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琼池不满,“他那般对我们,万死难辞。”
“你,到底听他说了什么,三言两语就将你蛊惑了么?你甚至要不顾一切地下到瘴林里去救他……”
“……”
鱼阙不说话,
他笑,抬手抚上自己的笑脸,眼睛透出暗紫,昳丽的脸在此刻变得病恹恹的:
“我知道你会去救晏琼渊,因为你从心里就没有放弃过对我的怀疑……阙儿,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你相信其他人么?”
“我确实想阻止你去救晏琼渊,他这条蛆虫不值得你为他去到瘴林。”
晏琼池弯腰看她,笑道:“阙儿,你脑袋里的那点心思,是你自己想的,还是他人告诉你的?”
鱼阙看着突然不对劲的晏琼池,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咬牙道:“我没同你说这些。”
“我没有怀疑你,你只需要把你做的事情告诉我,叫我知道清楚……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你瞒着我的事情很多,如今反倒指责我对你起疑了?”
她微微挺起腰,直视那双眼睛,道:“你若是真的珍稀我,就该告诉我的。况且,我没有办法不去联系话与话之间的关系。”
“你明知道我会这样,为何还是遮遮掩掩?”
“按下暂且不论,我想知道的事情,你只需回答就是。”鱼阙问:“九枢塔坍塌,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届时中洲大乱,波及三界,你也讨不到好。”
晏琼池道:“混乱是把梯子,你怎么知道我讨不到好?”
“秩序混乱才有可能制造新的秩序,我也能从其中获得我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
“一切。”
鱼阙有些生气,“所以真的是你策划的?九枢塔也是你动了手脚,你尽心尽力去破坏九枢塔,为什么?”
“我只是在寰空境里种了点东西,真正毁灭九枢塔的难道不是遍地蔓延的魔气,还有七脉仙门并不作为的诸位?”
自从魔气蔓延开始,七脉仙门一直在努力清楚,派出了那么多弟子入世修行降妖除魔,断然不会像他口中说的那样。
她冷笑,“这些我便暂且不论。我今日只问你,我阿娘仅剩的头颅,当真是你卖给魔洲的?”
晏琼池皱起眉,“你哪里听来的?”
“我……”
他双手捧上鱼阙的脸,垂下睫毛,叹气:“你看,我若是说不是我做的,你又几分信我?”
“我早也说过,你所见便是你所想。这般先入为主,又怎么能得知真相?”
“不是我。”
确实不是晏琼池做的,这点他没必要撒谎。
鱼阙怔了怔,意识到自己又被骗了。
她真是很容易受人都话语影响呢。
不过现下,九枢塔塌了,她不能磋磨了。
此前只是觉得他恶劣,没想到居然能疯到这个份上……不行。
“我不能留在这里。”
只觉得毛骨悚然的鱼阙松开晏琼池,转头想把身上的睡裙换了马上走。
她心里的疑虑使得她迫切想离开,必须要离开。
但在鱼阙转身的时刻,腰被人环住。
晏琼池突然从她身后箍住了她。
“你做什么……”
疑惑还没问完,鱼阙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然后,自己便摔在了原先躺着的地方。
她要恼怒问你干什么,晏琼池便覆身下来,手撑在她耳边。
他的长发散落,掉在了她脸上。
两人对视。
鱼阙有些怔愣地看着他,忘记了动作。
那双睡凤眼冒出了幽紫,晏琼池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她,脸上的色也陌生了。
“你要去哪里,阙儿?”
生气的可不止她一个人。
她不声不响的消失,又突然跑到那样危险的地方。矢海之牢里藏着精梦魇,若是不小心,她很可能就在梦境里被残杀致死。
晏琼池得知她从荷风台消失时,一度还以为她被晏琼渊的言语蛊惑,受不了逃跑了。他宁可她是跑了,也不想她居然真能跑到矢海之牢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