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今禾摇摇头,正要搭上她的手起身,薛棠的身子被猛地推开,一声大喝随之传来,“滚开!”
小福受到惊吓,浑身炸毛,许今禾还没反应过来,怀里的猫儿已经飞快地窜走了,消失不见。
“好啊绾阳!你连父皇的妃子都敢欺负!仗着自己受宠就为所欲为了吗!”薛桓芳指着薛棠怒吼。
许今禾惊慌失措,“不、不是!这是误会……是误会王爷……”
这摆明是借着由头朝她报复撒气,薛棠矫首昂视,厉声否认:“我没有!是你自己不长眼睛!”
薛桓芳脸色阴沉,“真是嘴硬!让我这个当大哥的好好教训你!”
他扬手打她之际,腕臂猛地被一股力道扼住,这股力道稳而强劲,非同常人,不过转瞬变弱。
薛桓芳扭头一看,满目诧异,想不到竟是他那自幼柔弱、没有半分习武天赋的六弟。
难道是错觉?
薛桓芳眉头紧锁,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运劲拍出,薛云构躲闪不及,胸口硬生生地挨了一掌,震得他踉跄倒退。
见他反应迟钝,薛桓芳继续试探,气势汹汹地朝他挥拳出招,打得他措手不及,连连后退。
薛桓芳的身手是出了名的敏捷迅猛,薛云构无从招架,眼见着薛桓芳的掌刃劈了过来,一个身影赫然出现在眼前。
薛桓芳的手硬生生地定在半空中,愤怒的眼眸中映出一张女人的脸。这场面似曾相识,犹记少年时,幼小的身躯张臂挡在薛云构的身前,一双倔强的眸子恶狠狠瞪着他,扬声呵道:“不许欺负我哥哥!”
现在的她,不需要刻意发狠,只是平静地注视,便不怒自威,摄人心魄,那从骨子里透出的寒意令人望而生畏。
薛桓芳面色铁青,握拳颤抖,想不到她的气势竟是这般凌厉。
他怒极反笑,“小时候被绾阳护着,现在还被绾阳护着,六弟真是废物啊!”
薛棠反唇相讥,“同为父皇的血脉,若六哥是废物,那你算什么东西?”
“你!”
薛桓芳咬牙切齿,许今禾急忙拉住他的衣袖,“王爷莫要因为一时误会而伤了兄弟和气啊!”
薛棠面不改色,没有丝毫畏惧,薛云构伸臂将她护在身后,淡泊的眼变得锐利,“大哥,佛门清修之地,不可动粗。若惊扰了父皇,你我皆担待不起。”
这两兄妹还真是像!
薛桓芳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愤恨地瞪着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个人在拉着他,狠狠一拂袖,那双抓着他衣袖的手被甩脱出去,许今禾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许娘子!”薛棠下意识地想要过去扶她,刚一迈步,薛桓芳已经惊慌失措地跪在她身前。
“你怎么样?哪里摔伤了?对、对不起……”
他竟语无伦次起来,欲要扶她,许今禾侧身一躲,惊恐地避开他的手,“妾没事。”
“让我看看你……”
薛桓芳担心极了,紧跟着她起身,手掌自然地覆在她的手臂上。
肌肤触碰的瞬间,许今禾陡然一紧,疾退两步保持距离,色慌乱,“皇上、皇上在等妾,妾先退下了。”
话音甫落,她匆匆离去。
薛桓芳欲要抓她的手臂,可却落了空,披帛从他的手边飘过,没有停留。
这一幕被薛棠看得真切,难得见薛桓芳露出落寞的色,更令人意外的是他对许婕妤直称“你”,并非尊称。
察觉到异样,她侧首望向薛云构,恰巧薛云构沉凝的目光投了过来,对视瞬息,两人心照不宣。
薛桓芳与许婕妤之间的氛围实在微妙。
许婕妤是皇帝的后妃,他的庶母,可他的眼算不上清白。现在想想,那日佛殿中他忍辱负重的模样,别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