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才会先强硬反驳,后笑着缓和关系。
转眼半个时辰过去,外边传来了赵管家的声音,“夫人,吴大人到了。”
唐书仪笑着看向方山长,“方山长,您看?”
这里是方山长的书房,她自然不会喧宾夺主。
“进来吧,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方山长说完还冷哼了一声,唐书仪也不在意,坐在那里等着吴国良。
吴国良笑着推门进来,正要拱手朝方山长行礼,见到齐良生和南陵伯也在,脸色一变,但也就是一瞬。他拱起手,跟方山长打招呼:“方山长。”
然后又是齐良生和南陵伯,最后是唐书仪。他高高拱起手,后深深地弯下腰,这礼不可谓不大。
就听他说:“侯夫人,是吴某管教不严,竟然传出有悖事实的传言,损了世子的名声,是吴某的错。”
然后他又朝方山长深深一礼,“方山长,是吴某管教不严,让您听到了不实的言语。小女与萧世子退亲,是因为两人八字不合,没有别的原因。”
他如此作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永宁侯府和吴家的亲事解除,很大可能原因是出在吴府,不然吴国良不会如此伏低做小。
方山长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他是被人利用了啊!
不过错了就是错了,他拱手就要朝唐书仪行礼道歉,唐书仪哪会受他的礼,连忙起身朝他深深一礼,还道:
“方大儒,刚才我行为莽撞,望您谅解。玉宸年轻,实不敢担上不好的名声,我那也是无奈之举。”
方山长见她态度诚恳,也给足了自己面子,心里舒服了很多,道:“夫人也是拳拳爱子之心,可以理解。萧世子是个不错的孩子。”
唐书仪听了这话,眼睛一亮,马上决定顺杆爬,“玉宸那孩子读书虽然刻苦,但学问上还是有很多不通之处,希望以后能得您的教导。”
方山长一愣,然后都要被气乐了。这侯夫人真是能顺杆儿爬啊!他不过是因为刚才说了萧玉宸不好,现在改正一下而已,这侯夫人就让他教导萧玉宸。当谁都能得他的教导?
但……
罢了,毕竟确实是他听信谗言,险些损了萧玉宸的名声在先,指导几句也没什么,就道:“嗯,有空让他拿着文章来让我看看吧。”
唐书仪没想到真的成了,她惊喜地愣了一瞬,然后又朝方山长深深一礼,“多谢方山长。”
方山长算是挽回了面子,要是这侯夫人不依不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朝唐书仪摆了下手,他道:“侯夫人不必多礼。”
而齐良生和南陵伯都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一个结局,他们都有些佩服唐书仪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萧玉宸名声有损的危机解除了,唐书仪还给他找了个大儒指导学问。
方山长虽然是书院的山长,但并不教学,也不是谁都能让他指导的,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啊!
第7章 怕的就是这种滚刀肉
事情闹到现在,方山长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跟唐书仪说完萧玉宸的事情,就直接下了逐客令。
南陵伯还想再抢救一下,让他家严五继续在学院上学,就跟唐书仪小声说:“侯夫人,您不能只想着您家大公子啊,还有您家二公子呢?不能就这样退学啊!”
他自己没了办法,就想拉上唐书仪,让她跟方山长说说,让萧玉铭三人继续到书院读书。他现在是看明白了,这永宁侯夫人可真是不简单,能立得起威,也能拉下去脸。
刚才能不要脸的顺杆儿爬,为萧玉宸求得方山长指导的机会,现在应该也能让方山长同意,三个孩子继续在书院上学。
而唐书仪很是无奈,这南陵伯怎么就看不明白呢?他家严五,那是读书的料吗?既然不是读书的料,倒不如另谋出路,干嘛非要吊死在读书这棵树上?
她道:“南陵伯,我家玉铭不是读书的料,逼着他读书,我和他都痛苦,倒不如让他回家好好习武。”
“你家玉铭要习武啊?”南陵伯问。
唐书仪点头,南陵伯叹气,“你家玉铭习武还有些基础,但我家那个孽障也不是习武的料啊。”
唐书仪只能表示爱莫能助,谁家的孩子,谁自己操心。她家的三个,她还天天头疼呢。
南陵伯见没办法说通唐书仪,就看向齐良生,“齐大人,得想想办法啊!不能让他们就这么回家无所事事啊,那岂不是要天天闯祸?”
“兴言兄。”
南陵伯字兴言。
齐良生小声跟他说:“本就不是读书的料,何苦在读书方面浪费人情?”
南陵伯听了他的话,想了想,觉得也对。但是把他家那小子领回家,让他干什么啊?整日游手好闲?重重地叹口气,他大步朝院门口走去,气势汹汹,看样子,又要抽严五。
果然,唐书仪还没走到院门口,就听到严五的哭喊声。
唐书仪前世即使没有养过孩子,也知道这样暴力教育孩子不对,但那是别人的教育方式,她也不便置喙。到了院子门口,南陵伯和严五已经你追我赶地跑走了,萧玉铭和齐二低头站在门口。
唐书仪看了萧玉铭一眼,淡淡地道:“走吧。”
萧玉铭嗯了一声,低头跟在她身后,心里突突地打鼓。唐书仪越是这样不吵不打,他心里越忐忑。他甚至想让唐书仪打他一顿,因为打完了,也就没事了。
而唐书仪正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打骂一顿应该不是很管用,看严五就知道了。罚也没用,上次已经罚过了。大道理已经讲过了,看现在这情况也不是很管用。
怕的就是这种滚刀肉。
一路沉默的出了书院,唐书仪站在马车边,抬头看书院门楼上大大的“上林书院”四个字,记得不错的话,书里的男主也是在上林书院读书,而且是方山长的得意门生。
刚才在方山长书房,她一时没有想明白中间的关窍,但现在似乎明白一些了。书里,萧玉宸身为永宁侯的嫡长子,做了那么多年的世子,后来爵位却被一个外人夺去了。
看书的时候,她还觉得有些不合理,但现在想想,若是萧玉宸被当世大儒、上林书院的院长,出言说德行有亏。
再加上当时“唐书仪”和唐国公已经去世,几个舅舅就是想为他奔走,也不会豁出自己的全部身家。而他自己又迂腐不通庶务,再有窝藏罪臣之女的罪名在,以及皇上对兵符和萧淮在军中势力的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