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也不会宿半微只能怔怔看着,好家伙,没点把式还出不去这藏宝窟。
跟着他屁股后面一脚踏进去,踩稳在泛着凉意的地砖上,她被突如其来的光亮给刺到了眼。
困难地睁开眼睛后,她发现自己好像到了个可能、或许有点不是很友好的地方……
脚下是一片玉白裹镶红纹的地砖,拳头大的浑圆夜明珠被置在殿内柱子的拟兽灯架内。
乌棕的卧榻椅横躺在几层台阶的正上方,上面卧着个丰腴美艳的盛装女子。
旁边半跪着四个衣着稍薄的侍从,两男两女,容貌皆是上佳,却各有千秋。
见上方半卧女子一双眼锁死在了旁边人身上,带有明显的觊觎意味,她马上眼观鼻鼻观心。
死道友不死贫道。他行他先上。
描红眼尾的女人酥懒的声音遥遥传了下来,“何人?来报。”
没及回应,她蹙眉跟了句:“修仙的?”
看起来,色声音尤带一种厌恶之感。
宿半微瞬间感觉不妙极了,转头看旁边人一副要点头的架势,连忙抢先一拍回道:“不是,我们都是凡人。”
身上还穿着乾泽服饰的鹤凌序,平淡地撇头扫了她一眼。
他知道她察觉出了上方女子对修仙之人的反感,但他也毋需为此畏畏缩缩。
不过,他也没驳了她面就是了。
“凡人?呵。”女子随意摆了摆手,右边一脖挂璎珞项圈的女侍从就从半跪起身,抽出鞭子向他们走来。
挥甩的鞭子直朝粉紫衣衫而来,仙君抬手欲救,却没想垂落的指间一颤,修为像被什么生生禁锢住了,一时连命剑都召唤不出来了。
一个剑修,召唤不出他的命剑,这无疑是恐怖的。
他瞳内一刹间凝重积底,只得动身替她拦住这无妄之灾。
衣袍下摆甩开,他把她拉到手边,待她稳住身形后才放开骨节分明的手。
然而被他安然护住的人此刻可能有苦难言。
她本来站在他左边,鞭子来时都准备要往左急闪了,结果他一把把她拉到了他手边,也就是右边。
就像加速度已经加到了最大,下一刻就可以踩油门冲出去了,结果来个蛮力把着往后拽一样。
关键人还是好心……也只能自己憋着吐血了。
上方女子见此,扶着男侍从的手臂坐了起来,眼里的兴味取代了厌恶,“长得倒像个修仙的,原来不是啊。怎么,你刚刚不顾鞭子也要拉过她,是和她有私情?”
眼直白,问得是谁一目了然。
宿半微敏锐察觉到危险讯号,再次插话:“那个……我们是兄妹。”
开玩笑,自己不先定死了身份,先死的保管是她。
被当了兄长的仙君无声扫了她一眼,收回视线后顺势覆睫,对她这种张口即来的捏造既有些惊讶又不感意外。
“兄、妹?”靠坐在丝边软枕上的人拖长了音调,“可是你们长得不像啊~”
“我长得像父亲,他长得像母亲。”
“你兄长倒是生了一副好相貌,这眼啊,跟挂了冰雪的剑一样,恐怕动情起来就如月弯钩一样勾人了。”
看着站在台阶下却脊骨挺肃,风姿不凡的人儿,女子笑了笑,红玛瑙的耳坠子跟着悠悠打颤。
宿半微面不改色地胡扯:“我兄长,确实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好颜色,我们那里的姑娘们没有不喜欢他的。”
边说边悄悄拉住身旁仙君的衣袖,以防他愤怒暴动。
她知道鹤凌序恐怕因为个什么原因不能使他那仙法了,要不然凭借对他以及这里修仙人的了解,刚刚能用术法解决的完全不会上手来拉她。
面临这种类似调戏的冒犯之语,鹤凌序隽致不消冷凌的眉眼沉了下来。要不是因为手边衣袖被人示意性地拽住,他不会如此受辱。况且如今修为被压制,他万般不可连累她。
女子没有浅尝辄止,而是更进一步地问了个更为隐私的问题,“可有尝过情.事啊?”
宿半微头皮一紧,感到身边仙君的手动了动,似是要挣脱她的拖拽,她连忙用力攥紧了点,攥得自己指尖泛白,才勉强把它压了下来。
她提着心扯出个笑脸,回应道:“没有没有,我这个兄长洁身自好,对外面那些女子都敬谢不敏的。”
“他怎么没点回应,都要你来替他说话的吗?”
上座女子身份必然尊贵,一下就变得喜怒无常,须臾内就厉声喝问开来,“是哑巴吗!?”
但宿半微倒没有被怔吓到,这种故意施压的场面她也算身经百战了,也只是内心镇定装作慌张地摇头,“没有没有,他是被阁下的美貌给惊艳了。”
说完又用力拽了拽手里的衣袖角,转头问道:“对吧,兄长?”
别掉链子别掉链子别掉链子。
衣袖角被生猛往下拽的仙君一转首就对上一双暗藏祈求与紧张的清亮眼睛,他就看着她的眼睛,半点没移开。
待她心悸到要转移视线时,他才以一种认命的口吻又似是嗟叹的语气回了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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