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呢?”夏瑶瞧了眼旁边叠好的被子问道。
李招娣:“一大早就拿着锄头上山了,估计是想去挖点笋吧。”
说完,她从一旁拿出一件缝好的厚衣裳。那花布是上次进城时买的,原是用来给他们爷俩做新年穿的衣服,可看这几天天冷了,就赶紧做了件薄的棉袄。
今年家里情况好了许多,不像往年那么紧巴巴的。夏瑶上次领得奖金还分给了自己五十块,过几天去城里再买些棉花和布,想多做几身都不是问题。
“山里凉,山洞里又容易进风,得穿厚点才行。”李招娣拿起那件花棉袄在夏瑶身上比划着,一提起山洞,脸上的喜悦就少了两分。
当娘的也不想女儿去伺候那些熊猫熊,可女儿愿意,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那件花棉袄李招娣做了好几天了,针脚缝得很密,一摸就知道暖和极了!
夏瑶:“谢谢娘!”
“那啥,”李招娣拉住了夏瑶的手,又从垫在身后的枕头下抽出了一条小被子,“天冷了,娃娃还小,你拿去给它们多盖着点。”
爱屋及乌,李招娣心疼女儿,自然也心疼她在意的那些崽崽。
天冷了,还吃着奶的崽崽需要这床被子。
这条小被子是她拆了几个旧棉袄做的,用的也是旧棉袄的破布,不费钱,就是要麻烦多绣几针。
她信命,上次夏瑶说的话她一直都记得。
就像她说的,或许她和熊猫熊真的是命定的缘分,熊猫也真的会带给她好运。
握着那条小被子,夏瑶感动得鼻子有些酸。
这是李招娣对平平安安的一片心意。她就是这样,虽然不擅长表达,但心里的爱全都缝在这被子里头了。
夏瑶:“谢谢娘,它们一定会喜欢的!”
天色还早,夏瑶来到山洞的时候幺幺和金蛋正靠在一起睡着,一旁的竹筐里,有黑妞陪着的平平也睡得安静,不哭不闹。
快到吃奶的时候了,夏瑶借着给幺幺盖被子的时候,偷龙转凤,把安安从它的怀里换了出来。
“昂?”
幺幺闻了闻一下盖在身上的小被子,上面是和夏瑶相似的味道。
熟悉之后,它便再次闭上了眼。
“嗯嗯……”
离开了妈妈的怀抱,安安变得不老实起来。
担心它的叫声会把大家吵醒,于是夏瑶便把它放进了竹筐里,盖上毯子后带去了要盖房子的地方。
“咚!咚!”
距离老远夏瑶就听见了锄地的声音,走近时才看清那人正是自己的父亲,夏有才。
“爹?你咋在这儿?”看着被锄松的土地,夏瑶惊讶道。
夏有才白了她一眼,拿起装着热水的水壶喝了一小口:“我不来帮你把房子搭好,大冷天的你睡地上?”
气,当然气,知道夏瑶要一个人搬到山里,到现在他都还生着气呢。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做父亲的,哪怕说的话再狠,也不忍心真的不管女儿。
当时不理她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可看他们又是搬砖头、又是搬水泥的,就知道她的倔脾气肯定是不可能回头了。
嘴上说着不管她,但夏有才还是趁着有空画了房子的图纸,甚至屋顶要用山里的哪棵树他都去踩好点了。
夏瑶:“我就知道,您是刀子嘴豆腐心。”
见夏瑶那美滋滋的模样,夏有才还是绷着脸:“这儿不用你帮忙了,咳咳,赶紧回你那臭烘烘的洞里钻着吧!咳!”
分明是好心,可说话就是要带一点刺。
唉,刀子嘴豆腐心罢了。
一定是呛了风,所以他一说话就咳嗽。
“我去给您舀点蜂蜜润润喉咙,”夏瑶放下了装着安安的竹筐,转身就要走,“您帮我看一下安安,蜂箱附近蜂子多,我怕蛰到它。”
夏有才撇撇嘴:“安安安安,真把它当自己的娃养啊。”
夏瑶:“您就帮我看一下嘛,我很快就回来了。”
夏有才把头扭到一旁:“不看,你放到这我可不会管。”
夏瑶才不信呢。
往蜂箱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夏瑶的脚步很快。
她虽然不担心爹会伤害安安,但万一安安哭起来,爹不会照顾它怎么办?
舀了一些蜂蜜后,夏瑶赶紧往回走,这时,山里的天已经大亮。
在等她回来的这段时间,夏有才正坐在地上休息,不算宽厚的肩膀替竹筐里“我可不管”的安安挡住了周遭刮起的山风。
夏瑶拿着蜂蜜逐渐放缓了脚步,背对着她的夏有才完全没注意到她回来了,夏瑶倒是把他嘴里嘀嘀咕咕的那些话听了个清清楚楚: