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苏云离开轮到苏芸当他们世界中心的时候,苏芸那人只会怂恿他们做某些并不光彩的事,做完哪怕后悔,也没有后悔药吃,现在苏云说的话像是在说,她虽然离开了六年,但依旧对他们了如指掌。
【西城殡仪馆馆长:行了,没事干就多敲木鱼,别老想着搞事情,我要睡觉去了,乌瑜,你也别试图叫醒一群装睡的人,当然,如果真的要办葬礼的,可以直接联系我,给你们打十一折。】
发完苏云就关手机继续睡觉了,比起混在群里看他们吵架,还是睡觉好玩。
过了会儿,群里有人问十一折是什么意思,他们去还得加钱吗?
他们讨论一会儿没答案,就艾特乌瑜,让他来解释解释,毕竟现在圈子了,好像只有乌家在苏云那办了葬礼,还是为了僻静去的。
【乌鱼子:好像是全套的意思,原价的服务就是普通的、别人都有的葬礼,十一折葬礼会有单独的棺木、自己捡骨头、头七守灯服务,我姑姑就选了全套,她还请我们吃饭,人挺好的。】
听乌瑜说完,大家只觉得他被pu了,明明是被坑了,还觉得划算,真是人傻钱多。
这时候群里忽然又冒出来个几乎没说过话的号。
【乌瑾:乌瑜没说错,确实很好,如果真有事,可以去找云云帮忙,记得多给钱,人家帮我们是情分。】
平时乌瑾跟苏凛这种家族继承人并不会到二代圈八卦群里说话,虽说他们还是因为二代的身份被拉进来了,不过他们仿佛跟其他纨绔有壁,玩不到一起。
现在乌瑾都出来给苏云说话,喊的还是从前苏云在苏家的昵称,大家赶紧唯唯诺诺应是,不见刚才怼乌瑜的风采——这么多人里,他们也就敢惹乌瑜这二傻子了。
市中心,乌家商业大楼总裁办公室。
乌瑜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猛地扑到办公桌前:“哥你真棒!看他们被吓的傻样,我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在群里乱说话!”
看着被弄乱了的文件,乌瑾抬头看向自己这个傻弟弟:“苏云的事,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她当时走得太痛快,后来的一切消息都是从苏芸、苏凛乃至所有苏家人口中说出来的,苏云没让他们满意,自然会处处诋毁,你干嘛要跟他们吵?”
“我就是气不过啊!从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苏云多可怜啊!平白被人骂了这么久,她自己都不知道。”乌瑜义愤填膺地说。
“她未必不知道,或许只是不想管,她现在入了道家,或许已经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以后你也少惹事,省得我跟她还得出来给你撑场面。”乌瑾感觉自己总在重复这句话,然而乌瑜每次都是乖巧认错、下次还敢。
另一边,苏云睡了一下午起来,发现自己又收到了几条消息,自从她来殡仪馆后,会收到的消息只有各种店铺推新、父母和员工的,现在顶多加上乌家人。
不过这次给她发的是一个许久不聊天的账号,对方连昵称都没有,可见从前两人并不熟悉。
苏云坐起来,努力缓和刚睡醒眼睛的模糊,定睛一看,对方自我介绍了。
【易纺槿:苏云你好,我是易纺槿,你可能对我没什么印象,我是你高中时候的地理课代表,我看你在群里说可以办葬礼,是真的吗?】
看着这人的自我介绍,苏云想了好一阵才想起来,她确实是地理课代表,不过是高一的,因为高二苏云转理科去了,没有课代表,文科都是学习委员、班长、副班长兼任,毕竟是三个会考结束就不可能再碰的科目,没必要额外设立课代表。
对方态度还行,苏云就秉持着公事公办的态度回她。
【西城殡仪馆馆长:是的,乌家都在我这办过一次,想什么样的葬礼,钱到位一切好说。】
发完,苏云又找出殡仪馆的价目单给她发过去。
过了会儿,易纺槿给了联系方式,问可不可以直接打电话,靠文字有点难说清楚,苏云同意了,也给了自己的工作号码,让她打过来。
很快,那头打电话过来,听声音相当疲惫。
“喂您好,是苏云吗?”易纺槿的嗓音有些紧。
“是我,易小姐您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跟我提,在不违背法律与尸体意愿的情况下,我们尽量满足。”苏云假装自己是个周到的客服。
易纺槿那边似乎松了口气:“呼……我还以为你是讽刺群里那些人的,那我就长话短说,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想给自己的孩子安葬,但是不希望引人注目,可以吗?”
听完,苏云下意识回了句:“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啊?”
对面顿时没声了,好像没想到,这个梗居然真的有一天能用上。
易纺槿回过,赶忙说:“不不不,这真是我朋友,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时跟我玩得很好的,班里的另外一个女生,我们两家从小就是邻居,我们一起长大,就是每天都帮我收发作业本,还有黑板字写得很漂亮那个。”
高一的事情那么短,又过去十年了,苏云并不像易纺槿这样有非常要好、感情时间超过了二十年的朋友,对方描述得很详细,但让苏云想起来的,只有“黑板字很漂亮”这一点。
“她是不是还喜欢到处画黑板画,然后全校的艺术版面她都有参与?”苏云挑着自己记得的信息问,在她印象中,这个女生从一开始就决定当艺术生,还非常有天赋,大家从前都开她玩笑说,要她的签名跟画,说不定将来她就成大画家了。
“对对对,就是她,你可能不记得她名字了,她叫路安柠,马路的路,平安的安,柠檬的柠,柠柠之前交了个不太好的男朋友,怀孕了,但是孩子吧……最后两人也没结婚,吵架的时候男方推了她一把,小产了,那孩子都成人形了……”易纺槿说得可磕磕绊绊。
不过意思呢,苏云倒是拼拼凑凑地听明白了。
路安柠是家中独女,非常受宠,跟莫青桃是一挂的,比莫青桃强的是她没那么恋爱脑,平时专注搞艺术,她有句名言流传甚广——男人都不如我画出来的好看,我为什么要跟他们谈恋爱?
因为这句话,得罪了大片长相确实不那么好的二代,而有些长得好的,就依旧还跟她玩,比如二傻子乌瑜。
听易纺槿说,路安柠当年考上了中央美院,后来又出国当研究生,回来后却被父母催婚了。
易纺槿的语气甚至有种同病相怜的无奈:“你知道的,我们是独生女,催得很急,没有兄弟姐妹就可着我们折腾,但是我们因为父母恩情、孝道不能直接拒绝,不然就太不孝了。”
苏云听到这里想了下自己的情况,哦,她爸妈还去度蜜月呢,根本不考虑她有没有对象这件事,似乎是错过了二十年,他们总觉得苏云得按照找回来的时间算,才五六岁,是个小朋友。
总之,在父母的催婚之下,易纺槿跟路安柠都勉强从父母、七大姑八大姨推荐的所谓好男人里各自挑了一个看着还行的。
两人作为闺蜜,既然都定下男朋友了,肯定就开始考虑同一天订婚、同一天办婚礼、同一天度蜜月,本来计划得好好的,路安柠怀孕了。
易纺槿都懵了,这个时代的孩子其实二三十岁还小,许多事情都懵懵懂懂,她不理解怎么路安柠就怀孕了。
路安柠解释说,不知道是套的问题还是别的,她反正就受孕了,所有的计划被打乱。
听说路安柠怀孕了,父母很高兴,他们觉得自己有后了,路安柠生的孩子必须姓路,然后就跟男方那边吵了起来。
两人还没结婚,孩子在路安柠这有天然优势,现在的法律是,如果没有结婚,路安柠生下来的孩子就独属于她一个人的。
结果就因为孩子姓什么这件事,男方家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