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在梨州有良田万亩,商铺千户,随便指块地都写了姜家的姓,姜幸自幼听惯了奉承,这还是头一回被外人指着鼻子骂,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你说什么,没人教过你在夫家的规矩吗,”姜幸站直走近了,冷声质问,全然忘了上一刻钟他还扬声不娶,这会倒摆起夫君的架势了。
“说你乡巴佬,耳聋吗,那我再重复一遍,果然是小地方,”谢行莺手腕上的玻璃种镯子水色极好,拍在案上发出叮当声响,她昂起气焰嚣张的脸,全无惧色。
想她身份尊贵,却被上一辈定下的一纸婚约绑来了梨州,谢行莺气不过,刚站起身,姜幸高大的身影就落在了眼前。
掌心压住她肩,不过使了两分力,便将谢行莺重又按回了紫檀圆凳上,死死禁锢住,挣扎不得。
姜幸面色凉薄,背逆着光,攻击性十足,居高临下看着她道:“大小姐初来乍到,没学过规矩,也没人告诉你我并非良善性子吗。”
大片阴影倾覆而下,像网住了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谢行莺张着嘴,喉咙卡壳,肩膀传来的钝痛无比清晰,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瞳珠颤了颤,掀起过分湿润的水意。
“好痛你做什么,放手啊!”她吃痛尖叫,对准姜幸手臂又推又挠,声音尖脆过了头,吵得他堵了下耳朵,不耐更甚。
反捏住谢行莺手腕,她本就不是骨感美人,骨架更小,入手只揉到雪嫩滑腻的皮肉,如同新鲜出炉的香糯糕点,一个不注意就能搓成细粉似得。
姜幸扣在了身后梳妆案台,上半身压上去,眉眼张扬,恶劣玩味道:“做什么?教你规矩。”
谢行莺被迫后顷,圈困在一隅,她没受过这种委屈,瘪嘴想哭,软颊鼓得像剥了壳的荔枝肉,莫名招怜。
姜幸却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他阴沉的目光打量着她,仿佛要剐下一层皮,最终落在了她唇瓣上。
不是眼下追捧的菱角薄唇,反而肉欲饱满,嫩生生的两片,用得胭脂也不似寻常所见,水亮亮的,他拇指压上去揉搓了下,胭脂被晕染出界线,好问:“嘴上抹得什么?”
因他粗鲁动作而颦皱的眉,闻言扬起,谢行莺娇哼了声,又不怕了,上下扫他眼发出不屑:“没见识的乡下人,这可是本小姐托人从银海采购的洋货!”
姜幸见不惯她得意模样,分摸到一块手帕,覆上去胡乱擦拭,布料再精细,于她娇嫩的肌肤也算粗糙,谢行莺被擦得痛痒,挣扎想逃,哼出了哭腔:“滚开!离我远一点,呜呜别碰我,好痛,嘴巴好痛!”
眼见人为涂抹的颜色被擦抹干净,露出原本水嫩清透的粉,又因刺激充血成绯红,宛如玫瑰蓓蕾。
姜幸满意了,将帕子抛向一边,拍着她的脸,恶声敲打:“管它是什么,爷不喜欢,你就不能用,嫁进姜家就是来伺候我的,懂了吗。”
谢行莺被拍着脸,呆呆睁大了眼,简直要气懵了,谢元川将她塞进车里的时候,可没说是送她进狼穴虎口的啊,可恶!
眼尾勾里滑落几颗泪珠,谢行莺杏眼通红,大力推开他,边朝外走,边大哭,像个不经人事的孩子:“不嫁了,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