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狎昵的声音落在谢行莺耳里,简直耻大辱,她压在床面的掌心收紧,抓起一把干果,朝他脸砸过去,吼道:“我不想听你说话,你闭嘴啊!”
桂圆花生砸过来,姜幸阖眼别过头,落在脸上不疼,耻辱却甚,他没料到她一介小女流竟敢动手,眉心一跳,后槽牙咬紧。
气氛顿时冷却,谢行莺委屈瘪嘴,心道你凭什么生气,却本能地拔腿跑向门外,这人这般坏,定会报复。
她想得不差,姜幸此刻火气被撩拨上来,见她不乖乖求饶还敢跑,抓住她腕骨,朝后一扯将人拉回床沿,俯身将人压下,冷笑:“你谢家狮子大张口,要去的聘礼撇去旁的,单大黄鱼就装了两箱八十条,你想逃婚,聘礼还来。”
谢行莺被推压在床铺间,薄肩瑟缩,泪水受惊滚落,气极呜咽道:“你去找谢元川要啊......呜呜我又没拿你的......”
姜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姜幸不稀罕那点黄金,却想修剪下她的刁蛮性子,嫁来第一天就敢对丈夫动手了,没听过这种荒唐事,闹出去了,他面子往哪搁。
他垂眼扫过她满头珠钗,指骨点了下,又游走到重工刺绣的婚服领口,嗤笑:“你现在穿戴的哪一件不是我姜家东西,怎么,和你爹联手玩仙人跳啊。”
谢家在云京是百年世家不假,可随着晚清覆灭,早就只剩个花架子,谢元川又只顾着花天酒地,家底早已掏空,谢行莺在云京的吃穿还比不上一些大商户。
她在谢家也不讨喜,谢元川巴不得将她扫地出门,嫁妆寒酸不说,嫁衣也是粗制滥造,她来梨州当天,本就闹着想跑。
直到看见姜家为她准备的婚服以及几匣子华丽首饰,远比谢家准备的精致千百倍,她心生欢喜,舍不得放弃,才扭扭捏捏地待到大婚这天。
听见姜幸这话,谢行莺误以为他要抢走,瞬间憋下了泣音,警惕盯着他,两只小手捂住发髻间的珠翠,大声道:“这是我的!你们送给我了!”
声音中气十足,丝毫没有刚才哭唧唧的娇怜模样,泪痕还蜿蜒在脸上,杏眼滚圆明亮,眼尾上翘,浑然像一只护食小猫。
灯影交织着烛光,姜幸被她眉眼的娇俏灵动吸引,定定看着她,少顷,笑出声,眼底的恶劣却满得要溢出来:“这些是给姜家少夫人的,你是吗?”
谢行莺嗫嚅着唇,小声道:“哼,反正就是我的。”
她指尖扣着身下的床面,却陡然察觉胸口一凉,姜幸挑开她衣领,扬声道:“行,那你现在该履行少夫人的义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