。”
连贺录以前都说过,钟迟看似容易动情,实则稳如千年王八。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被额外派来辅助她的。
怜娘不服,“你会放弃鹤凌序?”
“额……不会。”宿半微有些卡壳,最终还是否认了。
目前肯定不能放弃走鹤凌序这条路啊。
“你既不会,我又如何会?”
“不是,这是两个概念……”
宿半微嘶了一声,这下真是难以说明了。
不过也用不着她抓耳挠腮来说明了,突然出现的打斗声和模糊不清的男声打断了她们这难捱的交谈。
“不好。”
一听到喧哗声,怜娘陡然变了脸色,一拍桌起身就飞了出去。
飞、了、出、去……
只能拿腿跑的宿半微抽空看了眼转瞬没影的妃色裙,心里好生羡慕。
其实她没想着一起跑出去,只不过刚刚好像听到了钟迟的声音,她跟着去看看。
转过个绛色玉石走廊,她就看清了。
还真是钟迟,不过他现在比较惨,面色苍白,嘴边沾血,额间明明灭灭的竖川图腾,墨紫光与银光在上,简直像是在疯狂对峙一样。
刚从她眼前飞走的怜娘撑坐在地上,上半身挡在钟迟身前,嘴边正在流血丝,一看就是刚替钟迟挨了一招。
狼狈的两人此时都警戒地抬头盯着持剑而立的皑袍仙君,连她贸然出现都来不及注意。
“阁主莫要荒唐,他即将失控,若不杀灭,天下大乱,届时不是你我所能承担的。”
泼墨发丝半分不动,鹤凌序的嗓音像天上雪,山底冰,冷酷到无一丝温情。
“鹤凌序,你何苦这般赶尽杀绝,钟迟他又没失控!”
怜娘因情绪激动又呕了口血,却死撑着不愿避开。
宿半微可以清晰看见,鹤凌序的手腕轻微挪动,似是下一秒就可以挥出冰寒命剑,终结掉据说即将失控的人。
来不及多看,她狂奔过去一下揽住背对着她的鹤凌序的腰。
……
没揽上。
虽然命剑熟悉了她的气息,没朝她劈来一剑,但是鹤凌序本身反应极快,身形如影一闪,完美避开她的突袭。
这就离谱。
没要纠结这些,她索性顺势站在钟迟和怜娘前面,换成她与鹤凌序对峙。
不过,对着杀气凛然的凌序剑,和面色冷寒的鹤凌序,她好像……有点腿肚子发抖。
这踏马跟直面地府有什么区别??
静谧中,她故作镇定地咳了声,“鹤、鹤凌序,那个,我……”
呸,这种寒意森然的场面,她脑子一下有点混乱。
“反正,钟迟不能死!”她撑着勇气说出来。
“如果你要动手,你就一下捅死我们三个吧!”
说完逞勇的话,她接着迅速垂下眼,看也不看鹤凌序一眼。
这话也是试探,宿半微在赌她在他心中的分量。
如果他执意要杀钟迟,就只能委屈钟迟先死回局里了,她拿了腰带就立马回去。
如果他最后放了钟迟,说明事有转圜的同时,也说明她的美人计是有成效机会的。
被威胁的仙君提着剑一步步走近,缓慢地就要擦过她身边。
宿半微低头不语。
怜娘紧张地注意着逐渐接近的银纹白袍,身体都因注意力高度集中而绷紧。
错手的瞬间,宿半微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没等他挣脱开,她旋身到他面前,左手一把推开他欲抬起的剑刃,任锋利剑气割破手掌,使出吃奶的力环住他的腰间。
被抱住的仙君垂眸看向滴落剑身的血滴,瞳孔一缩,似是被其赤色灼烫。
凌序剑染上了她的血,又被主人瞥了眼,散发寒意的剑身瑟缩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